童老太首先反应过来,要去找林柒的麻烦,却被两个儿媳妇拦住。
“娘,您没听刚刚那位说吗,如今林柒是傍上贵人了!连那王老爷都不敢娶了,您还去闹,这不是找死嘛!”
童老太咬牙切齿道,“她敢把我怎么样!我是她的长辈,她还能杀了我不成!”
见劝不住,两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童家现在确实还不上那五两银子,万一童老太去闹一闹,闹出了个结果呢?
三人匆匆忙忙赶到了牛大婶子家,恰巧今日林柒没有出门。
“林柒,你给我出来!”
童老太站在门口,嗓门洪亮,把周边的村民都给喊了出来。
林柒不慌不忙的出了门,刘氏生怕童老太会对她做什么,忙跟着女儿一起出来。
“你什么意思?当初答应的好好的嫁到王家,现在还反悔了?你个小贱人,还学会欺瞒长辈了!”
林柒无视满嘴喷脏的童老太,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答应了嫁王家啊,谁知道宋小姐和我一见如故,替我打抱不平,让我不嫁,我就不嫁了呗。”
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童老太更生气了,“你不嫁可以,把那五两银子还来,就当没这回事!”
林柒一脸惊讶的看着童老太,“童老太,你怕是失忆了吧?这五两银子既不是我收的,也不是我花的,凭什么要我来还呢?”
童家收了五两定银,当时退齐家的亲事闹得沸沸扬扬,全村都知道。
并且童老太钱都留自己手里的事,大家也知道,这些是杜氏和秦氏传扬开的。
村里人早就知道童老太贪婪无耻,见她大言不惭的让林柒还银子,内心更是鄙夷。
“我不管是谁收的谁花的,既然是因为你损失了银子,就必须你来还!”
“你要是不还…”童老太说着,故技重施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就在这里坐着不起来,你看着办吧!”
林柒摇摇头,一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拉着刘氏要回屋。
杜氏秦氏见林柒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下都有些着急。
杜氏平时也最为泼辣,此刻也不管不顾了,一个向前拉住了林柒。
“林柒,你要是不还这五两银子,那我们童家全家卖房子也还不起来呀!总不能让我们全家饿死吧!”
林柒不屑地一笑,“当日签和离书时就说了,双方不得问对方索要任何财物,你们这就忘记了?”
她又看向地上的童老太,“那日你说了,我和我娘饿死也和你们没干系,那你们童家饿死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一句话怼的杜氏哑口无言。
秦氏惯会装模作样,此时也是放软了态度,“柒儿,你奶奶当日说的是气话,哪能真的不管呢?”
“气话?”林柒冷笑,“从我们离开童家至今,童家可有一个人来关心过我们?”
“这,这不是你们有去处嘛,我们想着也不好来添乱…”
“少在这里假惺惺!”刘氏听不下去了,上来拉走了林柒,“你们童家,我当媳妇的时候就要做牛做马,如今我不当媳妇了,还要我女儿给你们还债,想的美!”
她狠狠呸了面前的三人一口,“和离书上白纸黑字,以后双方没有金钱往来,这钱我们是不会出的!你们要闹,我们就去公堂上闹,我看官爷听谁的!”
杜氏和秦氏都败下阵来,一时没有再说话。
童老太仍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坐在门口,林柒懒得理会,和刘氏一起进了屋。
牛大婶子担心她俩吃亏,童老太一来她就赶紧出门去寻自己男人回家帮忙,刚到家就见到坐在门口的童老太。
牛大婶子的男人是个不顾情面的,根本不怕童老太倚老卖老。
他本就瞧不起童大郎偷人还倒打一耙,这些日子刘氏林柒母女住在家里也是帮了家里不少忙,还付了银子,此刻要他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
只见他拿起一根扁担,直接就要往童老太身上抽,一边打一边骂道,“老不死的东西,敢来我们家撒野,我让你有去无回!”
童老太本是稳稳的坐在地上,见他真的要打,连忙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一身的灰泥,十分狼狈。
外面的骚动林柒不予理会,她倒是感受到刘氏的变化。
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刘氏似乎不见了,刚刚对着秦氏怒骂的模样,完全像变了个人。
“娘,您放心,童家不能把我们怎么着的。王家那边得了吩咐,必将把那五两银子讨回来,我们只管看戏就行!”
刘氏点点头。
其实她方才也怕的要死,常年在童家被欺压,她总是习惯性的退缩。
如今她感受到了女儿的不易,也不想她再被欺负,这才挺身而出。
童家那边得知了要还钱这个噩耗,每个人都愁的不行。
老二和老三一家更是生气,这钱拿到手一点光没沾上,如今还要背债!于是在饭桌上,一家人就吵起来了。
吵的最后,童大郎和童三郎都赶回了家,童三郎大手一挥,要求分家。
童家二老都懵了,怎么就要分家了?
童三郎本就会算计,内心一盘算要背债的事,就决意要分家。
他提出每月给一百文钱加一斤大米赡养二老,自己也不要分房分地,带着媳妇孩子离开。
童老太本来不想答应的,一听他不要田地,又有些动心。
童二郎倒是没发话,他是个不成器的,平日又没得个赚钱的活计,自然是想留在童家用二老的钱。m.χIùmЬ.CǒM
童大郎也一言不发。
这事多少也有他的原因,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对,再加上他一向孝顺,就打算听爹娘的吩咐。
最终,童家还真就分了家。
童大郎分得自己应得的田地和一间破屋,仍旧给家里二百文钱不变,一年还得额外给米给布。另外林柒的事有他的责任,所以童老太要他来还钱。
至于童二郎一家继续在家当米虫,美其名曰赡养父母。
童大郎没有反对,但是回到镇里,钱蓉儿一听说此事,气的头上冒烟。
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占到林柒聘礼的便宜不说,倒背上债了!
童大郎每月本只赚得二百文钱,后来认识了钱蓉儿,二人又做了些别的买卖,又赚了一些钱,但是加起来也不到五两银子,现在还要花出去!
钱蓉儿气极,眼泪哗哗的掉,童大郎心疼不已,但是已经答应的事也无法再反悔。
他又想到村里人说的齐兴找童老太要了三两银子一事,心一狠去找齐兴讨要。
那齐兴可是地痞流氓,童大郎没要到钱不说,反遭了一顿毒打,最后被人抬到钱蓉儿面前。
钱蓉儿见他倒地不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童家这些事,都是牛大婶子打听来讲给刘氏母女二人听的。
二人听了心中皆是畅快,自作自受!
又听童大郎不仅和王家签了欠条,如今腿被打断了还要休养许久才能继续干活,刘氏只觉得那日挨骂的郁结都消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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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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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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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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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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