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特别的他肯定在光蝠的群体也是奇怪的存在,找不多正常朋友。如此想,莱尔对于他看上自家轮子的事,倒是勉强接受了一点。
莱尔本身就对光蝠这个有礼貌的小巧群体有着一定的好感,他也能猜到闪亮他们告他的原因,多半是打扰了工作。
光蝠而已,处罚能轻则轻吧。
莱尔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了被告律师。
审判先生敲击了他的法槌,一节握拳的人型手臂,当骨骼碰触到桌面,骨骼之间还会发出铜锣一样的回响。
据说是曾经一个违法者处罚时掉落的身体部件,但那家伙显然也没把这当做一回事,秉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审判先生拿来做法槌。
“原告,说出你的诉词。”
闪亮脸上的鳞片像两只小眼睛一样动了动,他拍了拍毒伞的脑袋。
“我想听听被告的发言,老实说,我很感兴趣。”
“这……”审判先生看了看同行的操纵和变通,他们也一起点头。
莱尔彻底明白了,这三个人,把毒伞抓来,不是想申请委员会的公正裁决,毕竟对一个光蝠,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处于弱势。
他们是来法庭找乐子的。
毒伞听到了闪亮的话,眨了眨眼,显然也没意识到这一出。他用自己小巧的身体朝着闪亮鞠躬,正如一位绅士。
“先生,非常感谢您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想说的是……”
“法官大人!我要举报!”
小小的嘴巴吼出了最大的声音,毒伞就像在喷吐他的愤怒。
审判先生再次敲打他的骨槌,“既然原告没有意见,你当然可以说你想说的,被告毒伞,但不要指望你能逃脱审判。”
毒伞点了点头,开始了自己的诉词。
“我是在一周之前开始接手死灵手办社的照明工作,当时能够从同伴手中接手这份工作,我是非常兴奋的。”wWW.ΧìǔΜЬ.CǒΜ
“因为光蝠群里都传言,死灵手办社是降灵学之光,是未来,我当然乐意能在这样的社团绽放自己的光芒。”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居然看到了那样的苦难。”
“脊骨之轮,漂亮的造物。”
“伊莎贝拉也是其中的一员,我看着她在我的面前诞生……”
等等,你上次说的是伊丽莎白吧。
“最开始,伊莉丝在我的眼中,和其他的脊骨之轮并没有区别,我趴在自己的灯架上,看着下面忙碌的巫妖工作。”
“我真恨我自己,居然那么晚才发觉。伊格尼斯已经在我的面前忍受了那么多折磨!”
“直到那一天,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我和伊文洁琳两个生物。我有些困,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终于看到了,看到了她的挣扎。”
“那个我一直以为只是工具的伊拉丽斯,向我伸出了求助之手。脊骨之轮和我们光蝠一样,它们也是有意识的改造生物,只是它们没有和光蝠一样的嘴唇,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蒙蔽我双眼的阴云散去,我终于看轻了那丑恶的真相。”
“这群巫妖,在虐待它们的造物!”
“我可怜的伊莉雅,身无寸缕,像一个玩偶一样被这些坏骨头摆在冰冷的实验台上。他们肆意地玩弄她的身体,破坏、蹂躏,过家家一样地撕裂缝合,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哭泣和鲜血。这些我都看到了!”
毒伞用翅膀捂着自己的小眼睛哭泣。
“我可怜的伊莎,每晚都会朝我伸出她的肢体,她在请求我救她,但是我做不到,我太弱了,我没有资格带走她,我给了她一些食物,给她安慰。”
“她是一个好姑娘,她接受了我的安慰并表示了感谢……”
“她的乐观和我心里的罪恶一天天折磨着我,终于,我爱上了她,爱上了她的宽广脊梁,爱上了她粉嫩的躯体,爱上了她对我的依赖,每晚无止境的请求。”
“我们这对苦命鸳鸯苦中作乐,看着伊拉每日遭受的折磨,我的心都在滴血。”
“但还有一个最丧心病狂、最丑恶变态的巫妖在折磨她。”
“他居然!他居然!”
“每日每夜用那些触手亵渎我的女神!”
“触手?”“触手?”“触手?”“触手?”
手办社的四人发出了同样的声音,视线也聚集到一处。
妮娅从莱尔身后的阴影里钻了出来,用触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大大的不解。
“触手?”
莱尔心里咯噔一声,正对着毒伞那充血的憎恨小眼神。
“没错,法官大人!我要告的,就是死灵手办社的社长!也就是疫医先生,他……他真是坏到骨头里了!他……他玩弄我的爱人!”
噔噔噔!
卧槽,被告把被告律师告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莱尔懵了。
闪亮啪的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奥利乌丢在地上,装作惊讶地钱都掉了的样子。
“老大!你……你……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不知羞耻的巫妖!你,你简直安德瑞之耻啊!”
变通先生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肋骨,一脸痛苦的样子,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我看错你了,疫医先生,你居然玩弄别人的女人,我的心好痛啊,痛的要活过来了!你简直就是安德瑞最坏的巫妖,呜呜呜,我怎么会追随你这样的丧心病狂的禽兽不如的巫妖啊!”
毒伞立刻附和,“没错,疫医这个安德瑞最恶毒的人,和安德瑞最好的巫妖巨龙先生一比,简直就是天使和恶魔的区别!”
讲道理,巨龙先生在光蝠眼里是天使也不为过。
操纵拍了拍光蝠,两只手朝着莱尔展示。
“疫医先生,是巨龙导师的学生,最宠爱的那一个。”
毒伞一脸惊愕。
“这……为什么那么优秀的巨龙先生会……会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你简直就是巨龙先生的污点啊!”
莱尔当时就想把那三个玩嗨的家伙嫩死。
怎么就把我卷进去了?这就是众叛亲离吗?我冤枉啊!
不对,我还有妮娅。
还没等莱尔开口,妮娅自动离开了莱尔的后背,滑行到闪亮他们那边,用触手遮住自己的脸。
“不是妮娅的错,都是疫医逼我做的,妮娅是好孩子。”
“疫医是坏蛋,大坏蛋!”
“……”莱尔的面具下,脸色一会青一会红。
等我含冤昭雪,我就把你们杀了,全杀了,骨灰都不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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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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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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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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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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