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君长轩已经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怎么可能是青雨下毒,他是我的人。你是不是听错了?”

  小太监“哎呦”一声,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面上哀叫着。

  “冤枉啊殿下!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敢欺瞒您哪!真就是您身边的青雨,若是有半句谎言,奴才不得好死!”

  君长轩冷静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下毒毁伤他的脸的人,不应该是君夜冥那个残废么!

  是了,一定是君夜冥背地里使坏,栽赃给青雨的!

  但青雨虽然不是下毒的主使,可他如今人在天牢,天牢里招呼罪犯的手段十分狠毒,估计他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将他与林柒勾结的事情尽数招供。

  想到这里,君长轩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神色不断变幻,按着红木桌面的指节泛青。

  真是废物!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么看来,也不用留着他了。

  君长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话,但我身边从来不养废物。既然他这么不中用,你就去了结他。”

  小太监被这阴冷的声音吓得一颤。

  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跟着二皇子也并非什么好差事。

  但是如今形势由不得他多想,小太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磕了几个头,按捺心中的恐惧说道:“二皇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妥!”

  天牢。

  不比普通的监牢,天牢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盏微弱的火光跳跃着,将窄窄的甬道照亮。

  刚走进去,一股潮湿的馊臭味扑面而来。

  小太监连忙捂住鼻子,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青雨的监牢前。

  “汤公公,您看,这就是那个谋害二皇子的罪犯。”狱卒陪着笑对小太监说道。

  “这个奴才胆敢谋害二皇子,害得他脸部溃烂,疼痛难忍,咱家这些下人看了,也觉得罪无可恕。”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说道:“咱家要他死在牢里,你可能做到?”

  狱卒登时反应过来,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而后连忙说道:“汤公公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

  二人谈笑间就要将青雨置之死地。

  青雨眼底溢满了深深地绝望,正要说什么,就有一只手从牢外伸进来,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一瓶毒药全部倒了进去。xǐυmь.℃òm

  汤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赞赏地看了狱卒一眼,“做的很好,洒家会替你在二皇子面前美言几句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监牢。

  几个时辰后。

  萧风匆匆来到地牢,却见牢中的人犯不见了,不由得眉头紧锁。

  于是立刻召来当值的狱卒喝问道:“里头的人犯呢?”

  狱卒陪着笑,说道:“萧大人,人犯青雨前不久就死了,服毒而亡,应当是畏罪自杀,小的们只得将其尸骨挪到别处。”

  “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萧风气得不轻,好不容易抓到的人犯,居然就这么死了。

  他还没来得及审问!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审查他的尸骨了,带路吧。”

  来到一间更加阴暗的处所。

  萧风蹲下身子,查探青雨的尸身。

  不知摸到了哪里,萧风查探的手一顿,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绵软的东西。

  狱卒狗腿地捧着油灯凑上前来,昏暗的光芒之下,萧风掌心是一朵白色干瘪的花。

  看上去像是不经意间落在衣襟之间的。

  “这……”

  萧风眯了眯眼,忽然间神情一怔,拿着干花霍然站起,笑道:“原来如此,真相竟是这般。”

  一边的随从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萧大人,您的意思是?”

  在青雨身上,并没有查到关键的证据,只有这么一朵平平无奇的花。

  这怎么能断案呢?

  萧风勾唇一笑,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现在他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只要到了,就能判断出他的思路是否正确。

  很快,萧风就看见了一大片扶桑花,他勾起唇,施施然举起手中的干花。

  虽然花瓣已经失水干瘪,但无法掩饰的是——

  此物就是扶桑花!

  放眼整个皇宫,有扶桑花的地方只有一个——

  就是大皇子所居住的冷宫。

  萧风当即就下了决断,事关皇家血脉,尽管大皇子已经身在冷宫,但也并非他一个武夫可以随意审讯的。

  这件事必须禀报皇帝。

  “萧爱卿,你说的可是真的?”看着跪在身前的萧风,皇帝眼底沉沉的,冷声问道。

  萧风连忙将干得皱巴巴的扶桑花呈上去,“此物只有大皇子居住的冷宫的院子才有,冷宫平日不会有人前往,但犯人身上居然搜出此物,说明其与冷宫那一位的关系十分密切。”

  闻言,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冷笑起来。

  “好啊,没想到一个个的都心怀鬼胎!萧爱卿,去给朕彻查此事!”

  天颜震怒,非同小可。

  萧风连忙应声,“微臣遵旨。”

  冷宫外常年不曾有人造访,就连太监宫女都不愿意靠近这个阴冷晦气的地方,少有人至。

  但此刻,这个人迹罕至之处却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萧风带领着一队御林军,将冷宫团团围住。

  随后,他面不改色,一脚踹开冷宫的人大门。

  院子里,一个女子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憔悴的面容上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的绝世风华。

  “你们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面对这么多御林军,女子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萧风皱了皱眉,开门见山道:“我等奉圣上旨意前来,还请娘娘莫要阻拦。”

  话音刚落,徐氏眼中迸射出希冀的光,喜悦道:“是皇上想起本宫了!他要接本宫回去,是不是?”

  萧风怜悯地看着举止疯癫的女人,轻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来人,搜查冷宫,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

  徐氏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呆呆地怔住了:“不,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她再也说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眼角滑落的几滴眼泪。

  巨大的失落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心如死灰。

  冷宫生活凄苦,多年来蚕食着她的意志,早就习惯了以泪洗面。

  本以为今天皇帝终于愿意接她出去,谁知道,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不多时,御林军推搡着一个面色苍白,身姿颀长的男子到萧风面前。

  并带着一包药物。

  “萧大人,我们在院子里搜到了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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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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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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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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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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