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的耐心快要到极限了。
他已经答应了徐来的条件,可徐来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你为啥你不叫徐立,而叫戴立?”
徐来没有理会即将暴走的戴立,而是嬉皮笑脸地问道。
“你是想拖延时间吗?”
“回答我的问题!”
“我拒绝回答!”
“你不配合的话,我没办法证明啊。”
戴立:“……”
“快说,你为啥不叫徐立,而叫戴立?”
看到戴立一副吃瘪的表情,徐来笑得更欢了。
被这小子压着打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是找回点场子了。
在敌人的痛苦之上创造快乐,其乐无穷!
他慢悠悠地说道:“那是因为,子随父姓才合乎情理,我又不是你爹,你自然不会跟我一个姓。”
“人起名字,要合理,菜也是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问你,粘字,有几个发音,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徐来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这个字怎么发音跟你证明这道菜叫什么有关系吗?”
戴立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心情去想徐来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好奇心早就达到阈值的观众,却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有的去翻字典,有的在网上现查。
一些家里有小孩的观众,开始在家长群里呼叫语文老师。
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难题,所以很快,有人便找到了答案。Χiυmъ.cοΜ
众所周知,粘是多音字。
读音为zhān和nián。
读作nián时,词性是形容词,指具有粘性,比如:这一摊白色的液体,黏糊糊的。
读作zhān时,词性是动词,指黏的东西互相连接或附着在别的东西上;比如:用胶水或糨糊等把一种东西胶合在另一种东西上。
在这个基础之上,再去思考【粘羊尾】这三个字。
先说读作nián的时候。
翻译过来就是——“黏糊糊的羊尾。”
然而几名裁判用手触摸了菜品后,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这nián的读法,显然是不对的。
再说读作zhān的情况。
翻译过来就是——“有东西粘在羊尾身上。”
这个就很好解释了。
那菜品的周身都是白色的糖霜。
显然,在这个菜品这里,【粘】字应该读作zhān。
那也就是说,【粘】字在这里做动词。
而从语言的角度来说,动词常做谓语。
主谓宾完整,才能组成一段话,才能描述清楚一个事物的某个状态。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这粘字前面,应该还有一个主语。
至于是什么来做主语,这黏在羊尾身上的糖霜,便是最明显的答案。
“我擦,徐大厨说得对啊!《大夏字典》里写得清清楚楚的!”
“现在做厨子,还要研究语言和语法吗?”
“所以这道菜真的是【糖粘羊尾】而不是【粘羊尾】!”
“屁!主谓宾都是小学生的知识!我刚去儿子班级群里问了他们语文老师,没想到老师也在看节目,你猜怎么着,语文老师也说应该是【糖粘羊尾】!”
“哈哈,我上小学六年级的闺女刚刚还跟我打赌来着,她也说【粘羊尾】不对,徐来才是对的!”
“嘻嘻,跟老婆打赌,结果赢了一包华子,徐大厨yyds!”
不到一分钟。
现场的观众们,嘴巴皆是窝出一个“o”的形状。
而直播间内,也是一条条弹幕刷屏。
大部分观众都明白了徐来的意思。
戴立此时也反应过来,但他仍旧不死心。
“你说的这些虽然有道理,但你不要忘了,夏江河前辈的身份!”
“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古人给菜品起名字,未必全部都需要遵循规矩!”
戴立提出了质疑,再次将问题抛了回来。
“连你都能想到的问题,夏江河前辈怎么可能想不到?”
“你这个解释虽然合理,但并不能证实这道菜就叫【糖粘羊尾】。”
“按照你自己的逻辑,古人的资料有可能是残缺的,那编写《大夏字典》的人难道就不会出现纰漏?”
“拿出新的证据来,不然就直接认输!”
嘉宾席上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事实摆在眼前,可这帮人却视若不见。
甚至最为权威的《大夏字典》竟然也变得不那么权威了。
“果然,你永远无法战胜一个杠精!”
徐来摇了摇头,对台上某些嘉宾感到无语。
不过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就知道这帮人不会轻易放弃挣扎。
“张导,能麻烦再跟夏江河前辈,打一个视频电话吗?”
徐来对着摄像头说道。
打蛇打七寸。
既然这些证据都是夏江河拿出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夏江河对峙。
他相信,这道菜必然是事出有因。
虽然【糖粘羊尾】是地球那边的叫法,但穿越了这么久,他渐渐也摸清了这边的路数。
许多东西,蓝星和地球是一样的。
最基本的便是语言和文字。
大夏国的语言和文字,跟地球那边古老的东方国度,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而且,从穿越到现在,他也研究过不少蓝星的菜谱和菜名。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到同一道菜,出现两个不同名字的情况。
所以,他坚信,眼前这道菜,绝对是叫【粘糖羊尾】。
“嘟嘟……”
大屏幕上,视频通话界面再次出现。
这一次,夏江河秒接。
“小子徐来,见过夏前辈。”
徐来拱手,谦逊且礼貌。
“徐小友不必客气,我一直在观看节目,刚才你提出质疑后,我就立刻让人拿出了当年出土的资料。”
“前辈可是有新的发现?”
徐来眼前一亮。
他还想着跟夏江河理论一番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说拿到了证据。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我不严谨,我没有拿原件去比对,就将这些资料拿了出来。”
“错都在我,是我引起了你们的误会。”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夏江河并没有因为徐来的质疑而感到生气。
相反,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认错。
“前辈您言重了,这事完全是小子我挑起的,怎么能怪您呢,您是有什么发现吗?”
徐来眼前一亮。
“还真有些发现,虽然很模糊,但至少证明,这菜应该是四个字。”
作为一名考古学家,夏江河一直秉持着严谨的态度。
去伪存真,还原史实,是他的人生格言。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块带着泥土,破碎的石碑。
在那石碑的左上角,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粘羊尾”三个字上方,有一道很细很短的一个【一】。
按照石碑上文字的比例去脑补一下的话,这一个【一】,刚好跟【糖】字下方的【口】吻合。
在理论和实际证据的帮助下,徐来证明了他的观点!
有理有据!
ps:美食复苏编号no.7,粘糖羊尾,正式在蓝星复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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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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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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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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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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