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灵州一破,宋军直接就到了兴庆府。
有异议的地方在于调哪里的兵。
任得敬通过不太光彩的手段,在特殊时期,逼迫群臣就范。
说到底,得位不正,底气不足。
这种情况,即便坐上了位置,在关键决策的时候,内部极其容易引起冲突。
例如调兵权暂时是在罔常手里,他是枢密副使。
西夏的官职,大多数都借鉴了大宋,李察哥是枢密使,掌握调兵权,乃是西夏军权第一人。
李察哥不在,罔常则能在紧急时候调兵。
虽然罔常和李察哥有矛盾,可是现在罔常和任得敬的矛盾明显大过了一切。
结果就是,任得敬说要调顺州和静州兵马,罔常则坚决要调贺兰山的兵马。
原因无他,顺州和静州的相当一部分人,都与罔常来往密切。
而任得敬则在贺兰山一带的笼络了不少人心。
双方都想让对方的人去灵州打宋军,双方都想各自保存实力,等把对方的人调到灵州后,立刻再调自己的人来兴州拱卫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最后的结果就是,从贺兰山调三万大军紧急南下抵达灵州。
这个结果表明,任得敬虽然临时将自己的外孙扶持了上去,但尚未取得真正的权力。
关键时刻,连李仁义也处于中立地位,而不是任得敬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这天下午,枢密院的调兵令从兴州紧急发出去。
贺兰山的军营距离兴州不过五十里而已,傍晚的时候,贺兰山军营就收到了消息。
当天晚上,大军就开始集结。
十六日一大早,三万兵马匆匆忙忙出发,快速往灵州进发。
十月十七日中午,一支斥候快速朝位于青铜峡附近一处隐蔽的山坡赶去。
“报!李帅!”斥候冲到营帐外,“有最新军情!”
“进来!”
斥候进去后,却见一个男子站在地图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
这男子身姿挺拔,面色坚毅,目光有神。
他就是熙河路经略使李彦仙。
“李帅!西贼贺兰山军营有动向,一支数万规模的兵马正南下。”
“行军目标能确定吗?”
“避开了顺州!”
“避开了顺州?”一边的关师古说道,“如此看来,西贼是要去灵州了?”
“西贼必然是要去灵州!”
关师古说道:“此地乃西贼主场,我军当再查探一番,再做行动。”
“不!”李彦仙目光锋利地看着地图上的黄河岸边说道,“既已探清,我军自然当以雷霆之势出击西贼,打西贼一个措手不及!”
关师古说道:“此地距离顺州并不算远,若是无法一举击溃西贼,顺州西贼必然倾巢而出,我军反而被动!”
“西贼匆忙行军,我军蛰伏已久,养精蓄锐,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李彦仙当机立断,“传本帅命令,全军集结,速速出击迎战!”
“是!”
“关师古!”
“末将在!”
“你来打前锋!”
“得令!”
十月十七日午后,正是小雪纷纷,贺兰山雄壮的轮廓此起彼伏,像是远古巨兽一样匍匐在天地间。
在山麓南段,地势缓和的青铜峡附近,一支西夏大军横在雪地里快速行军。
这样的天气,对于西夏人来说,司空见惯,并不会因为严寒就停止。
而且此时西夏军中的监军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骑在马上,来回查阅大军。
若是有人不愿意行走,是要重罚的,若是有人企图逃走,抓到立刻当众处死。
贺兰山军营副统军慕佑是出了名的残忍好杀。
这种人的军队,战斗力当然可怕。
不过,过于无情,一旦出现松动,崩溃的也快。
此时慕佑完全不知道,一支八千兵马的宋军正快速朝他靠近。
未时上四刻(下午两点),李彦仙的兵马抵达前面的古长城遗迹东侧,距离西夏军只有不到七里。
慕佑接到了斥候的情报,侦查到宋军行迹。
慕佑心中大惊,立刻下令列阵。
此时,李彦仙的天武军左厢第一军三千骑兵军团分兵两路,如同两道锋利的剑,划过雪原,朝正在列阵的西夏军刺去。
那原本只有风雪声的平原,忽然有无数铁蹄轰鸣,如同地动山摇般。
正在匆忙列阵的西夏人转身望去,前方坡地上一片雪雾翻滚。
铁蹄声更加清晰,战马嘶鸣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惊得西夏人面色惶恐。
错愕之间,只见一支支铁甲骑兵从雪雾中冲出来,似九天之上奔腾而下的天兵神将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来。
慕佑见状,不由得露出惊恐之色,大声怒喊道:“列阵!列阵!”
匆忙之间的战鼓声也底气不足。
刚刚陈列好的前军,明显被惊吓到了,士兵们脸上都露出胆怯和不安。
等待宋军骑兵压到面前来的时候,许多西夏士兵怪叫一声,扔了武器,准备逃跑。
但哪里还来得及,骑兵军团撕开西夏人那临时组建的脆弱军阵,在一片血肉横飞之间,像热刀子切黄油一样切了进去。
铁器碰撞的声音和哀嚎声响彻黄河边附近的雪原。
西夏前军两翼同时遭到突袭,猝不及防。
尚未列阵好的其余营听闻后,如惊弓之鸟,恐慌的情绪快速传播。
有人甚至扔掉军旗和武器,仓皇而逃。
关师古的前锋步兵快速补上,切断了西夏中路逃跑的路。
没有时间披甲了,西夏中路被杀得更加狼狈。
不多时,三万大军已经溃败如潮。
许多人越过结冰的黄河,纷纷朝顺州的方向逃去。
宋军一路追击而来,雪原上尸横遍野。
如此,兴庆府第一批支援灵州的大军被早已蛰伏已久的李彦仙击败。
当天晚上,慕佑兵败,逃到顺州。
顺州守将竾浪与慕佑不合,得知慕佑战败,他不但不立刻通报兴庆府,反而打算次日亲率精锐出城迎战宋军,等击败宋军后,再写信到兴州,好好夸赞夸赞自己。m.χIùmЬ.CǒM
十八日一大早,李彦仙与诸将议事。
李彦仙说道:“击败这支西夏军,消息必然很快传到兴庆府,我们现在转战静州和怀州,让西夏人摸不清楚我们的行踪是最好的。”
诸将不由得点头同意李彦仙的想法。
关师古说道:“既然顺州就在眼前,何不打了顺州呢?”
李彦仙说道:“顺州得知这路西夏军战败,必然守城,不至于会出来与我们正面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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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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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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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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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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