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被围了起来。”
“谁这么大胆子!连知府衙门都敢围!”
“宗相公先息怒,当地的这些士人乡绅在闹情绪中,倒也没有出手伤人。”
宗泽说道:“但为何老夫刚进城,遇到一伙人,说是什么刘表的手下,在大街上收保护费,还说这刘表是你卢司漕的人?”
卢益心头一震,但故作镇定说道:“这些贼子,胡乱说话,竟然都敢借本官的名义去招摇撞骗了,此人在何处,我非要将他抓起来,严格审问!”
“已经死了。”
“死了?”
“他攻击朝廷禁军,按律当斩!”
卢益额头立刻渗出冷汗,笑着称赞道:“宗相公不愧是当世英豪。”
宗泽突然说道:“卢司漕,现在江宁府发生如此恶劣之事,老夫要全权接管江宁府!”
“宗相公,这……”
宗泽不客气地说道:“卢司漕身为转运使,坐视贼人闹事,失责在先,来人!摘了卢益的官帽,打入大狱,听候发落!”
宗泽此话一出,便有禁军大步走来。
卢益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宗泽,你……”
“怎么?”
卢益怒道:“宗泽,您是军政副使,主管军政,”
“本官是陛下派遣到江宁的钦差,有陛下圣谕在身!”宗泽取出赵官家给他的圣谕。
上面写了一行字:宗泽所至,如朕亲临!
卢益见状神色大惊:“宗相公,这事也不能怪下官,民间流传朝廷在江东加税,他们才闹情绪,这也是人之常情,百姓已经十分艰苦,现在只是小闹,若是朝廷再坐视不理民间的情绪,恐怕就要出另一个方腊了!”
“住口!”宗泽怒拍桌案,那桌子差点没有被拍散架,“你身为转运使,江宁秩序混乱如斯,还敢在老夫面前顾左右而言他!”
“宗相公,您要分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民间闹事!”
“老夫早已打听,江宁府闹事已经大半月有余,为何不见你派人前去阻拦?老夫来了你就想起当务之急是处理民间闹事?”
“这……下官也是见宗相公来了,有了底气……”
“民间闹事就不劳烦你担忧了,你且在大狱里好好反省,老夫会如实向禀报江宁府的情况!”
卢益的官帽被摘了,人也被关进大狱。
接下来,宗泽开始安排兵力全城严管。
此时,江宁商会还在议事,陈邦光到了。
“陈知府,您怎么来了?”
“你跟本官出来,本官有话单独跟你说。”
两人单独找了地方坐下来。
“出大事了!”陈邦光神色凝重道,“朝廷派人来了!”
刘表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了声音。
“官人!刘官人!”
是刘家管家的声音。
“何事?”
“刘官人,大事不好了,小官人他……”
“他怎么了?”
管家惊恐道:“他在秦淮河边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刘表震惊当场。
陈邦光立刻说道:“是翟进!”
“翟进是谁,敢杀我儿?”
“翟进是新来的经略使!”
“经略使?”刘表深吸了一口气。
局势忽然变得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你先不要担心,经略使在江宁城如此杀人,已经触犯了朝廷律法,也会引起其他各路高官的弹劾,朝堂上也容不下去!”
刘表却愤怒地吼道:“他杀了我儿!”
“一个儿子算什么,你有的是钱,找女人多生几个!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表立刻冷静下来:“什么事?”
“你上次说的那个朱昌贵有多少人?”
“他在镇江一带落草为寇,做盐贩子,还拦路抢劫,集结了不少人。”
“具体多少人?”
“他跟我说有一万人,应该没有那么多人,但少说有七八千!”
“还能不能有更多?”
刘表心思急转,他说道:“应该可以,这个时机,朝廷要加税在乡里也传开了,朱昌贵只要振臂一呼,那些人必然也会追随他!”
“可行?”陈邦光问道,“那些人如此好骗?”
“他们知道个屁,我们说是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那你立刻出城,去找朱昌贵,让他集结一批人,届时我们会跟朝廷派来的人说,城外有贼寇,那些人去剿贼寇,你们就趁机杀掉他们!”
儿子被杀,刘表心中怒火燃烧,他说道:“那个叫翟进的会去剿贼吗?”
“一定会去!”
“好!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陈邦光从江宁商会返回转运司的时候,翟进到了转运司,正在跟宗泽商议事情。
陈邦光走进去,看见宗泽和翟进,还有转运司其他官员,却唯独不见卢益。
陈邦光说道:“下官江宁知府陈邦光,参见宗相公。”
“你就是江宁知府?”
“下官正是!”
宗泽目光发冷,说道:“来人,抓起来,关进大狱!”
陈邦光吓了一跳:“宗相公,这是……”Χiυmъ.cοΜ
“江宁城大乱,你身为知府,有失责之罪,休要再狡辩!”
“宗相公,下官……”
不待他把话说完,禁军已经摘了他的官帽,将他拖下去。
“宗泽!你无权罢免我!宗泽!我是江宁府知府……”
大堂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宗泽扫视一转,说道:“陛下派老夫来江东,一是整顿军政,二则是推行新政,从即日起,江东全面推行新政!”
度支判官高彬说道:“宗相公,现在是非常时机,贸然推行新政,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宗泽声如洪钟,“新政乃是利国利民之政,新政最得民心,正是要用新政来拨乱反正!”
其他人立刻说道:“宗相公,这事还需再从长计议,江宁府情况极其复杂……”
宗泽看着这些转运司的官员,心中自然是知晓他们恐怕各个都良田无数。
宗泽力排众议,他说道:“不必再议!”
七月三日,宗泽到江宁的第三天,江宁城内所有的混乱全部被压下来。
凡是不服从的,一律处死。
城头门口挂了好几颗带头闹事之人的脑袋。
为了保证江宁的民生,城门各官道正常通行,秦淮河也正常通行。
倒是从杨邦义口中得知了刘表其人,但前去捉拿的时候,刘表已经不知所踪。
刘表跑到镇江去找朱昌贵,打算调人过来围杀宗泽和翟进。
但他想不到,七月五日,另一路朝廷的人马已经南下。
这路人马就是从阜城秘密掉下来的岳飞部。
而且调的全部是精锐骑兵。
七月五日傍晚,岳飞渡过长江,抵达镇江一带。
吃完晚饭,张宪说道:“岳帅,此地距离江宁府已经很近,后天应该可以抵达,不过下官刚才去打听了一番,这镇江府也不太平啊,听说不少人闹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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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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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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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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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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