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人死了。”
“这家伙,平时补药吃多了,身体虚,不禁打。”高俅对左右之人说着,“所以你们以后少吃点补药,知道吗?”
“知道!”
“有多余的补药给我,我为你们保管。”
“……”xǐυmь.℃òm
高俅屁颠屁颠回文德殿复命。
“陛下,人死了。”
“他不说?”
“他说是邵溥让他这样做的?”
“邵溥?”赵宁沉思起来。
高俅说道:“陛下,对余大均用刑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
余大均那个蠢货,估计是被人抓了逼死的把柄,又被人许以上官,威逼利诱。
但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多半沦为弃子。
打死一个余大均,对于赵宁来说,不但没有扳回局面,可能会使得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至少现在这群发战、反加税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再一次扮演起受害者,以此来博取天下人的同情。
背后推动这件事的利益集团,现在发出的所有攻势,客观来说,都是在打舆论牌。
余大均今天死了,明天外面就会传言他是忠臣,冒死进谏。
一旦这种舆论在朝堂上下传开,形成一种大势,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并且越来越多人加入进来。
赵宁说道:“你去抄了余大均的家,安排一下他的罪名,下午要出一版关于他之死的报纸。”
“是,臣这就去安排。”高俅立刻心领神会。
他走到大殿门口,忽然转身又说道:“陛下,南方多地没有报纸,余大均之死,恐怕还会传出什么幺蛾子来。”
忽然,外面黑云闪过一道闪电,将文德殿照得一片雪亮,也映照得赵宁半边脸雪亮。
他淡定地说道:“朕知道,有报纸的地方,立刻去刊登。”
“是!”
轰隆隆……
闪电过后是雷霆,不多时,暴雨倾盆而下,笼罩了整座东京城。
余大均的尸体被拖下去,内侍们在大庆殿外清理血迹。
宰相赵鼎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入文德殿。
“陛下。”
“亮剑吧。”赵宁盯着地图,“这些人已经逼上门来了。”
“陛下真的要在南方推行新政了吗?”
“是他们逼朕的。”
赵鼎说道:“现在扬州和江宁都闹得很严重,若是朝廷态度强硬,恐怕会适得其反,江南西路又出现反贼,两浙路的官员也多次上堂札子,要求减免赋税,一旦新政颁布下去,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除非朝令夕改,那样对陛下的威信损害实在太大。”
“赵鼎,局面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对他们妥协,朝廷的赋税根本无法支撑目前北线庞大的军费开支,想要灭夏伐金,必须要南方加入进来,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赵鼎额头上也在冒冷汗,但是他的语气还是很淡定的,他说道:“臣自然能知晓其中厉害,只是在这个时间点南下新政,阻力太大,臣担心大宋内部先乱起来,这不是一城一池的乱,是各路的混乱,会动摇根基。”
“辽东之战打乱了金人的军事布局,现在金人内部还未适应新局面,正在做调整,一旦金人调整完,在辽阳和河北双向增兵,我们就更被动!”
“据北线密探回报,金国使者最近频繁出使西夏,孙傅也送回来消息,金使在西夏频繁怂恿夏主对大宋重新开战。”
赵宁的目光又落到西北,落到横山:“西夏人在横山增加兵力,锻造铠甲,训练大量铁鹞子、步跋子,俨然有壮大的趋势。”
赵官家的语气坚定如铁:“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也没有退让的机会了,朕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赵鼎心头一凝,他继续问道:“敢问陛下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年轻的皇帝对他的宰相言简意赅地说道:“在这种特殊时期,死一批人,在所难免。”
闪电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眼神深邃,却又纯净。
这个残忍的世界,身在最高位,面临强大的外敌威压和内部庞大的利益集团,是必须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
冷静让赵宁看起来深邃得不见底。
但又必须保持初心初心再初心。
绝不能忘记初心,人一旦忘记初心,就容易自我坠落,沉迷在眼前的舒适中,不再愿意往前,更不愿意去打破看似宁静的局面。
所以苏东坡也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赵宁继续问道:“若是有普通百姓或者士人枉死呢?”
“他们那是为天下而死,他们的死是光荣的!”赵宁语气平静,“必要的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做好心理准备,随时为大宋而死去。”
他的手摁在地图上,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凭借北方的财力和物资,远远不能达到灭夏的地步,今日若不能清除南方的阻力,明日西夏人便会撕毁合约,后日金人便会南下,以后淮河将变成边境,金人的铁蹄甚至会踏过长江,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那些利益既得者,还有生活在舒适圈里的人们,被眼前的和平蒙蔽了双眼,他们以为这场战争与他们无关,一旦金人打到长江边,一切都晚了!”
“我们的子民,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庄稼和房子,都会在敌人的铁蹄和刀剑下,被毁灭,无数人将惨死,鲜血将染红大地,尸体必将堆积如山。”
“而作为执政者,必须要有常人没有眼界和决心,必要的时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简单的手段,来扫清眼前的障碍。”
赵鼎被赵官家说得心里发沉,他说道:“若是陛下要在南方动刀子,短时间内以什么理由来让北方官民信服呢?若不能让人信服,北方官民只会认为陛下在施以暴政。”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天下人心是最不可违的,我们推行新政多年,无数人日夜操劳,付出汗水,甚至流血,北方新政目前正在有条不紊扩大、深入,如果因南方而影响了陛下您的圣德和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北方人必然也会出现质疑。”
“一旦如此,陛下必然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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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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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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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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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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