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道:“朕便亲自去看看!”
众人不敢停留,都陪着皇帝走出大殿,望向紫湘宫院子里摆放的物件。
几个箱子都被掀开,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除了一些草药,便是几个陶土做的罐子。
可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除了这些箱子,院中竟摆放着数具尸体!
七八具尸体上盖着白色的布,从凸起的轮廓上隐隐能看出这些尸体甚至还有小孩子。
皇帝吓了一跳,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统领立刻汇报:“这便是我们在别苑搜出的所有东西,其中包含尸骨八具,两具男尸,五具女尸,还有一个是几岁大的小孩子,尸骨中都被塞了各式各样的药材。
属下们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并不知道这些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便全都运到了这里,请陛下定夺。”
戚妃吓得手心冒汗,双腿发软。
她到底只是个后宫妇人,更是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这难道就是用来炼药的吗?
皇帝定了定神,又问:“那些个陶土罐子里是什么?”
统领道:“罐子里都是些蛇虫鼠蚁,经过太医院辨认,多数都是剧毒之物,其中有几样在大崇境内从未见过,想必应该是外邦的东西。”
统领又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小罐子,沉声道:“陛下,这里面的东西……是尸油,属下们见了这些,不少人都当场呕吐昏厥。
属下担心会引起百姓恐慌,所以都是撞在马车上,盖着厚厚的杂草运进宫的,请陛下尽早定夺,否则一旦泄露,人言可畏啊!”
桑窟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升起恐惧,甚至有些惊骇的看向萧予白。
他从来没有弄过这些,至少在大崇境内从未碰过,唯一一个窥探到蛛丝马迹的人便是萧予白。
可他万万没想到,萧予白竟能在短短两日里弄出这么多“证据”来诬陷他!
别的便罢了,唯有这尸油。
如果不是用神火的力量烧制,是绝不可能在两日内成功的。
皇帝呵斥一句:“桑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桑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道:“陛下!草民冤枉啊!这些都不是草民的东西,定是有人趁着草民进宫觐见的时候陷害我,求陛下明察!”
皇帝气的脸色铁青:“有人陷害你?谁能到皇子的别苑陷害你?更何况这些是小物件吗?这么多的尸体,这么多的蛇虫鼠蚁,谁能悄无声息的运进别苑?”
桑窟死死地盯着萧予白,心一横,喊道:“是她!陛下,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从我入京开始她就在筹谋这一切了,为的就是陷害我!”琇書蛧
他知道的,就是萧予白!
众人都有些惊讶,好好的怎么扯到萧予白身上去了?
桑窟喊道:“陛下可知,这女子看似与京中贵女没什么两样,其实身怀秘术?她比草民更懂得这些诡异术法,也曾亲口跟草民说过,绝不会让草民治好五公主,若草民执意插手,就让草民死在京城!
草民原以为只是女子刁蛮,狐假虎威罢了,却不曾想她竟敢夜探别苑,不仅将草民的炼药房搅得一乱遭,还抢走了草民不少珍稀药材。
如今又莫名其妙在草民的房里搜出这些东西,陛下明鉴啊,草民如何能悄无声息的运送这么多尸体入别苑?就算草民胆大包天,瑞王殿下又怎么会允许草民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桑窟说的头头是道,额头磕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砰砰作响,很快便冒出血来,俨然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
众人目瞪口呆,这……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否则桑窟怎么可能一下子编出这么多事情来?
江恒也惊讶的看着萧予白,难不成这女人真的如桑窟所说的那样吗?
桑窟又道:“陛下细想,这女子若是什么都不懂,那她是如何让五公主昏迷至今?如方才瑞王殿下所说,五公主醒不过来,唯一受益的人只有萧小姐啊!”
皇帝将信将疑的看向萧予白:“对桑窟指认的这番话,你可有什么说法?”
萧予白勾唇浅笑:“臣女没什么好说的,神医……哦,不对,现在是不是神医还不好说。
且说桑窟先生狗急跳墙,将事情全都栽在我头上,若是有证据倒好办,臣女依着证据一样一样的辩驳就成了。
可桑窟先生却并没有拿出任何证据,空口无凭罢了,臣女除了喊冤枉,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桑窟恶狠狠的瞪着萧予白:“你敢说你不会武功?敢说你不懂炼丹之术?”
萧予白淡淡道:“我是将军府嫡女,曾带兵围剿五毒谷,我会武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何曾隐瞒过?
至于炼丹之术,我确实曾在太虚观学过几天医术,只是不成气候,若是你能在我的居所搜出任何炼丹之物,我便由着你栽赃。”
“你……”
萧予白的眸中划过嘲弄:“桑窟先生当陛下是昏君吗?你说什么便信什么?只要稍加考量,便能知道你这指认漏洞百出。
先说我身怀秘术,既是秘术,你是如何知道的?今日我若没法展露秘术,你便能继续诬陷,说我欺君吗?
再说我夜探别苑,谁看见了?我抢走你的药材,如今药材在我的居所吗?要不要派人去搜一搜镇国将军府?
还有运送尸体一说,谁说你是将尸体从外邦运来的?若是你在京城住的这些日子使了什么办法弄来的呢?
没有一句话站得住脚,竟还能在陛下面前振振有词,且不说你是不是偷练邪术有损龙体,单说你这对陛下不敬不诚之心,便昭然若揭!”
皇帝不禁多看了萧予白两眼,这话说的确实有理,不愧是将军府的嫡女。
他沉声道:“来人啊,把桑窟……”
话还没说完,桑窟却突然暴起,朝萧予白袭来。
“你这个巧舌如簧的贱人!看我今日非让你露出真面目不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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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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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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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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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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