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被炉边,刚把衣服晒好,正在思考接下来应该去忙什么事情的南乡时。
听见了楼上传来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四女今天一大早吃完饭就聚在楼上房间里玩游戏了。
吵吵闹闹的,放在平常,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浅浅地喝了口茶水,南乡时有点心血来潮,翻开了这周的《青年美术周刊》,这个他投稿了好几次,觉得没什么含金量的杂志。
粗略扫视一眼,南乡时发现,《青年美术周刊》接下来似乎是要出冬季特刊以及新年周刊了。
冬季...新年么?
谈到这个,南乡时就不得不想到远在秋田县的南乡有保以及南乡志保了。
也不知道她们最近怎么样。
略微思索一阵,南乡时走到长檐底下,看着院内散落的枯叶,拨打了南乡家的电话。
“喂——”
这个‘喂’拖得很长,南乡时敏锐地感觉到,电话那头,自己的二姐,南乡有保或许有点不太高兴。
南乡有保当然不高兴。
这个家伙到底多久没来联络了?!
都一个月了吧?
不过听声音好像还中气十足的,看样子似乎挺健康...等会儿?我为什么要管他健康不健康?
连电话都不给自己打的弟弟,就当没有好了!
死在外面算了!
“是有保姐啊,说起来,志保大姐呢?”
“哈?志保去忙了,暂时留我一个人在家,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非得对有保说,不能对我说吗?是觉得我没大姐靠得住吗?”
声音里的不满等级,明显地因为后面那句话,提升了。
南乡时将电话按在耳边,抬头看着天空中逐渐覆盖的乌云。
刚洗了衣服,天气就变差了。
打了电话,还要被骂。
人生这东西,有些时候真是辛苦啊。
“我倒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问一句。而且好久没和二姐聊天了,我也挺怀念的。”
自家姐姐的心情,凝视着天空的南乡时还是挺在意的,所以决定把她哄开心。
“啧,油嘴滑舌...这话还是留着哄东京的小女生吧。”
电话那头,有保小姐的音调,明显轻快了不少。
恰巧。
遮挡在南乡时视线的乌云也挪开了。
这让他放下了收衣服的想法。
“所以呢?打电话来干什么?没钱用了?上个月不是才给了你三十万日圆吗?你这个败家子,要省着点用啊。”
音调很轻,没有责怪的意思,而且能听见翻找东西的声音。
“刚好前段日子我发工资了...手上还有二十多万日圆,等会儿再去银行汇给你啊——还有!姐姐的钱现在只是借给你的!将来是要你还的!啊...这里还有点存下来的私房钱...”
又是一阵翻找的声音。
这让南乡时稍微叹了口气。
你看吧?这么可爱、为他着想的有保小姐。
他怎么能不哄她开心呢?
不过这次通话并不是问家姐索要财物——
要是那样,可真得变成伊吹小姐之前说的‘被女人养的废人’了。
“二姐,前段时间也说过了,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打电话只是想问问你们近况如何,暂时不缺钱。”
“不劳烦在外读书的大学生费心。”
翻找的声音停下来,有保小姐哼了一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去东京那么久,找到女朋友了吗?”
“没有。”
南乡时盘腿坐下,看着重新显露出来的阳光,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我听说东京的女人就像是地里的土豆,一拔起来就连一串的,你都去东京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找到女友?你怎么回事?”
声音,透着浓浓的嫌弃意味。
南乡时默默把音量调低。
一拔起来连一串?
南乡时若有所思地盯着院内的土地,觉得这里是不是种土豆也挺不错的。
而且,有保小姐,你是不是对东京人有什么误解?
“好吧。”
得不到南乡时的回答,有些嘴硬的二姐有保,顿了一下:“你今年大概什么时候回家?”
“等冬假吧。”
南乡时记得,池白艺术大学的冬假日期是从圣诞节那天开始的。
那之前订票回秋田县,没什么问题。
“回来的时候能带女友回来吗?”
“......”
电话那头的有保小姐,果然贼心不死。
“没有。”
南乡时回答一句,把电话挂断。
他再次用实际的事实证明了,女人只要一谈论到恋爱这个话题,就停不住嘴这一点。
就在南乡时打算起身,坐回被炉暖暖脚的时候。
“有啊,南乡大哥,女友这里不是有一大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绫小路爱花她们已经下来,还指着自己以及剩余的三女:“我们不是你女友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哎——刚才我们还在楼上讨论新年去什么地方旅游呢。秋田县好像也不错啊。”
绫小路爱花将纤细的手指放在嘴唇边,歪着脑袋。
“你们不回家过年么?”
“每年都和家人一起过也太无聊了,唔,南乡大哥泡的茶好好喝。”
坐在被炉旁边,早见春菜捧着茶杯一口喝下去,接着满脸幸福地捧着脸:“就凭这手茶艺,被说成南乡大哥的女友,菜菜我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喔。”
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m.xiumb.com
很想这么再说一次。
不过南乡时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漏考虑了一件事。
岛国人和天朝人对待过年的态度。
好像并不是特别相同。
南乡时将目光投放到在被炉旁边的,秋道小姐身上。
“嗯?哼~现在过来,尽情取悦我,当你几天女友,也不是不行喔。色狼君。”
秋道小姐不怀好意地看过来。
南乡时懒得搭理秋道小姐,直接坐进被炉,用脚把秋道小姐的腿,踹了出去。
“哎哟——”
秋道小姐,发出了声音。
“不过...秋田啊...确实没去过啊。确实有点兴趣啊。”
伊吹凛倒是有几分兴趣:“大家一起去吗?”
这个时候。
南乡时假装没听见,希望这个话题能够就这样跳过去。
“你觉得怎么样?南乡君?”
好吧。
该跳过的话题。
最终还是没有跳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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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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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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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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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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