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反转,也没有常见的装逼硬打脸的套路。
说白了,南乡时的简历确实是个硬伤。
池白艺术大学算不得什么顶尖艺术大学,确实不配与东京五大美院之一的武藏野大学碰瓷。
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毕业。
一个普通艺术大学的大学生,凭什么和别人竞争?
本来原主也报考了武藏野等几大美术学院的,但可惜的是,他一个半道出家,普普通通的乡下青年,没接受过系统化美术教育的学生,怎么可能竞争得过土生土长的东京人?
自然就落榜了。
卷着画纸,南乡时往楼下走去。
培训中心的大楼下就是车站。
附近也有不少露天台屋提供饮食服务。
坐在露天屋台荞面摊塑料椅上。
南乡时吐出一口白气,接着又看向街道的另一边。
东京的夜晚是不甘于安静的。
闪着亮彩的霓虹灯光。
穿着光鲜的人群。
在车站外广场嘶吼着嗓子的重金属摇滚音乐的声音东京都内传得很远很远。
这是一座浮躁的城市。
同样的,这也是一座不属于南乡时的城市。
与许许多多俗套的故事一样,南乡时是一个穿越者。
他的前世就是个天朝美院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后则是作为正统画家出道的。
何谓正统?
其实也就是职业画家,并不是画漫画那种,而是主攻油画、国画等画作的自由艺术工作者。
毕业后,南乡时陆陆续续的画了好几年,还有大学里的恩师帮忙提携,带着走了不少路。
再加上本身天赋底子都不错,就这样不断磨砺自己的画技,不断训练自己的技能,南乡时在天朝也办了几次画展,出过几次画集,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小有名气。wWW.ΧìǔΜЬ.CǒΜ
属于各类网络百科上面有名有姓的画家。
五天前,稀里糊涂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日本,成了这位名叫南乡时的美院大学生。
南乡时花了足足一天才理清楚目前的状况,被迫接受了现实。
可问题又接踵而至。
“没钱。”
南乡时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正统艺术生的培养都是烧钱的。
不仅是学习用的画纸画布,还要包括颜料画笔等等可消耗物品。
所谓‘家里没钱不要玩音乐’,这句话换成‘家里没钱不要玩艺术’也是一点都不违和的。
通过查看原主的记忆。
南乡时也大概明白对方是怎样通过艺考,从而进入东京白池艺术大学的。
在记忆里,原主的父亲早早地便去世了。
只留下南乡时以及两个姐姐与母亲相依为命在秋田县生活。
两个姐姐和母亲都十分心疼南乡时这位年纪最小的弟弟。
为了让家里唯一的男丁接受良好的教育,也希望他能够发挥出自己的美术天赋。
南乡时的两个姐姐主动放弃了高中学业,在本地辍学打工。
主动放弃高中学业,辍学打工。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
但结合普遍日本重男轻女的理念,谁都无法想象两位姐姐花费了多少心力才提供金钱,供上弟弟念书。
南乡时的母亲更是如此。
白天下田干活,晚上则去附近的便利店工作。
冬日的风霜不仅能吹白秋田县的山峦,也吹白南乡母亲的头发。
而为了偿还母亲与姐姐的这番恩情。
原主也是咬牙苦干,大学里学习的空闲之余还兼职了好几份工作,最终才猝死家中。
然后...
然后就是南乡时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南乡时把筷子拿起刚打算嗦口荞麦面。
但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南乡时放下筷子,把型号朴素的智能手机拿起来。
接通。
“喂?啊...是志保姐啊。”
“嗯,啊,我最近过得还好啊。正在外面吃呢。啊,放心,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几天降温了,秋田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吧,你们注意保暖。
“不用打钱,哪用得着啊?够用了。不用担心。”
南乡时嗦了口面,继续开口:“嗯,哎,不说了,东西上来了。”
“好、好。哎呀,真不说了,志保姐,不用太担心,钱也够用。香烟?那东西早就戒了。真的。”
“工作也不用太辛苦,我在这边找到了个不错的兼职,嗯,好,那就这样,真的不说了。”
“......”
南乡时两个姐姐的文化水平都不高。
关心别人的话语也仅仅停留在今天晚餐吃什么,在东京过得好不好一类。
“有保,也不知道阿时在东京那边过得好不好,我有点担心啊。”
听着南乡时的电话已经挂断,边的南乡志保柔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心。
大姐担心的模样让旁边的南乡有保则是很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大姐,你这也太操心过度了,阿时也不是小孩子了,那用得着这么担心?”
“可是...”
“没有可是。”
但还没等大姐南乡志保开口,南乡有保就不耐烦地打断了:“明天还要干活,之后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吧。”
说着,南乡有保嘴里还有些埋怨地嘀咕着:“大姐你一天到晚都念叨着要给那个混小子打电话,结果电话也打不了一分钟,有什么意义嘛。”
她也是忘记了。
这个电话一直都是她南乡有保催着大姐打的。
结果现在反过去咬南乡志保一口。
在说完这句话后,南乡有保便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卷着被子,把脑袋埋进去,声音闷闷的:“我要再去多打一份工。”
“哎...?”
南乡志保有些惊讶。
“天气冷了。”
南乡有保俏生生地把脑袋从被窝里露出:“不知道那个混小子不知道在东京会不会冻到呢,给他置办点好看保暖的衣服,东京那边...衣服都很贵吧?”
“...也好。”
南乡志保考虑一番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听见南乡有保那番话语,她原本缓下来的心情又有些紧迫了。
对呀...
冬天来了。
东京的雪很大呀。
也不知道弟弟到底过得怎么样。
担心呀,真担心...
......
“呼...”
将电话挂断的南乡时又嗦了口面,接着对着手掌哈了口气,搓出热气儿后,才捧起泛着热气的碗沿。
他抬起头。
雨棚外面有雪落下来。
想到家里的姐姐与母亲,南乡时把风雪、苦痛与面汤一同咽进肚子里。
“再努力努力吧。”
是啊。
再努力努力吧。
前世能成功,这一世也不至于被碎银几两难死。
南乡时一向乐观,从来都不是伤秋悲风那类人。
他在这边喝着面汤,却没注意到另一边还有一位穿着职场制服的年轻女性在好奇地注视着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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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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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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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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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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