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稍小的侍女已经穿好了衣裳,垂首低头,怯懦地站在角落,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老管家,眼眶通红,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掉。
她是真的差点被吓死,大早上睁眼就看见房梁上挂着一个人,试问正常人谁受得了。
她不想再呆在这个院子,不想再住在那间房间,甚至不想再看到那个经常帮自己的阿秀姐姐了。
她想离开,却又不敢跟管家说,因此只能一个劲的哭。
而在侍女住的那间狭窄房间中,此时只有陆梧和那个被他从鬼门关拉回的侍女。
侍女抱着被子,虽然同样在哭,却并没有到说不出话的程度。
“你叫什么名字?”
陆梧问道。
之前陆忠送她过来时有说过一次,他没记住,后来也没多问。
“回,回老爷,奴婢叫阿秀。”
侍女啜泣着小声回答。
陆梧轻轻点头,
“阿秀,我问你,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昨晚从老爷房间出来后就直接回房睡了,没,没有发生什么。”
直接就回房间睡了?
莫非是梦游?
可如果是梦游,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就立马出事?
这不得不让陆梧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你有梦游的习惯吗?”
“没,没有吧,如果有之前就应该听阿云阿娟她们说了。”
“那你昨晚有梦到什么吗?”
“昨晚梦到……”
阿秀陷入了沉思,好似连啜泣都忘了一般,两眼空洞的起身。
陆梧伸手拦她,她却猛地扭头,两眼依旧空洞,但左额上白皙的皮肤却裂开,长出了一只狭长柳叶状的猩红眼睛,眼睛周围墨绿色青筋盘根交错。
那眼睛里满是恶意,被它一盯,陆梧只觉寒毛炸起,下意识收手,而侍女阿秀的身体则下床穿鞋,搬来凳子,捡起绳索站了上去。
陆梧咬牙,强行伸手将她拉了下来,按在地上不由分说地掰开她的嘴巴,吹了一口真气进去。
侍女阿秀左额上满是恶意的邪眼不甘闭上,错乱的青筋隐匿不见,空洞的双眼也逐渐有了神采。
她茫然地看着陆梧,眼眶红红。
明明记得自己是坐在床上的,怎么又躺在地上了,手里还抓着一根绳索,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啊!
“老爷,我……”
她害怕,很害怕,也很委屈。
她怕老管家认为她有病,害怕因为这个“病”被赶出陆家,害怕被赶出去后,冻死饿死在外面。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老爷我已经知道问题在哪儿了。”
陆梧握着她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心里却很是内疚。
果然,是自己造的孽啊!
“嗯,奴婢谢谢老爷,今生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老爷。”
“安心。”
陆梧给了她一个自信温柔的笑容,并扶着她去了二楼西侧小书房,安顿下之后才离开。
然而,侍女阿秀不知道的是,看似自信温柔的陆老爷前脚刚踏出小书房房门,那自信温柔的笑容就立马被愁眉苦脸取代。
问题不是一般的棘手,真气虽然可以压制那诡异恶毒的“眼睛”,却也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更让他心疼的是,半个小时不到,十一口真气,就没了。
练一口真气就算进入状态也得二十分钟,以他如今的修行速率,一天也才勉强能练六口。
陆梧收拾起复杂的心绪,来到院子。
陆忠见状,立马领着一众家仆围了上来。
“老爷……”
陆忠欲言又止,陆梧摇了摇头,
“没事了,忠伯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老爷。”
一众手持铁棍的家仆退出了宅院,陆忠这才忍不住发问,
“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应该是那块陨石的影响。”
陆梧表情严肃地……扯了个谎。
没办法,他不能把真像公之于众,也不能放任府里的丫鬟家仆去胡乱猜测,以免造成更坏的影响,只能自己帮他们找个“缘由”,控制言论方向。
“陨石的影响?”
陆忠有些发黄的老眼中满含困惑,
“可陨石都已经被工造司买走好几天啊?”
“我看到她眼角有白羽。”
陆梧眉头紧皱,语气凝重。
“这……”
陆忠惊骇张嘴,哑口无言。
之后,陆梧又与陆忠叮嘱了几句,然后将角落里满脸不安的小侍女叫上来,询问了她的意愿。
小侍女表示想做回以前的工作。
陆梧欣然同意。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小侍女感激涕零,九十度躬身行礼,陆梧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陆忠领着小侍女离开了别院。m.χIùmЬ.CǒM
陆梧叹了口气,走到旁边的景观水池旁,细碎鹅卵石铺在软纱池底,几尾锦鲤藏在假山与水草之中,轻轻摆尾,悠闲自得。
……
郡城以南,五里。
玲珑山书院深处,一座独栋别院。
身穿白色士族锦衣,肩上披着白色狐皮裘的谢不倍站在一口雾气氤氲的水潭边,目光却是盯着水潭中两片被水泡冲得四处乱转的落叶。
一名身穿玄色绸缎,头发斑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仆从走入园中,
“诚斋先生,新阳张家学士张程求见。”
“不见。”
这是诚斋先生谢不倍今天第四十七次说“不见”这两个字了,和前面四十六次比较,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仆从拱手作揖,退出了园子。
以诚斋先生的身份,莫说不见这些普通县学文士、郡学学士、便是不见州学进士也无伤大雅。
让他不理解的是,既然先生不见,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在门口就回绝了这些人,而是让他一一通报后,再转诉回绝呢?
照顾这些年轻人的面子吗?!
仆从暗暗揣测,前脚刚踏出园子,一道尖声细气的笑声便随之响起。
“哈哈哈……”
只见雾气氤氲的水潭对面,模糊间走出四个穿着红绸鳞甲战裙,赤露壮硕上身的大汉。
大汉抬着一顶四面红纱垂落的轿子,轿子中坐着一名大红绣金云纹锦袍的阴柔青年。
阴柔青年脸上涂满厚厚脂粉,手里还把玩着一块破碎的玉如意,挑眼斜看着谢不倍,眉眼似笑非笑,
“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怎么,诚斋先生想召之人没来?”
“使君应该去灞川山找陆圣人。”
谢不倍表情不变,拱手施礼,
“不送使君了。”
“陆玄道已经下山了。”
穿着大红绣金云纹锦袍的阴柔青年将玉如意凑到鼻前,深深一吸,
“谢不倍,跟我回神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武道世界的唯一仙人更新,008充满恶意的眼睛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