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云君我跟你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不知道,我们如梦阁一位花旦,最近傍上了一位富有诗才的公子哥!”
“然后呢?”
“然后那位公子哥为其献上一首诗,传出去后,一时间使其名声大噪,风光无比!”
“平时咱们如梦阁的花旦,时不时都是要聚在一起的,这茬子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来刺激一下我,可讨厌了这人!不就是一首破诗嘛,有什么好显摆的!”
花祈梦的嘴巴嘟嘟的,双手抱在胸前,说话时没有太多的气愤,更多的是酸溜溜的。
云华大概听懂对方的意思了。
她们这些风月女子嘛,下九流的身份地位,名声就是她们最渴求的东西。
若是哪位妓子能得到一首脍炙人口,流传广泛的诗句,这首诗则会被打上她们的标签,她们的名便随诗而流传。
贱名,即变为了美名。
甚至,流传千古,让后人得知这个时代有过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虽然花祈梦的那位同僚,得到的诗并没有这般效果,但是也足以掀起短时的波澜,压其他同僚一头。
更主要是她时不时嘚瑟一下,多少让作为竞争对手的花祈梦感到不爽。
云华感受着空气中的酸味儿,内心只觉好笑,各行各业都卷啊。
之所以花祈梦跟自己说这个,摆明了就是在说她羡慕那名被赠诗的花旦呗。
嘴上满满的不屑,内心想得要死要活的。
这也解释得通了,花祈梦原来是想从自己这位探花郎身上捞点好诗好句,来为她自己争取个好名声啊!
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安慰道:“人家爱显摆就显摆呗,不理会便是。”
花祈梦听到云华这个说法,方才内心些许期待,当即沉了下来。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那样也太直接了,显得她的目的性太强。m.χIùmЬ.CǒM
“确实是这样的,毕竟只是一首诗而已,本就不该与其计较这么多,显得其他姐妹认为我见不得别人的好。”
花祈梦说的时候,一脸浑然不在意。
随后满怀笑意,将剥得晶莹剔透的荔枝捻起,轻轻送入云华口中。
“好吃吗?”
“好吃。”
后者颔首,再轻咬了一口她的手指,露出满意的表情。
花祈梦再一次给云华占了便宜,感觉差不多了之后,话锋突转:
“可是,那小贱人竟然来挑衅祈梦,捏着嗓子说什么,祈梦妹妹自诩这么多文采斐然的客人,怎么就拿不出一首好诗呢?”
“还说什么,恐怕祈梦妹妹的客人,该不会都是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的粗鄙武夫吧?与她的客人差远了。”
“云君你先别误会啊,祈梦已经很久没有跟别的客人独处了。”
“那小贱人说这话,祈梦怎么能忍,说祈梦可以,说云君不行,云君可是祈梦唯一的客人,她这很显然就是在瞧不起、诋毁云君!”
花祈梦的意思很尖锐,就是想激起云华作为读书人的好胜心。
说着时,以一种狡黠的表情,眼巴巴盯着云华看。
云华听着,三两下将果肉吞下,“噗”的一下吐出果核。
正正击打在花祈梦胸口,滑落在地。
后者也不计较,默默将果核收拾起来。
“你干嘛不直接跟她说探花郎是你的常客,来堵住她的嘴?”云华随口一问。
花祈梦苦笑:“祈梦怕她乱传出去,坏了云君的声誉,所以只能忍着。”
她这句话倒是真话。
见云华反应不大,甚至没有回话,她接着下猛料:
“云君,而且我感觉搬出你的名头,估计也不太好使。”
“不是祈梦怀疑你,但毕竟像你这样的读书人,主要是才学渊博,不一定做得出好诗。”
“她得到的那首诗,可谓是灵性十足,鲜有几位读书人能做出那样的好诗!”
面对花祈梦粗糙的激将法,云华内心感到好笑。
要不是我真没那本事,我还真的就中计了。
不过,既然对方都已经期待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没有半点表示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渣男行为。
就算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得关心一下吧。
先表示自己的难处,再安慰安慰,对方应该能够理解。
于是,故作好奇问道:“你说的那首诗,是怎么样的,说来听听?”
花祈梦一喜,以为云华被自己给挑起战意了,连忙道出:
“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昨日琵琶弦索上,分明满甲染猩红。”
“那小贱人擅琵琶,比起祈梦还要技高一筹,其手指亦是,纤细如削葱根,这首诗与其格外相称,给她得意的!”
“不过云君,她长得没祈梦好看,没祈梦身材好,也没祈梦有才识,你可别对她感兴趣啊!”
说着说着,花祈梦内心的羡慕嫉妒一点也收敛不住,还生怕自己的郎君被人给勾走了。
云华笑笑,他倒不至于这点就被这位花旦吸引到。
不过,这首诗算不上脍炙人口,但是意境和文采到位,且为那位花旦量身定制,确实可以极大程度抬高对方的名声,吸引无数文人骚客慕名而来。
甚至,压过花祈梦这名头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如梦阁想要捧她的话,那更是不用多说,第二天就把花祈梦给换了。
他一只手轻捏下巴,语气淡然评价道:“确实是首很不错的诗,那位花旦有显摆的资格。”
花祈梦见云华没有任何波澜,以为对方没太将这首诗放在心上,于是满怀期待道:“既然如此,云君,你不作一首诗来将其压下去吗?”
“为什么要打压?”云华瞥了她一眼。
“读书人不都是好比拼文采吗?”
“读书人更喜欢欣赏优秀的作品。”
“啊?”花祈梦一脸不可思议盯着云华,“云君你不觉得被人压了一头,很不舒服吗?”
云华摊开了手,浑然不在意:“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只不过是不擅长这一道罢了。”
若果一个人能力有限,在每个方面都要争一口气的话,足够把自己给累死。
花祈梦见云华咸鱼一般的淡然,很不服气。
再次鼓起了腮帮子,贴近了云华的面庞,睁着滑溜溜的卡姿兰大眼睛,祈求道:
“云君,人家就是想让你作一首诗给祈梦嘛,反正人家和你关系都这么好了,好不好嘛?”
摇晃着云华的手臂,娇滴滴的,撒起了娇来,很是可爱的样子。
对于这种极具杀伤力的眼神,云华有些抵抗不住。
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偷偷将目光飘过另一边去。
唉,这不是为难人嘛,探花郎也不是万能的。
语气幽幽道:“上次给你作的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朗朗上口,富有深意。”
“若是传出,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如梦阁有这么一位心系百姓的奇女子,人家用外观来造噱头,你以内涵来打动人心嘛!”
“这样的诗,不说给你招揽多少客人,但享誉美名是没问题的。”
云华没辙,只能开始了胡扯。
可花祈梦终究是风月女子,更喜欢的是吟诵风花雪月的诗,意境优雅的诗。
虽然云华说得是有道理,但是不符合她的胃口,不符合女人的胃口。
而且她能够听出云华敷衍的意思,瞬间就不乐意了,神色变得黯淡了下来。
花祈梦深知自己只是奉命与眼前的男子逢场作戏,但她毕竟是有独立意识的女孩子。
试着去接受,发掘对方的好。
可现在,她很失望,这不是一位会关心自己的好男人。
他并非自己的有情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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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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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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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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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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