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楚珏微笑着伸出手指了指天空,邢叔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今天天气不太好,什么也没有”
“有啊”楚珏莞尔一笑,对着天空说道“月亮一直都在,只是现在被重重乌云遮住了,但早晚都会再现。”
邢叔点了点头,“你能这么乐观,是件好事。”
“其实这么多年,真的挺感谢你们的。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又不被仇恨冲昏头脑,走到极端。”
邢叔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看着楚珏笑着说,“女孩子,满身戾气的,不好。你有你自己的优势。”
“我的优势?你是说我对于数字的敏感性?”
“不止,你不仅聪明还很坚强,你身上有一种韧性,这种韧性让人觉得有无限可能。”
楚珏笑出了声,“没想到能被邢叔夸。可是,我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
邢叔摇了摇头,“不,你都做成了,不管是收购案还是越南工厂,都做的非常好。而且我相信,以后你也会做的很好。”
“谢谢你,邢叔。我只希望张氏可以尽快度过难关,王怀因能够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会好的,你看,起风了。”邢叔指了指庭院里的那棵合欢花树,经过一场大雨的摧残,大部分的花朵已经凋谢在地。树上还残留的零星花朵,在风中左右摇晃着,像是花丛里翩翩起舞的蝴蝶。
“风来了,云很快会散”
楚珏顺着邢叔的手指深深的看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时莫呈从楼下走了下来,楚珏回头看着心事重重的莫呈,走上前去。邢叔跟他打了招呼,便上了楼。m.χIùmЬ.CǒM
“莫呈,你还好吗?”楚珏看着皱着眉头的莫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莫呈听到她的担心,严肃的脸色舒展开来,牵起楚珏的手,走到沙发上,轻轻的捏了捏说,“别担心,我没事。”
楚珏低下头,带着些许愧疚的,小声说“对不起莫呈,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莫呈捏了捏她的脸,深沉的说“我明白,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那…”楚珏抬起头,一双黑珍珠般墨色的眼睛看着莫呈。“你会怪莫老这么多年没有跟你相认吗?”
莫呈歪了歪身子,躺在楚珏的腿上,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说“一开始肯定会生气啊,如果我再年轻几岁的话,应该会任性的生上好多天的气吧。但现在的我,好像更容易理解他们,可能是因为我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大人,也可能是因为我累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这么绝情,为什么现在要回来,比起质问,我更倾向于询问。比起宣泄情绪,更倾向于了解他们的想法。”
莫呈抓起楚珏的手,放在胸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听着他跟我讲的过去,我越来越发现珍惜眼前有多重要。过去我不想追究了,我只想好好的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楚珏看着睡在自己腿上的莫呈,睫毛长长的盖在脸上,在灯光下,黑色的睫毛中带着闪闪的星光。她伸出左手轻轻的抚摸着莫呈眼睛的轮廓,“莫呈,你真好~”
莫呈微笑的扯起嘴角,抓住楚珏的手,睁开眼睛深情的注视的楚珏,“楚珏,也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有个问题,虽然答案已经被我默认了。但我还是想要正式的问你一遍,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从现在到未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我会永远保护你,呵护你,守护你。好吗?”
莫呈的双眼湿润,眼中盛满了满天星辰,楚珏怔怔的看着他,他眼神温柔如水,一点点浸满她的心,心脏在这汪池水中,跳的更欢了。她鼻子一酸,眼中一滴泪划下,白皙的脸上留下一行泪痕,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哭什么?小傻瓜!”莫呈抬手轻轻擦掉楚珏脸上的泪痕,摸了摸楚珏的头。
“没有,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不管是莫老,还是我们,都很不容易。能遇到莫老,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楚珏眼中含泪,笑着说。
莫呈温柔的抚摸着楚珏的头发,轻轻握住楚珏的脖子,楚珏顺势身体前倾,莫呈抬起头来,轻轻的吻了上去。楚珏的心里一惊,耳朵像是突然失聪了般,只听得到自己越来越急的心跳声,感觉比之前砸在屋顶上的雨点还要急。
她轻轻闭上眼睛,失去了视觉和听觉的楚珏,感觉和嗅觉被无限放大。莫呈的唇像果冻一般湿湿的,很软,他的呼吸离自己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脸上热热的,此刻的她完全放松着自己,尽情的沉浸在莫呈的味道里,所有的恩怨委屈伤心,在此时似乎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呈停了下来,看着双耳通红,害羞的楚珏,莫呈轻轻的刮过楚珏的鼻尖,“你这不会是初吻吧?”
听到莫呈这么问,楚珏怔怔的点了点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的吻技不行?楚珏想着。
莫呈露出一丝坏笑,“难道你在大学没有喜欢的人吗?”
楚珏深深的看着莫呈,“有,一直在暗恋。”
莫呈看着楚珏粉红色的脸庞,明白了楚珏曾经说的那句,认识你比你知道的早5年是什么意思。他深深的抱住了楚珏,“抱歉,我来晚了。”
“不是的,你来的刚刚好。”楚珏在他耳旁轻轻说道。
王怀因回到家,家里异常安静。“夫人和小姐呢?”
“小姐说,夫人这两天暂时住在她那边,商量出国旅游的事情。”张妈说道,“这个是夫人给您的。”
王怀因接过文件,打开一看,是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王怀因叹了口气,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知道了,你去吧。”
房子在沈榕离开之后变得尤其空旷,他靠在沙发上,心中竟生出一些落寞的情绪。后悔吗?现在的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他的老婆恨他,他的女儿在今天也跟自己决裂。怎么会不后悔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安安定定的,和自己的老婆,女儿过完这一生。可是他做不到,沈榕曾经质问过他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明明自己根本不爱她。可是什么是爱?那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有什么可靠的,为什么那么多人还非要抓着不放。
她可以给我我想要的,我能给她她需要的。这样不就够了吗?非要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很烦。烦透了!爱是最无能的东西,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他只需要看得见,抓的住的一切。
后悔吗?不后悔。正如沈榕说的,他们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那就让她回自己的世界里。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离婚,可以保全自己资产的大多数,即使以后出事,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些年坚持让女儿出国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为了给自己准备好后路,建立新的身份和户头。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只要跟姓莫的有关的,都要全部毁掉。
他来到自己的书房,从抽屉里面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怯生生的躲在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身后,小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笑的正欢。他失神的摸了摸那个女孩子,瞬间又像是烫手般收回,把照片重新放回了抽屉深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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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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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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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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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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