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地气候较温和,不似其他地方一般炎热,有种四季如春的感觉,被移民称为小春城,为了和真正的春城区别开来,这里被字保中亲自命名为新昆。
和其他被命名为新溪、新昭、新靖、新楚等地一样,新昆市的下辖的几个区县分别被命名为官度、栖山、安宁、呈宫、杨凌等名字。
甚至连周边的山也都借鉴了春城的命名,诸如适合小年轻溜达的栖山,搞家禽尤其是鸵鸟养殖的圆筒山等等。
新规划建设的火车站坐落在北平路,而火车站后方则是永坪路,沿着饵即路一直走,沿途有个叫大树营的地方。
大树营的下面的旅社村,几人正围着火堆抱着水烟筒咕噜咕噜的吹着水。
“哎,这过寨子办客事打歌森是热闹呢。”杨老三感叹道。
普老曼接了话说道:“哎,这会办客哪家都热闹,打歌基本上打通天亮,有呢是打到热头出啊。”
一旁的老本青点了点头,接道:“嗯,这打歌要打通天亮,人主人家才杀给你打歌鸡吃呐。日头不出吗,人家那个杀给你打歌鸡吃啊。”
这时候,只见墙根拐角处走来两人,原来是巧贵英和小金兰,见她俩这么早回来,普老曼问道:“不是说打歌要打到天亮么,咋会这会会就回来了?”
乔桂英开口道:“哎,你们两个克打一下嘛,是外寨又来两个女呢,这寨子好几个汉子克跟她们两个作对子都难作赢她们哎。”
老李石科问道:“哎,你们寨子打歌作对子么,不有虚过伴(音be)啊,咋会就唱不赢呗。”
乔桂英回答道:“哎,科老表,你是认不得,那两个女的森是候呢,会唱呢。一般呢人都难作赢她们呐。”
一旁抱着烟筒的石凤礼吹了一口烟筒,将烟锅哨子的毛烟吹了出来,抬头问道:“那个寨子呢喂?”
一直不说话的小金兰开口说道:“是那边小河坝团山垭口新螺蛳湾三家村人这说,她们问了一下,一个是从云州县大寨新河那边迁移过来,另外一个就远咯,好像是户市那边打仗么,从户市就过来咯,一口一个阿啦善海仁,一口一个小刺老。”
老本青感叹道:“诺,我就说,咋会厉害来两个作对子呢。我就说了,从云州县大寨新河那边迁移过来,打歌作对子森是厉害呢。”
“厉害呢。”众人附和道。
这会抱着水烟筒的杨老三抬起头,思索了半天说道:“说到云州县大寨新河,就是我们杨家老祖宗老家么。搞不好是我们亲戚。”
乔桂英补充道:“他们才来到客场就说你名字了么,说他妈是你杨家姑娘。”
杨老三又吸了一口烟筒,说道:“要说从云州县大寨新河那边杨浦漫就我们这家人咯,杨浦漫是我阿祖。在缅宁府、云州地,几山几洼,只要说起杨浦漫铁匠老倌,认不得的人不有。”
许久没做声的普老曼接话道:“说到打歌作对子,以前么,我们这边这一带过来的厉害,比苏省湘省要厉害,这慢慢的是不行咯,苏省蜀地的也起来了,比我们还厉害成。”
“是呢,是呢。”众人附和道。
石凤礼说道:“小孟桐的玄子出名,过去老人家就说下来了。弦子一弹,听着是肉麻骨头酥。还有那个班卡芦笙,班卡芦笙讲道能说话,一吹起来,树上小雀都哄得下来。这哈是,弦子芦笙都比不赢人家苏省那边过来的琵琶呀。”
乔桂英说道:“寨子其他人说,叫我们两人来约你们去跟她们打歌作对子说。”
老本青笑着说道:“两个老婆娘就把我们唱输的话,人家会笑死的。啊着杨三去试一试呢。”
杨三有些窘迫,推脱道:“哥哥是,人家说是一族一杨一姓,两个铜钱摆一路,一是一,二是二。搞着息口人是害羞死咯。”
小金兰补道:“人家说,叫你三兄不咋些。”
普老曼劝道:“哎,表姊表妹呢,人家兴作唱呢,怕甚么,可以去呢。”
“那我们去看看嘛。”杨老三有些意动。
石凤礼补充道:“可以去,不过大意不得,要作对子做赢呢。”
晒谷场,这会儿人声鼎沸,弦子、芦笙声音悠扬,不时夹杂着的琵琶声融入其中,宛若一曲乡野交响曲。
“笑眯笑眯打进来,莫给歌场冷歇台,阿素色么哟来,罗瑟瑟么来瞧。”
......
像是这样的场景,在整个南洋自治领辖区内可谓是天天都有,或是假日节点,或是红白喜事。
村村寨寨不管你是来自永昌府还是春城接,不管你是本地老在户还是户市京师过来的文化人,在这片土地上,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这片土地上的追梦人和奋斗者。
天是那片天,地还是那片地,人却已经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麻木,不再是之前的程序化的活着。
彝老汉白的差距在这里已经被彻底摒弃。歌场里,青年男女径自打歌做对,弦子芦笙声声响起;歌场外,上了年纪的老者流转着烟筒,交流着征服这片土地的心得经验。
笑着,笑着,笑着看稻谷一天天丰满;
笑着,笑着,笑着看青年男女自由交往;
笑着,笑着,笑着看孩童无忧无虑的嬉闹;
笑着,笑着,笑着听广播里的中枢政策;
笑着,笑着,笑着憧憬着来年的好日子。
只是不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大手像粗糙的枯树皮一样的农人是否会想一想北方的老家,是否会想一想没有一起过来闯荡南洋的邻人亲友。琇書蛧
或许是会想一想吧,也或许没有,毕竟明天还要出工呢,明早还要去田边放水呢。
(ps:昨夜打了一场歌,和几个老人家吹了会水,有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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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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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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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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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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