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还是较为明事理的,他当即是上前一步,跪下听旨,且是连带着身后之人全部齐齐跪下,毕竟圣旨于此,见之如见皇帝亲驾降临。
“不错,接去吧。”
这队伍中的领头太监倒是满意于江巍所展现出的态度,连连点头,旋即其自身旁御前侍卫手里接来由嬴政亲自盖章刻录的明黄圣旨,悄然几步上前,将之摆放于江巍高举而起的手掌心之内。
不过还有一件事叫他更为好奇,面前之人究竟为谁,连陛下在宣他传旨之时,还刻意叮嘱莫要为难,例行公务的同时态度得良好,本以为其会是哪尊天神临世,却没料想过就是一普通人,若不是征齐一战连着护驾之功,又叠上如今的平反天功,其自己都可能未曾听闻过江尘翎这一号人。
“真是生得个好时候,什么好事都叫他给赶上了。”
这番话语,此位太监也就敢在心底里嘀咕一两句,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莫说与这新晋子爵关系交恶,连他自己的性命可不可以保住都算得上是一件未知数。
而在其离开之时,一直是俯身于地面之上不敢起来的江巍也得以提眸,此般时候,他转眼看着自己身后,悄声道出:
“孙龚,你也不必跟着我们了。”
此话道出,可是叫孙龚面色僵硬了不知道多少,不就是被御上唤去听封么,神气什么啊!
“切,你去你的,我去我的,毫不相干...”
其话语落下的时候,还是紧向着江府大门走去,看来他依旧是想保留自己所剩无几的颜面,不肯叫其如此丢光。
“呵呵,走罢,还请你代我向我爹娘问好,我们先是进宫,莫要叫圣上久等了。”
江巍道出此话之后,既是掂着手指吹了一哨子,肉耳可闻的响动自众人身后传来,王琼林他们倒是见怪不惊,为了此等人前显圣的戏法,江巍不知训练了那群战马多少个日夜,为此他还摸索出了真元的另一套用法…
果不其然,随着响动之声逐步增大,孙龚才是回转的眸子即看见了四匹战马急纵而来,就在其与江巍等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可以看见这一众人马不约而同的抓绳上马,姿态纵情,肆意潇洒好不快活。
“这这这......”
孙龚已然是失了自己表情管理的能力,张大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如此人前显圣的做法,对这些古人来说还是过于新颖了些。”
江巍哪里不晓得孙龚此刻的表情,他并未回眸,只是暗暗一笑。
“江兄,不得不说你这显圣的法子,真是顺我心意!”
相比起孙龚,还是王琼林要来得满意的多,若不是江巍知晓最初王琼林是有多么厌恶这等作秀的法子,他或许就不会笑的如此开心了。
“若是我没记错,最开始的时候貌似有着一个人,说什么都不愿配合罢?”
李婉妙倒没有想着要惯着王琼林,她朱唇微启便是叫王琼林整个人的脸色低了下去,如此人前拆台,王琼林何能不尴尬?
“此一时彼一时,食之方才知甘味,我之前不是没有试过这等做法么!”
他在道完此话之后,加快了自己挥鞭的力度,妄图加快速率逃离此地,以免待得时间久了,一丝颜面都不会被李婉妙留下。
“算他较为识趣。”
李婉妙倒没有说什么过多的言语,本就是觉得王琼林这家伙太吵了些,其道出此话的本意就是叫王琼林这家伙可以安心赶路,莫要在做太多的口舌纠缠。
“李师姐,干得好!”
对于李婉妙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几乎是没有人道出半个不是,当然,得除却前方那急着赶路的倒霉蛋…
……
“回禀陛下,江子爵已然是携着王琼林,白琳琅以及天宗大师姐李婉妙一齐归来。”
在这咸阳金鳞殿内,诸位朝臣还未曾被放归下朝,自这凝重的气氛内,不难看出他们都在等着江巍四人前来。
也就当其一众人马百无聊赖,以为弄错了他们归来时间想要请柬之时,被宣传下去请人的小太监孤身一人,掸着浮尘小跑进来,其面色匆匆,额角生汗,看着倒是没有做过休息。
“诸位爱卿,各自候好罢。”
嬴政倒也不是一个冷血的动物,他也知晓等人无聊,久站对于台下的某些老人来讲也算是一项极为劳累的体力活,其在中途时间特色默许了这一众大臣自由调整步履位置,以做省力。
可如今主角都已是到场,这些人也失了个可以自由地放松自己身子的理由,并且嬴政也不会如此容忍自己的朝臣如此散漫,先前的谕旨已然算得上是一场较大的恩典。
“传!江尘翎江子爵,王琼林,御林军副尉白琳琅,道教天宗圣女李婉妙求见!”
就于嬴政叫这群朝官调整好自己位置的下一刻,又是道极为响亮的通传声自金鳞殿外颂起,也不必嬴政亲开御口,其底下的小太监已是分辨出了他所要传达的意思。
“承陛下谕旨,宣诸功臣入殿!”
在大殿台阶之下,江巍等人终是得了此道入殿的指令,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不禁浅笑起来。
“走罢,诸位大功臣。”
江巍率先调笑了这么一句话语,这声音也不算小,可台下本该是注重利益的御前侍卫此刻都当做没听见,毕竟管事都得与实力挂上钩,江巍四人此刻的实力可谓是帝国内的顶尖水平,两位天级高手,以及一位堪比天阶的地级强手,还有实力为地级上星位的白琳琅,试问此地何人敢允逆江巍四人?
“见过陛下!”
在江巍一把推开金鳞殿的大门之时,他们四人齐齐道出了此句话语,可容颜之上不见尊重,尽是讥诮,他们并不会忘记,嬴政最初的打算可是借此除掉白琳琅,并且在崤山叛军围堵浒洲之时,就连出军的指令,都是国师借御口联合王贲施手相救。
“不错,不错,四位当真是年少英雄,我今日相见,甚是满意。”
嬴政这客套话讲的倒是一套连着一套,只是其中含着的深意,已然是被他们看了个通透,心有所悟,身所不语。
“来人,宣读圣旨。”
嬴政并不在乎江巍四人以及阶下群臣的内心所想,其面容之上无所态度,仅是平淡的唤来宣旨太监,叫他颂读出自己手拟的旨意,而这其中内容大抵如下:
“现封江尘翎为齐翎将军,爵位自子爵晋升为大庶长,享誉万家食禄,白琳琅加封御林军大都尉,爵位进等右更,享七千食禄,王琼林,李婉妙,加封左更,享五千食禄!”
这一番旨意宣读下来,意义上较为明显,既是将江巍的爵位拔到了仅次于关内侯以及彻侯的大庶长,不仅如此,嬴政也并带着将白琳琅等人集体封爵,爵位不大,但也不失为一块较为良好的敲门砖,天级高手,在任何地方都算得上是一类抢手货物,是不计代价都要交好的对象。
而江巍等人也是知晓其中的意味,毕竟是嬴政自己放任着朝堂上的政敌对白琳琅下黑手,此举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也不介意借着此等机会再度向白家示好,嬴政也相信,白琳琅是分得清其中孰轻孰重。
“谢主隆恩。”
江巍他们得了旨意之后,一齐半跪而下,高颂此句言语,给足了嬴政颜面,毕竟二者之间为君臣关系,关系也不必闹得太僵。
“江家小子这回算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王贲矗立于台阶之下,由于头颅低垂向下,并无人可以看见其微微勾起的嘴角。
“出息了,出息了。”
江太尉此时也是笑容洋溢于面庞之上,自家何时出过如此盛世爵士,大庶长可谓是帝国结束六国以后可以被封的最高爵位,毕竟天下一统后,哪来战役供给军士获得战功,晋升爵位?
不虚恍来讲,江巍此刻的身份,可谓是能够与王贲将军平起平坐,大庶长外加江家世子,文武兼备,世俗罕见之尊贵。
“江家小世子如今年纪几何?”
嬴政忽地又是问起了这个问题,江巍未曾记错的话,上次被问此等问题还是在祭祖大典遇刺之后,若他没记错,那一回嬴政还指派了他与赢崎结为伴读,只是繁忙之下他还未能前去太书令哪怕一次,其实在是心生惭愧。
“陛下以前应是问过的,小子才及适配年纪,还未定做婚嫁,也未曾有过媒介之言。”
江巍这一话语答得巧妙,既是没叫嬴政难堪,也回应了自己的态度,老子还没歇够,你别为我套上有妻徒刑......
“这样啊,那朕为你赐下一位良人,你说如何?”
嬴政此句话语才是道出,整个朝堂都掀起了欣然大波,陛下亲口赐婚,莫不是要赐嫁哪家公主,抑或者是哪家郡主?江巍这时风华正茂,才名无双,若要成婚,正是合适,这群老油条哪里会不知晓陛下以前问过江巍的年纪,只是出于本能,想观测一番事态变转罢了。
而与之态度不同的乃是江巍四人,他们也不明白嬴政此举到底是个什么意义,又是封爵又是赐婚,这算盘打得缭乱无章,即便是他们智力卓群,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出来。
“还不知陛下所要赐婚的人为哪家闺秀,小的甚是期待。”
江巍并没有叫自己处于被动之内的意思,他主动开口询问,就是要向这尊贵的陛下讨要一个所以然出来。
而位于其身旁的白琳琅也是一脸的凝重,出于心底的小小悸动,她对江巍的婚事不可谓不上心,正所谓御赐难违,若是江巍此番与嬴政翻脸,莫不是给了那众逆党一个极好的借口弹劾江巍。
“哪家闺秀啊,朕看白卿不就挺合适的么?”
嬴政此言暗示的倒极为明显了,他所要赐婚的不是那一众素未谋面的皇室公主,也不是哪家宗亲雪藏的郡主,其所要扶持的既是被先帝诛杀的白氏一脉,可这话语落下,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不必多说,自是王贲以及江太尉,前者为一直看好江巍,如今白琳琅可以与江巍修成正果,他自然是高兴极了,后者则是为自家嫡子谋得圣婚,光宗明媚,打心眼开心,并且白琳琅又不是什么外人,可以以女儿身将武安侯府拉持到如今这一天,其早已得了江氏夫妇赏识,他们都可谓是为江巍实在考虑过。
而也有些人不似他们二人开怀,这白琳琅算是什么人,没身份没地位,何德何能胜过他们精心养大的嫡女,攀上这等乘龙快婿。
“多谢陛下赐婚...”
作为当事人的白琳琅沉默不语,而江巍也低着眼眸,看不出喜怒,这举措也被身后的一众文官老狐狸抓住了细节,当即有人开口反驳:
“臣有异议!”
“爱卿有何异议?”
嬴政得了这话语倒是抱起了一丝兴趣,他自从听了国师的话语之后就不怎么打算为难江巍,如今又是将白家拉持,又是为江巍赐婚白琳琅,无外是因为暗子回传二人之间有可能,想要成人之美,叫江巍承他一份恩情罢了,现如今有送上门的乐子,他又不是什么圣人,看看热闹的兴致还是有的。
“臣以为,江庶长身份尊贵,区区右更,还配不上他的身份...”
“这大臣倒是敢说,区区右更?那你家族内倒是人均右更啊!”
江巍未曾做出过多的言语,仅是观察这白琳琅的反应,若是她不愿意,大不了得罪嬴政,他定是要将这婚事给推了,作为未来人,江巍极为开明,他已然觉得不能因为自己,束缚了白琳琅的自由身。
“那你说说,什么人才配得上江爱卿这等身份?”琇書蛧
嬴政道出此话之时,也是蓦然想着此人家族成分,若他没猜错,这家伙家里貌似有着一位大郡主,若是武安君在世,这等蝼蚁自是蹦跶不起来,可如今白家就白琳琅一人操持,这些牛神鬼怪都是敢出来蹦跶一番。
“臣以为...”
可还未等他开口,江巍就已是中断了他的言语,的确在礼上来讲,白琳琅却是不与他适配,可什么时候,连他的婚姻都由得上外人干涉了?
“你以为?你有是何等身份?敢揣测我江氏的主母?”
江巍此言反驳不可谓不尖锐,一言即出,满朝皆是静默。
的确,论起身份来,除了皇子,他们确实都失了这一身份,江巍身后可不只是一个小小江家,就连王家这世代勋贵都站在其身后,加上其本身身份显贵,其确实有着道出此话的资本。
只是,眼下还有一大变数,那就是白琳琅本人,事到如今,可是无人询问过她的意见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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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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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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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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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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