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早朝的时间,文武百官皆是于殿内与嬴政商讨有关崤山暴乱一事的相关事宜,只不过这其中,王家对于派遣白琳琅前去讨伐一事流露出了极大的不满。
“陛下,武安侯如今只余下一位后人,既是白琳琅,若是真叫其殒命崤山,臣恐会寒了一众武官的心啊。”
此时王贲还尚未率大军开往北境,他单膝下跪,尽显卑颜,也不怪他,臣与帝王之间,本就如此身份悬殊。
“不必再议,朕心意已决,况且白卿此时就候在金麟殿外,去与不去,一问便知。”
嬴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意挥手既是宣白琳琅入殿,而在殿外,江巍,王琼林以及李婉妙,他们三人就这般候在百节台阶之下,静等她领旨出征。
“此行不必犹豫,领旨即可,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
江巍道出此话之后既是拍了拍白琳琅的肩,面容含笑,透尽平稳以及安心。
“见过三位大人,在下乃是宫廷御侍公公,不知尔等于殿外逗留所谓何事?”
就在白琳琅接了宣召,步入金麟殿的那个刹那,一位苍发白眉的老公公掸着拂尘,走了过来,其眉眼含笑,但尽显凌厉。
“哦?我们办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却是王琼林率先发难,他眸子一凝,当即看的那太监不敢动弹,天级高手的威压,随意施展开来既是可以叫凡人不能自理,这公公可以撑下来,相必素质不会低于人级中星位,可这也就是身体素质了,若真是与同阶,乃至于低阶武者交起手来,他定是要被完虐的,不为什么,单就凭着战斗经验的缺失,就可使其懦弱不堪。
“大人说的有理,是小的唐突了。”
这一番无形的试探,也叫他明白了,面前三人绝是惹不起的存在,不过还未等其离去,江巍率先上前一步,摸出了一封银锭,放到那老太监手里。
“是我这朋友粗蛮惯了,冲撞了公公,这一封银锭就当赔罪了,还望莫要见怪。”
以江巍的眼力哪里看不出这老公公极有可能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才过来试探他们,也因这等原因,他与李婉妙才纵容了王琼林出手施压,不过秉承着大棒加萝卜的精神,他还是给了那老公公一些好处,毕竟对方是在宫里办事的,指不定哪天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大人哪里的话,小的本就是履行公事,诸位大人皆是良善,那当然是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不必与小的客气。”
那老公公口中虽是这般说,但手头上的功夫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不消片刻既是将这银锭收入怀中,没有叫别人看见以留下把柄,一看就是惯犯了。
“只是小的有句话还是得与诸位嘱托一番,此次朝会可不太平,对于诸位大人,若不是有人嘱托,小的可不会来自讨苦头,还请多多保重罢。”
江巍等人听了皆是眉头微皱,若不是其先前给了些好处与这老公公,他还真不会道出此等话语来,如今看来,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被某些人严密的监视着。
“多谢公公提醒。”
江巍拦下了身后想要再次出手的王琼林,抱拳道了一句谢后,任由其离开。
“你拦着我做甚?他先来挑衅的我们,为何叫其这般轻易离去?”
王琼林倒是有些急,刚刚江巍可是递出去了一枚银锭,最要命的是,他那银锭是从自己手里得来的!
“他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钝刀而已,何必苦苦为难,况且这皇宫之内你可是敢肆意杀人?少一个对手,多一个善缘,何必不可?”
江巍看的可比他开明得多,没叫他有机会与那老公公争执为难。
“呵呵,我堂堂天级高手,还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太监折了腰?”
王琼林道完此话之后没过多久,既是被李婉妙一掌劈的晕头转向,可以见得她咬着牙恨恨道:
“这一次我们是为了与白琳琅一齐出征的,你可别继续添乱了,咱们撑不住!”
终是她说话有用,王琼林霎的不敢有过多的言语。
而此时的金麟殿内,白琳琅只戴着一身战甲,飒若流星般走了进来,她未曾抬眸直视君王,眸光低垂的同时不断四处观看,以她所见,要害他们之人定是隐匿于群臣之中。
“微职白琳琅见过陛下!”
她在走于群臣排首之时跪了下来,声音浩然中正,完全不像是一个临死之人该有的反应。
“不必多礼,前段时间叫你与江子爵受委屈了。”
这话若是几个月以前说的,白琳琅或许还会感恩戴德,但当下来看,其若是真对他们二位心存愧疚,那便是不会叫她领兵八千直奔崤山了。
“你等不愿回来朕也可以理解,毕竟天网追杀十死无归,但眼下国难当头,崤山暴乱,朕已下御旨,若是天网之人敢于此刻生出谋逆之心,定是会被举国围剿,爱卿大可放心,而你所需要做的,既是为朕定了这叛乱,待到凯旋之时,朕重重有赏!”
若是江巍在场,他定是会道一句好,这嬴政不愧是一国之主,一张如此圆润的大饼被这般迅捷的画了出来,叫一众老总看了都得自愧不如,动轴既是搬上国家大义,可谓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陛下开恩,可以封臣武安将军已是莫大的恩典了,臣怎敢奢求更大的赏赐?”
白琳琅是懂得给嬴政台阶下的,他先前所说的赏赐不过是做做样子,皆是她若是真的平安回来了,莫要被第一时间清算就算好的了。
“也是,爱卿可以这般稳重,不好高骛远,朕甚是欣喜!这样,朕的手里还有件上好的宝甲以及利刃,一齐赏赐给你罢!”
虽说是赏赐,但这些与人命比起来,可谓是无足轻重,一旁的王贲已是无法忍受了,他将是要以死力荐,却被白琳琅以一个眼神给抵制了下来。
“谢陛下隆恩!”
言毕,一旁既是有公公拿着御旨走了下来,将之递交到白琳琅手中。
“为何她不要我为之开口?”
王贲倒是充满了疑惑,可是以当下的局面来看,御旨已接,任凭他再做推脱也是无用了。
“无事下朝!”
伴随着鸣鞭之声响起,一旁的金柬钟也被缓缓叩响,在外的江巍等人才是听闻此声钟鸣,既看见了金麟殿大门敞开,衮衮诸公自其中走出,其中较为显眼的既是白琳琅以及她身旁的王贲了。
“见过王将军。”
江巍见来人可是熟人,当即挂上了职业化的笑容,王贲见了却是叫其给逗笑了。
“都是自己人,何须恭维?倒是你,气息绵长了不少,此行看来收获不小。”
王贲作为久经沙场的名将,身上修为定不会比寻常地级武者要低,且论起战斗技巧来,天级高手都不一定比得上他,毕竟他可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威名。
“我倒是纳闷,为何白姑娘愿意接下此等必死无疑的任务,原来是有你等相随。”
王贲轻扫了一眼,既发觉了一直矗立于江巍身旁的李婉妙以及王琼林二位,他们虽是未曾发声,但这素质修为可掩盖不了,一位地级上星位大圆满与一位货真价实的天级高手,想要不引起王贲的关注可是难了些。
“呵呵,见过武安将军。”
但没消多久,数道身影既是走了过来,他们的官袍颜色彰显了其职位不低,言语谈吐间尽是对白琳琅等人的不屑,这些人此番前来,意味上更多的既是挑衅。
“哪来的虫子,吵得老子脑袋沸沸扬扬。”
王琼林的心直口快在这时派上了用场,他全然没有把面前这人放在眼里,也对,以他这天级高手的实力,论军功排名也得是元帅一职,面前这几人在官衔上顶天二品,何曾畏惧?
“小兄弟年轻气盛固然是好事,但也得注意场合,我等朝廷命官,断是不会与小兄弟一般见识的,可之后,还请好自为知。”
面前几人也不知是不是蠢,如此场合敢与王琼林道出这般话语来,可真是不要命了。
“二位大人不知尊名为何?小子有些尊拜。”
江巍乐呵呵地道出了这一句话语来,可叫他们二人解气的多,子爵与他们服软,这可以拿去吹上一辈子。
“鄙人李翰,斯人秦敏。”
他们二人丢下此话之后既是高昂一声,拂袖离去。
“你拦着我做甚?都叫人骑到脖子上了!”
不仅是王琼林,就连王贲也对江巍有些看不透了,他之所以没有出声,只是想看看江巍会如何处理这些人。
“不急,这些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来,你还不行。”
他丢下此话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二人一眼,眸光间尽是冷淡。
“那我等也该离去了,现已是领兵,我等也该出发了。”
白琳琅拉了自己的发梢一瞬,旋即道出了这一句话语来。
“白姑娘,你若是觉得不可,我可以派遣一支精兵与你一齐出征。”
王贲终是放不下武安侯唯一的遗孤,悄声而道,可这却是被白琳琅笑着拒绝了去。
“王将军,你愿意为白家做到这个地步白某很感动,只是有的事情若是因我牵连到了王家,便是我等不仁不义了,此行有诸位朋友陪伴,我已是心安,若是叫王将军派出精兵,不知王上会作何想法。”
白琳琅道的的确不错,本只有八千精兵,出征后却成了数万,以嬴政的性子,不必多想既是会查到是谁出的手,届时不仅是白家,就连王家也得承受皇室的滔天焰火。
“唉,或许这便是命罢,对了你们也莫要怪五殿下不仁不义,他听说是你领军出征,当即在金麟殿外跪了两个朝会,终是昏了过去,虽说无甚大碍,但这般刺骨的天气,他身子单薄,怕是会留下病根。”
王贲道出此话时,却是叹了一息,他经由赢崎,也算是明白了嬴政究竟做的是个什么打算,一石二鸟,不但要白琳琅丧命,还要白家旧部皆被清算,好算计,光明正大的阳谋,可就是无人可破。
“我等已是知晓,还望王将军可以转告一句,多多保重。”
江巍与之拱手行礼,悄然而说,面前之人见状既是回了一个礼节,至于之后的事情,那便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武安将军,这是陛下遣人送来的黄金锁子甲以及名剑莫邪。”
还未待到江巍一众人马走出皇城,既是有位小太监送来了陛下御口钦点的两样礼品,白琳琅淡淡扫了一眼既是将之收了起来,看来,陛下都对白琳琅何时出征极为上心啊,这都算得上是催促了。
“走罢,我等也该出发了。”
于此巨门之下,江巍回眸与王贲轻笑一句,旋即死人策马长驱,余下一地烟尘与王贲于此静眸而视。
“当年武安侯仅以数百骑兵既是取敌将首级,也因此,他被誉为天下名将,希望你可延续他的荣光,白家若是挺得过此次灾厄,想来离飞黄腾达也不远了。”
而此刻的咸阳酒楼之内,十数位官员揽下了一层雅间,于此中饮酒言欢。www.xiumb.com
“还是许兄计谋妙啊,仅仅拿着一封信,既是逼得那崤山十数位武安侯旧部揭竿造反,还以此威胁陛下出兵平乱,为你我谋了不少的粮草折扣,高!着实是高!”
而那被恭维之人像是不胜酒力一般,醺醺而道:
“此行若无大家鼎力相助,在下也做不到略施小技,既是叫那些柬官为我们前仆后继,也叫白家不得不反,都有功劳!”
这人倒是懂得平分功劳,不做一家独大,那些人见他这般上道,也只得颔首以示满意,不与其挑错处,只不过,他们忽略的是,这一层雅间之外,数十道黑影蛰伏,腰间寒光闪闪。
且仅过去了数十息,这一酒楼既是叫上百官兵包围,为首的那位百夫长也顾不得同行之人阻扰,抬起一脚便踢开了大门,而这之后,他只见其中人头遍地,血流滚滚,一派人间地狱之景象。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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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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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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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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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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