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倒是热闹。”
那位名角这时歇息了一会,她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碧螺春,随后眸子微抬,看向了遥遥远方。
“不过暗算得招始终上不了台面,天网的臭虫依旧是这般叫人作呕。”
片刻后,不仅是话语声消失了,就连位于台上那位名角,也是与其一起不见了踪影。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王府!”
这一方院子里,王琼林却是未曾叫江巍等人先行开口,他上前一步之后既是接来了小厮递与的铁剑,拔剑矗立于三人身前。
“呵呵,你却是得谢谢我,今日你这府上潜入了这么几只老鼠,多亏了我为你拖延一会。”
那人道出此话之后,既是抬起了眸子,叫江巍等人可以看见其面容。
“赵管家!怎的是你!”
王琼林却是被惊到了一瞬,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最开始提出这般馊主意的人貌似就是面前这一老者。
“少爷,可还意外?”
赵管家道出此话语后,既是自袖间摸出了一柄短刃,抵在了白琳琅的喉间,剑刃下压,似是要见血。琇書網
“却是我看走了眼,你这般天级高手潜伏于我府上多年,我都是未曾发觉过。”
在王琼林记忆里,赵管家这一号人可是自小陪他长大的,没有想过,这么一位慈祥如父的老者竟是一位潜藏多年的天级高手,而且在江巍等人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他似乎还隶属于天网组织下。
“他可能并不是你府上的赵官家,至少以前不是。”
江巍霎的开口,这便是叫王琼林开了窍,没错,此人断不会甘心以天级修为在一处小地方当一位管家,唯一的可能既是原先的赵管家被他给谋害了,而他则顶着此身份潜伏于自家府上。
“原来那人是你。”
李婉妙却也想了起来,自己在潜伏于地牢之中时,出去的机关被人为损毁了,若她没有猜错,应是面前之人下的手。
“到现在才发觉过来,都晚了。”
赵管家道出此话之后,眸子微微凝滞在江巍身上,悄然道:
“想要她活命,就把青羽剑交给我。”
“若我说不,你又当如何?”
江巍哪里可能这般简单的将青羽剑递交与他,这类神器甚至可以磨平实力带来的差距,在先前与王琼林的对战中,若不是青羽剑强度高深,抵下了王琼林大多数攻击,否则以他这地级下星位的实力,就算有真元傍身,也断不可能撑这般久。
“你有选择的权利?”
赵管家道出此话的同时,眸子微寒,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刀刃给压下去。
“住手,剑我可以给你,但你若伤她分毫,这青羽剑你也莫要想得到了。”
“笑话,你就一地级武者,真元都未曾凝聚而出,谈何毁剑!”
赵管家一听闻江巍想要毁剑,就犹如听见了痴人呓语,肆意的狂笑。
“是么?你看这是何物?”
江巍倒没有惯着他的想法,手掌一抖既是浩瀚如烟的真元喷涌而出,当然,实际上他是没有这般多的真元储备的,为了迷惑面前这赵管家,他还特意掺杂了些真气进去,为的就是威慑他,叫他知晓自己随时都可以毁了这青羽剑。
“你倒是动手?我就不信,烟瘴之术还可撼动此间神物。”
江巍一听此话,当即以真元裹在指尖,夹住了这青羽剑身,不消片刻,这剑身之上,道道缝隙迸发而出。
“停下!若你再继续,莫要怪老夫下手无情!”
江巍此行终是叫赵管家沉不住气了,二者默契的收手不动,他们皆是为了一个目的才相互威胁的,江巍是为了换来白琳琅,而这赵管家则是为了江巍手里那一把青羽剑,各得所需,互不伤害,岂不快哉?
“可以,那你又当作何打算?”
江巍依旧没有将手指挪开青羽剑身,只是停下了真元输出,他不难想到,这赵管家此行若是失了手,迎接着他的那必定是死亡,他手里的筹码,唯有白琳琅一人而已。
“你把剑给我,我把人给你,如何。”
“甚好。”
这二人像是排演了无数遍一般,江巍才是丢出青羽剑,那赵管家既是撒开了白琳琅,直丢给江巍,这样一来二人为了接剑或是接人,都无法首要干扰对方,其次,也达到了互换筹码的目的。
“人没事!”
与赵管家有些不同的是,江巍这一边接白琳琅的乃是李婉妙,她接来白琳琅之时,手指已是搭上了其脉搏表面,不消片刻既是得知了手上这人并未收到荼害。
“那好,哪里跑!”
赵管家才是折身,便是看见了江巍提着一柄铁剑守住了院门,满目杀气的看着自己。
“可笑,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他哪里有畏惧过面前这不过地级的小子,在他看来,不论对方是否真元傍身,区区地级武者,制服下来都应是手到擒来。
“不必拦着,拖延片刻即可。”
在二人互相言语的片刻,第一轮交手已是触发了开来,江巍也知晓了青羽剑不愧为神器,自己手里的铁剑,即使是附加了真元固化,也无法抵御这管家哪怕一剑之威,二者相交的片刻,金属特有的嗡鸣声传了开来,江巍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此铁剑化为齑粉洒落天地。
“你的剑已是毁了,那就纳命来罢!”
赵管家大喜过望,此等良机若不把握则更待何时?此行不但斩获了青羽剑,还提携着江巍的项上人头,回去禀功定是可以取来护法之位,就不必再做一位仅有位职,毫无实权的供奉了!
“想什么呢,我说过自己的任务只是拖住你,眼下我的目的已是达到了。”
江巍却是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可叫这赵管家瞳孔微张,因为在赵管家眼里,王琼林已是一剑直抵他的天灵盖了,同为天级高手,王琼林的底蕴比他要浑厚太多了!
“可恶,叫你小子摆了一道!”
赵管家虽说有所顾虑,但实际上却是不慌忙,他手里可是提着青羽剑,靠着此等神剑磨平实力差距便是再好不过了。
“虽说这是此行的目标,但我只是为了自保,稍微用用尊主应是不会怪我。”
赵管家如此打了一轮算盘之后,既是引动真元注入剑中,不消几时,一尊擎天青鸟自剑身化形。
“倒是得小心了。”
王琼林见此等形物化出,哪敢大意,只见他轻吹口哨,同样有着一剑化形,直直耸立于他的身后,漂浮不定,气若惊鸿。
“此剑凌虚,请赐教。”
王琼林遥身一拜,旋即以手代剑,提落一斩。
“不过真元化形而已,怎的与我神器相争?”
赵管家却是觉得胜卷在握,伪神兵对上真神兵,倒也不必多虑其中输赢几何。
“你倒是自信,这青羽剑会为你所用。”
就在此时,江巍的声音幽幽的自一旁传来,这可惊的赵管家一震灵识,眸子紧落剑身。
“这,裂痕怎的没有了。”
果然,在他的注视之下,剑身上的裂痕此刻竟是一道都找不着了。
“你猜?”
江巍见他这般慌乱的将眸子看向自己,连忙报以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果是如同江巍所说的那般,这青羽剑所化的青鸟之形霎时回身,一道泠冽鸟瞳注视着赵管家,与之一齐挥落的还有这青光鸟爪,赵管家哪里受得了这青羽剑与凌虚剑的双重打击,两柄灵剑连插其双肋,使之坠入院内砖石地面之内。
“快,莫要叫他跑了!”
此时的赵管家已受重创,若不把握住此等天赐良机,叫他给跑了,那日后己方四人定是会迎来这天级高手的肆意报复!
“少爷,人不见了。”
底下的佣人才是抵达这巨坑之旁,既是皱着眉头道了一句,果然,此时的坑内仅有两柄灵剑与一张人皮面具停留,这假冒的赵管家已是不知所踪。
“麻烦了!”
江巍只得这般思索,也在此时,白琳琅醒转了过来。
“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不待李婉妙上前询问,江巍已是捷足先登,以极快的速度抵达白琳琅身边,扶着她的肩关心道。
“倒不觉得有哪处地方不舒服,真要论起来也就脑袋有些昏胀。”
白琳琅摸了摸脑袋,看起来这赵管家下手的时候是照着她的脑袋动的手。
“对了,那黑衣人你们可是抓到了?”
江巍听闻此言却是愣了愣,不消片刻,他既是回想起来,怕是赵管家动手的时候披了一袭黑袍,没有叫白琳琅看清楚样貌。
“叫他跑了。”
白琳琅得了此话面容上竟是多了一分怨念,她该不是要抓住这赵管家一报黑手之仇罢?
“倒真是可惜了,没法子将那一下打回来。”
这一句话叫江巍冷汗直流,这姑奶奶还真是要报仇为快,她可是不知对方为天级高手?
“要报仇的话,现在就报了罢。”
“承你吉言。”
江巍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此话是何人所说,待到他反应过来是,那人已是提着被打断四肢的赵管家来到了自己身前。
“怎的这般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面前之人并非他人,而是怡红院的名角田言,她不知为何穿着戏服,散着长发便是赶了过来,手里提着的赵管家生死不知,不难猜到,他可能在逃亡的路上碰到了田言,且是与之交了手。
“定是记得田姑娘的,只是你是怎的赶来此处地方了?”
田言并未首要回答他的疑惑,她只是先踱步到白琳琅身前,将赵管家给丢到地面之上后道了一句话语:
“可是他与你动的手?”
“应该是。”
白琳琅显然是未曾反应过来,只是楞楞地看着地面上那半死不活的人棍,这人在体型上,倒是与袭击自己那人有七分相像。
“那便是随你处置了,他是天网的一位供奉,无须留手。”
有了田言这般作保,白琳琅终是一脚踹了上去,叫那赵管家连连哀嚎,而田言显然不是施虐狂,她也有些听不惯人的哀嚎之声,眉头微皱既是转身走开了,直接抵达到江巍身前。
“先前既是感受到了此地有着天级高手的真元律动,也感受到了青羽剑的律动,怕青羽剑在你手上会出事,便赶了过来。”
她道出此话之后,便是探手一抓,青羽剑直直的自坑中飞出,入了她的手中。
“但没有料到你做的还算不赖,先了他一手埋入道暗信,最后于关键之时引发。”
她指的,无非是江巍在以毁灭青羽剑时,暗暗埋入剑体的隐劲,江巍之所以在赵管家答应不对白琳琅下死手,也不把手指挪开,大抵是为了将这暗劲藏的更深些,以免叫赵管家发现的太快。
“那也是这贼子修为不精,若是遇上了田姑娘,我这一手估计就与孩童嬉戏一般,上不得台面。”
江巍早已对田言的修为有了个大概的估计,真刀实枪的对上一场,怕是连人宗掌教伏明对上了田言,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你有这等自知之明,也不失为一大进步。”
田言道完此话之后,又是挥手一引,叫这青羽剑鞘自乱石瓦砾内飞了出来,而在剑鞘将是要抵达她身围的那一刹那,她翻手既是叫这青羽剑入了鞘。
“收好它,剑是一名武者的伙伴,你若是欺它,不把它当作亲友看待,哪天它也是会背你而去的。”
“谨遵前辈教诲。”
江巍哪里不知田言所言为何,青羽剑原先也是她的配剑,对于此剑她还是有着感情的,无法坐视不管,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迅速的赶来此处。
“你若放到心里去了,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以后又做了此等行径,我定是会将此剑收回,你可知晓?”
田言道完此话,也未给江巍回应的机会,身形一转既是没了踪迹,此等身法,怕是比王琼林要快了不止一个阶层。
“江兄,此前之事是王某做的不对,只是鹊儿,我还希望你可让我见上一面,有着一些事,我还得做个验证。”
王琼林也知晓此前自己已是着了这天网供奉的道了,也知自己险些铸下大错,好在有着面前数人为自己悬崖勒马,只是关于林鹊,他还是有着心未曾死绝,这可叫江巍惊了又惊。
“小伙子,你很勇,我很看好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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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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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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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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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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