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安拿出新买的凤凰牌洗头粉,洗漱用完了一整锅热水,顺便把贴身内里穿的衣裳搓洗了,晾在门前。
这下赵棠又开始找刺了:“你看你一个人就用掉一锅水,让后面的人等这么久才能洗。”
许锦安用毛巾攥紧湿漉漉的长发,无奈的回应:“我是没有烧么?再说,谁洗头不用那么多水。你要是不愿意,干脆洗澡的水也拆伙算了。”
这人是哪里有问题,以前学校也有有钱的同学,也没有几个像她这样的,老是没事找事。
大家伙住在一起都挺愉快,杨桃娇俏、杨明月乐于助人、余静琪安静勤快、陆珊珊也挑不出错,就她整天跟吃了炮仗一样,上蹿下跳。
杨桃也看不下去:“洗多点水又怎么了?我们不着急能等。”
赵棠冷哼一声:“真是会给人灌迷魂药,男的女的通杀啊。”
陆珊珊撇嘴,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说道:“别说了,都是为了生存嘛。”
陆珊珊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许锦安捕捉到了。
许锦安气炸了,什么男的?什么生存?这人莫不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什么意思,陆珊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为了生存?”
陆珊珊意识到自己说大声了点,讪讪地闭上嘴:“什么生存,你听错了吧。”随后拽了一下赵棠,赵棠不乐意的背过身去。
许锦安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她虽然在女校读,里面女孩子众多,但她就不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人,与同学之间关系也都比较友好,从来没有和人扯过头花,这两人让她气的不知道往里出。
而挑起火气的罪魁祸首陆珊珊装起了鹌鹑。
这人比赵棠还要令人生气,许锦安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几句莫生气,促人衰老又生疾。
许锦安突然想起正事,“我们墙角那里裂了条缝,看着有些危险,要不要找人看看?”
赵棠一如既往地呛声:“能有什么危险啊,少见多怪。”
许锦安完全不理这个抬杠的人,这种人就不要跟她理论,你越是跟她争执,那这一天都别想清心。
杨明月拿着桌上的油灯上前一看:“哎哟,真是,这条缝昨天还没这么大呢。”
许锦安继续说道:“我听说,很久没有住过的房子容易塌,咱们这个屋子感觉像是要塌了。”
赵棠正想上前说几句,看见缝真的有点大,这回她也闭上嘴了。
杨桃提议:“我觉得还是明天再说吧,我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陆珊珊:“是啊,这么晚了,乡亲们估计都休息了。这么黑,也看不到什么。”
这天晚上,舍友们都睡着了,只有许锦安一个人脑袋还清醒着,头发还没全干,她脑袋吊在床沿,长发垂在一边。
许锦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她平常就是一个天马行空的人,在火车上会想象翻车,在做饭还会想着炉灶会不会爆炸,现在满脑子都是房子倒塌的情形。
“咔剌咔剌。”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点声响,仔细一听,那不就是墙角传来的么,而且那声响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快醒醒,房子快塌了。”
许锦安赶紧摇醒了旁边的余静琪,一边大声地喊着。
杨桃翻了个身,嘴里嘟囔:“吵什么呀~”
许锦安着急:“房子真的要塌了。”
大家终于被惊醒,赶紧爬了起来,这时房顶似乎已经在摇摇欲坠,簌簌往下掉着黄土。
大家摸黑跑出了屋子,许锦安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杨明月发现少了个人:“陆珊珊呢?”
许锦安赶紧又钻了进去,“还在里面,我去叫她。”
这时黑暗中只听到一声巨响,不堪重负的屋子瞬间夷为平地,两人都被埋在里头。
还能听到许锦安发出一声:“哎哟。”
陆珊珊这时也被巨大声响吓醒,感觉到身子被一堵墙压住,害怕的哭出声:“怎么回事啊,救命啊。”
杨明月:“我去找人来!”
杨桃声音颤抖,害怕的问着两人:“许锦安,陆珊珊,你们没事吧,压到哪里没有?”
陆珊珊的床位在最中间,那堵墙裂开两半,正好倒塌的时候交叠在一起,留了个空隙。许锦安就在她旁边,两人半斤八两。还好这就是单层的黄土屋子,若是在城里房子塌了,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许锦安心大还能安慰大家:“我没事,刚好有个空隙,我在这里,安全得很。”
陆珊珊害怕的用手想要推开那墙,随手动一下,那土就往下掉,一不小心糊了一脸。
许锦安在黑暗中感觉到她的动作,出声:“你别动,现在压不着,要是乱动了,这可就要压下来了。”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附近不远的乡亲,他们手里提着灯笼,穿着衣服就往外面跑。
“哪里?是女知青那边的房子倒了?”
“快快快。”
陆洲野住的不远,只见他外套都没穿,就只穿了一件背心,光着胳膊就跑出来了。
就见那房子前站了好些个人,唯独不见许锦安和陆珊珊。m.χIùmЬ.CǒM
赵棠几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得知里面埋了两人,乡亲们商量着怎么才能把人捞出来。最上面的大块墙体,陆洲野带着众人一起使劲抬了起来,外面的碎石和瓦片,用铲子刨开,不一会儿就看到交叠在一起的墙体,两者达到了一种平衡。
“两边同时抬开。”
“一二三!”
抬出了一大条过道,许锦安和陆珊珊赶紧手脚并用爬了出来。
杨明月把许锦安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没事吧?”
“没事没事。”忽的一阵风吹来,许锦安打了一个哆嗦,“好冷啊。”
许锦安一把抱住了杨明月,杨桃也上前凑热闹。
陆洲野看着毫发无损的许锦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赵棠惊魂未定,指着乡民就骂:“怎么回事,这样的屋子也敢拿出来给我们住,是想害死我们么,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赔得起吗?”
此话一出,前来帮忙的乡亲们愣了几秒。
就连陆珊珊都尴尬的不知说什么是好,她害怕村民以后对知青们的态度变差。
陆洲野靠在一棵大树旁,双手环胸看热闹,眼神控制不住地时不时往那个女孩身上瞟,昏暗的烛光下,女孩身穿白色宽松棉质睡衣,有一点皱巴巴的。长发顺在背后,乖巧的站在人群里,一双玉足被睡衣遮挡了大半,只露出几颗圆润的脚趾头,还时不时动一下,试图抖掉脚上的沙粒,看起来好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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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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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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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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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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