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比试那个人被抬了过来,刚刚卫永清那一脚踩的够狠,那人已经受了内伤无力独自行走。
待那人靠近,云鹏看清他的伤势,偏头瞧了卫永清两眼,“卫将军好功夫。”
卫永清无视他语气中那一丝暗含的不满,平静的回道,“陛下过奖了。”
那不冷不热的样子使云鹏喉头一梗,想说些什么又憋了回去。
虽然卫永清出手太重让他有些不高兴,可毕竟自己这边有错在先,即便想责怪也没法张口。何况一个是普通侍卫、是奴才,而另一个是宁天的准驸马,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你既已落败,为何还要出手偷袭?如此行径,朕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云鹏的火气全朝着比试那个人喷去。
那人眼神闪动,朝旁边瞟了一眼,跪伏在地朝云鹏和褚含清磕头求饶,“陛下,奴才求胜心切昏了头,求陛下开恩,求长公主殿下开恩。”
褚含清面色不变,亦不开口,只等着看云鹏如何处置。
“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从侍卫军中除名”,云鹏冷声下旨后向褚含清询问,“这样处置长公主可否接受?”
褚含清微微点头,“陛下处置公正,本宫谢过。”
那个侍卫吓得砰砰磕头,“陛下饶命,饶命啊。”
他已经被卫永清一脚踢出内伤,将养月余都不见得痊愈。若是立马被重打三十军棍,这条小命肯定要交代了。
何况被从军中除名是奇耻大辱,还会连累到家里,他实在无法承担这样的责罚。
云鹏挥挥手,“拖下去。”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架住那人的胳膊往外拖行,那人眼见求饶不成,高声叫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慢着”,云鹏喝止住他们的脚步,“你说是太子吩咐你的?到底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
事情涉及到太子,这已经属于家丑,按理来说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揭开处置。但云鹏已经生出打压太子的心思,正愁着找不到机会,这会儿便也不顾丢人不丢人,只想借机发难。
云景璃见势不妙急忙站出来,“父皇,这奴才满嘴胡言乱语,定是为了脱罪巧言令色攀扯儿臣,您万万不能上了他的当。”
“奴才没有说谎,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向奴才吩咐的,他说太子殿下交代比试一定要赢,不惜任何代价任何手段,否则就要重罚奴才”,那个侍卫急吼吼的交代,“奴才说的是真的,请陛下明鉴。”
云景璃上前一脚踹在他身上,“狗奴才,竟然攀扯陷害于孤,孤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这个人,眼里是弥漫的杀气,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苏镇站出来替太子说好话,“陛下,这人定是为了脱罪才如此狡辩,说不定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太子殿下,不如拉下去严加审问再定夺。”
话虽如此,但拉下去的话,这个人必然要被灭口,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褚含清看戏正看的热闹,她不介意再往上添把柴。xǐυmь.℃òm
“他既然说是受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吩咐,依本宫之见,不如陛下派人去试探询问一下。只是询问的时候需得注意,别暴露了意图套不出真话来。”
云景璃脸色骤然黑下来,眼神阴阴的盯着褚含清。
褚含清倒是浑然不惧,甚至还客气的朝他点了下头。但那暗含恶意的眼神让卫永清不舒服,他上前半步挡住云景璃的视线。
云鹏吩咐人去找云景璃的贴身侍卫,片刻后询问的人便来回话,说太子的贴身侍卫承认是自己吩咐这侍卫的。
但云景璃的贴身侍卫也很警觉忠心,将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说都是自己自作主张,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云鹏本就是想打压云景璃一下,但并不准备打压太过,这样倒是刚刚好。
“事情既已明朗,这奴才仍照原来的旨意处置,太子的贴身侍卫擅作主张有失国体,同罚三十军棍。太子虽不知情,然有御下不严之责,禁足东宫半月反省,手上着急处理的事情先交给别人,莫要误了事。就老七吧,他现在最闲,也缺历练。”
云景璃暗自捏紧拳头,面上恭敬应道,“是,儿臣遵旨。”
云鹏重新恢复了笑模样,“下边的人没见识心眼小,差点伤了两国的情谊,朕心有愧。”
“陛下不必挂怀,本宫知陛下并无此意即可。两国情谊深厚,不会被这些小事影响”,褚含清略施半礼,“多谢陛下。”
“如此朕便放心了”,云鹏轻挥手指示意,身后有两个小太监抬过来一个小箱子。
云鹏指着箱子说道,“这是已说好的胜者奖励,朕命人另添了一倍算作赔礼,请长公主笑纳。”
“陛下的心意,本宫若不收下便是却之不恭了,多谢陛下”,褚含清毫不犹豫收下来,打算回去给那十几个暗卫分一分。
云鹏不欲在此多留,带着人先行回了皇宫。
褚含清与卫永清二人也是如此,命暗卫接了箱子,叫上折花暗五等人回了馆驿。
校场中的人瞧着太子的脸色难看,个个急忙上前来告别,免得走得慢了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被迁怒。
四皇子云景榕瞧不出异样,跟太子告别后悠闲如常的离开了。云景璃也未将心思放在他身上,而是紧紧盯着云景辰的方向。
“皇兄,臣弟先走了”,云景辰招呼道。
云景璃虚眯着眼睛盯了他几息,幽幽笑了出来,“七弟好本事,为兄还没恭贺七弟封王呢。”
说着他语气慵懒不紧不慢说了句,“恭喜七弟,想必蓉贵人……哦不对,是婉嫔娘娘……想必婉嫔娘娘也开心的很。”
云景辰眼瞳骤然一缩,随即垂下眼帘恭敬道,“多谢皇兄。臣弟资质愚钝,生母亦卑弱,父皇只是见臣弟年龄见长有所垂怜而已。”
云景璃嗤笑一声,“七弟若愚钝,那咱们兄弟间就没有聪明人了。行了,你回吧。父皇吩咐孤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你,很快就会有人去找你的。”
云景辰行了个礼,“臣弟告退。”
转身之后,云景辰脸色冷了下来。
这是拿他的母亲敲打威胁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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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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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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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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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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