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粗喘着气,在黑暗之中匍匐着看向一边同样面容可憎的边易寒,两个人彼此无言地躺在黑暗的边界之中,看着那代表着下一次进入体验的白线在一寸一寸靠近两人。
顾林闭上眼睛,再度浮现出书生儒雅的面容,恬淡的笑意之中却夹带着狰狞的恶意。
仅仅只是注视,却被他这样毫无顾忌地憎恨着。
明明这是作为水中的两位青鱼,却因为见证,或者说看到了这一幕,被他刮首掏心.......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投靠边远亲戚.......吗?
一边的边易寒终于从无边的思潮痛苦中缓过神来,他看向一边的顾林,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又愣住了,转而用灵能传话。
“我去,什么玩意,痛死你爹了。”
“那个书生,真的什么成分啊?!”
“他和针娘两个人该不会是什么病娇cp吧?!”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顾林看着白光正在快速靠近两人的身边,转身沉吟。
“我觉得现在的局势尚且不明朗,我们首要要了解的,就是那个书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真的只是过来投奔远房亲戚吗?还是说......”
边易寒和顾林两人对视,纷纷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不岔。
边易寒攥起了自己的手,然后重重敲在地板上。
“反正我记住他了,虐待动物的死变态!”
“在外面高低被联盟极端灵兽保护组织抓起来流放去外星域挖土豆!”
顾林:........
大哥你能不能先不要口嗨.....
差点忘了是谁昨天晚上被吓得失去聚焦......
“反正先这样吧,在这个幻境里面,我们的自主权几乎等于没有,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顾林视线朝远方看去,看到那道白线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两人快速靠近,然后很快将两人的身影给笼罩在那耀眼的白光之中。
两人的意识立刻又被那熟悉的感觉所覆盖。
模糊的倩影在黑暗的幕布之后开始悄无声息地浮现,一个曼妙的身影在随着清雅的笛声在轻轻起舞。
一席长裙在淡雅的月光下轻轻舞动,清丽的人影变换各种奥妙的姿势,绮丽的面容在恬淡如水的月光下显得那般的无双。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
笛声缠绵,而一手细长的皎洁水袖却挥舞出了意料之外的曼妙风情。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微叹,女子的身影如同灵动之白蝶,身边萦绕着无数淡雅的杏花,这些洁白的杏花挥舞在女子的身边,如同那些纷纷扰扰的白色细雨,就这样永不停歇地下着。
“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女子轻轻一挥手,回头看到在不远处的树下,一个无双的俊朗公子在含笑吹着手上的玉笛,目光涓涓如流光,一刻不停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女子慢慢地笑了,身形骤然变化,再度如同白羽惊鸿,青葱的手直直地掠过树上的花蕊,溅起无数白色的水花。
那是一丛丛落下的杏花在她脚边绽放的样子。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女子轻声吟唱着,纤细瘦弱的身影在这一棵古老的杏树下翩翩起舞,引动无数窃窃私语的注视。
苍老古朴的杏树在为她而瞩目。
就连那些趁着月华流转,凝聚出微弱形体的精怪都为其悄然驻足。
这些山林间的精灵们驻足在古老的树冠上,看着下方树下那个曼妙的女子在悄然浅笑着,美好的时光在两人身边流转。
一个满脸古扎胡须的老树精怪笑着说道。
“针娘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这次,希望她所托良人。”
一个脸上纹着粉色纹路的花精咯咯地笑着。
“树老,这凡人的情爱,还真的说不准。”
“你也无需糟心啦。”
“诶.....”听见一边花妖的话,老树精怪笑着摇头。
而在两个稍大一点的精怪后面,两个泥塑人偶面容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这正是顾林和边易寒两人。
随着针娘一舞结束,这个在花上绽放的人儿,笑着朝树下的公子轻步走了过去,脸上的笑意谁都无法忽视。
两人的身影以及那些凑在以及叽叽喳喳精怪的身影在快速靠近的白光下再度消失。
而下一幕,紧接而来的是那跃动的烛火。
满床鸳鸯帐,一双龙凤烛。
艳丽的烛火下方,盘旋的蟠龙上方飞舞着一只翱翔的凤凰,两个交相辉映,最终变为了一支流着红色泪花的龙凤烛。
不远处的床前,一对璧人在挽手走在一起。
女子一席红唇,一双乌黑的眸子却焕发着淡淡的水光,里面流淌着一个女子最初的心动和期许,满头简单的珠元头饰在火焰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耀眼。
她秀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成美丽的流云髻,面如楚玉,一颦一笑皆含着那么娇羞的情态。
男子俊秀儒雅,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灼灼其华,期间蔓延出来的爱意似乎可以化作实质性的火焰,将两人焚烧其中。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在桌上敲打着,敲出一个个熟悉的曲调。
他满是脉脉含情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针娘,露出了一抹笑意。
“针娘......”
针娘羞涩地低垂着眉眼。
“许郎。”
她一双珠玉小手紧紧地攥着大红喜袍,耳垂上红雾沉沉。
而此时,在远处橱柜上的一只龙凤烛,一双蟠龙和凤的眼眸忽然焕发出不一样的灵光。
“今日......你终于是我许继的妻....”
男子也低下头,宽厚的大手摩挲着桌子。
“那日我在水畔第一次见到你,便知你的不凡。”
“你这般娟秀雅致,却愿意将你的目光停留于我等污泥繁藻.....”
“现在想想,只觉得。”
“实在不敢肖想一二。”
他嘴角露出惭愧的笑意。
“你吃屎去吧。”此时此刻在一边同步直播的边易寒在心底默念。
“你麻痹老阴逼臭不要脸(”
“.......”
顾林在一边听着边易寒碎嘴,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
好的,知道这位老哥的怨念了。
谁知听见男子这样说,针娘反而一把手抓住他的衣袖,轻呼出声。
“许郎,我以后可不想听见你再这般说自己了。”
“你在我心里,可是极好的。”
“在这般妄自菲薄,别怪我不客气。”
听见针娘半嗔怪的语气,男子笑着说道:“好。”
两人的目光快速对视,彼此之间流转着不一样的情愫。
针娘羞涩的低垂下眉眼,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
“我们是不是.....”
男子笑了,宽厚的大手轻轻一抽,如瀑的秀发从肩上批下。
针娘闭上了眼睛。
而紧接着,那根华美的龙凤流苏簪,直直地射入一边的墙上。
整根华美的龙凤烛就这样被直接钉死在墙壁上。
修长的龙凤就这样被死死地洞穿,红色的血泪缓慢地流下,遮蔽了它们的双眼。
顾林和边易寒对视一眼,齐齐朝他比了个中指。xǐυmь.℃òm
艹
狗来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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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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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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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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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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