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矿长,我儿子哪有本事做这种手脚。”
“您就大人有大量,消消气吧。”
苏大强别的不怕,就怕苏才成为众人矛头所指的对象。
周援朝冷哼一声,瞪了苏大强一眼。
“做你的事情!”他怒斥道。
周援朝转过头,又像雷公问道。
“是不是已经抓到这小子做手脚的证据了!”
周援朝期待地问道。
“周援朝,你可不要再血口喷人了!”
“你不相信苏才,还不信我雷公吗?”
“这小子要是做手脚,我雷公还能找不出来?”
雷公毫不客气地怒怼道。
周援朝惊得瞠目结舌,搞不清楚状况。
“雷公,你什么意思?”
“我向来可待你不薄啊!”
周援朝开始意识到,雷公已经就要反水了。
他赶紧说句软话,想要再拉拢一下雷公。
雷公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周援朝干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
“今天就是老杨来找你报仇来了!”
雷公拉着苏才往屋子里走,一屁股坐在炉子边。
周援朝心慌得厉害,这会简直前狼后虎,孤立无援。
“你一个受过教育的电工,也相信这种东西?”
“封建迷信不可取!这点道理还不清楚吗?”
“你不去修电,跑这里坐着干什么?”
周援朝真的着急了,他看了一眼发条钟。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一切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如果情况继续没有改变,危险的不仅是井下的工人,还有需要负责的周援朝。
“我不管了。”
“我也冷啊!矿长。”
“你说待我不薄,就是扔我一个人在那边挨冻吗?”
“况且我也无计可施啊,只能靠你啊!”
雷公做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频繁向周援朝暗示。
周援朝就像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
他永远都不可能承认,这一系列的意外,是因为自己造的孽。
“那你就给我滚下山去!”
“赶紧把抢修队给我带上来!”
周援朝掉转矛头,指向了袒护苏才的雷公。
他意识到雷公已经无可挽回,必须给出强硬的态度。
雷公听之不闻,倒一杯热水,置若罔闻地喝了起来。
周援朝见到自己竟然被无视,气得拍桌而起。
“雷公!你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雷公抬头瞄了周援朝一眼,平淡地说道:“省省吧,别给这条好胳膊也打坏了。”
周援朝心里一阵剧痛,明明没有挨刀子。
却好像真的有一把钢刀,插在他的心上。
“你..你..你,等我早晚收拾你!”
周援朝使足了劲,也只是威胁了一下雷公。
他这会实际是自身难保,做不出什么事情。
突然,有那么一会没有响起的对讲机,又传出了电流声。
“滋~滋~滋~”
“周矿长,能听到吗?”
“信号越来越不好了。”
“我有个好消息!”
周援朝一听,喜出望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赶紧拿起一度嫌弃的对讲机,问道。
“快说,什么好消息!”
对讲机里又是一阵电流声。
“周矿长,那小伙子..醒过来了!”
周援朝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连着几口气,顺了过来。
他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语气平缓下来。
“那就好,那小伙子现在什么情况?”
周援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爸,你在吗?”
“我什么时候能上去。”
“这下面好黑,我好累,还喘不上气。”
对讲机里传出让周援朝理解不了的回答。
“谁是你爸,小伙子神志不清了吧?”
周援朝不耐烦地问道,他根本就不关心工人难受与否。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时,突然一旁的钱勇,大声向着对讲机,喊叫起来。
“儿子!你坚持住啊。”
“爸就在上面,等会有电了,就下去接你!”
“儿子,你不用害怕,肯定没事啊!”
周援朝赶紧关上了对讲机,扭头一看钱勇。
他发现钱勇脸上出现了两道泪痕。
这两道泪痕在钱勇沾上煤灰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老钱,井下那小子是你儿子?”
“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我根本就不会让他下去!”
周援朝当即责怪起钱勇,语气里满意怨气。
钱勇一抹眼泪,看向周援朝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仇人。
“用你管?不让你知道更好!省得麻烦!”
钱勇也不再顾忌地回怼道。
周援朝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他把头一扭,望向门外,不看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时,旁边的工友赶忙向钱勇问道。
“老钱啊,你儿子下井,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老钱,你这么做可太草率了!”
“老钱,那孩子年纪还小,怎么能就下井了呢!”
钱勇听着接连的质疑,一甩脸子,不服地反驳道。
“那小子就是需要锻炼一下。”
“不是谁家儿子,谁不知道操心!”
“我哪能知道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
钱勇重重一声叹息,胳膊抵着头,难过地抬不起头来。
屋外的浓雾似乎陷入了停滞,甚至看不出流动的迹象。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种大雾起码还要持续几个小时。
山上的天气不会关心井下的人,它也有自己的脾气。
这时,周援朝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痛。
这种刺痛正来自他那条受了伤的胳膊,他低头一看。
发现白色的纱布,已经变成了接近黑色的暗红。
他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就像是正在蒸着桑拿。
“周援朝,你怎么了?”
“是不是终于心虚,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苏才第一个发现周援朝的异常,他立刻开口嘲讽道。
怎知,苏才藏着刀子的话,竟然没有激怒周援朝。
周援朝面对着房门,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周矿长,你没事吧。”
“别跟孩子生气,他就是太过于倔犟了!”
苏大强第二个关心起周援朝,他上前想要查看周援朝的情况。
然而,他刚刚靠到周援朝的身后,就听到周援朝大声的吼道。
“滚!”
“滚一边去,不要靠近我!”
周援朝宛若一只犯了病的疯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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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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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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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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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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