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才听后,直接就没有讲话,还是安静的吃着手里这块冰冷的大饼。

  他心里清楚,几个工人也就是对停电生气,真搞出什么事情也不可能。

  这些在矿上下井的人,都是有家需要去养的男人。

  “你小子装哑巴是吧?”

  “刚才不还是挺能说的吗?”

  这个叫做钱勇的工人又急又气,见着苏才竟然不理自己,更加生气地问道。

  苏才这才放下手里的大饼,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那个周矿长。”

  “找我又解决不了事情。”

  钱勇眉头一皱,他觉得自己正在被眼前的年轻人给戏耍。

  他撸起衣袖,露出粗壮的手臂。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打,敢跟我也这么讲话。”

  “那个周援朝胳膊断了,我的可没断!”

  钱勇抡起拳头就要打苏才,苏才警觉地一个躲闪,让钱勇落了个空。

  “老钱,别冲动,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老钱,你过来歇会,停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老钱,你着什么急,没准一会就有电了。”

  其他的几个工人纷纷劝说老钱,然而怒气冲冲的老钱上来就吃了个憋,变得更加恼火。

  “你们别管,我今天就要替苏大强教育教育儿子!”

  老钱这会谁的话也不听,就非要跟苏才较量较量。

  苏才见着其他几个工人就只是张嘴,也不上前阻拦,自己也不会是对手。

  他立马装作镇定地开口说道:“你知道矿上为什么会停电吗?”

  钱勇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苏才突然一问,停下来疑惑地反问道。

  “不知道,那你告诉告诉我?”

  “你们矿上是不是出过人命?”苏才不作回答,反而又是发问。

  钱勇一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把头一甩,往一旁的椅子走去。

  “这谁家的矿上没出过人命,这就是赌命的活。”

  “就算是没在井下出事,等以后老了不还是一身的病。”

  提到这个话题,钱勇突然显得有些伤心。

  这时,一旁的王武插嘴说道:“前段时间,那个老杨不是尘肺病走了吗?”

  “听说,老杨走之前,向周援朝要钱,周援朝也一分没给。”

  “现在那剩下的一家老小,还过着苦日子呢。”

  王武说完,起身就叼着一颗烟,走出了平房,去外面找苏大强。

  钱勇刚刚一会的锐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那就对了!”

  “就是因为老杨的怨气,矿上才会突然停电。”

  “我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有电过来。”

  苏才突然自信地说道。

  钱勇半信半疑地向苏才看过去,皱着眉头问道。

  “你小子还懂这些事情?”

  苏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从我今早一到矿上,就觉得这里有脏东西。”

  钱勇看向苏才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钦佩。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就向苏才递了过去。

  “不用了,钱叔,我不抽烟。”

  “抽烟会影响我对那东西的感知。”苏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时,外面不知为何挂起了一阵大风,将地面上积攒的煤灰,全部卷起到空中。

  日光被遮挡在不透光的黑风后面,好好的白天,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果然不对劲啊!”

  “老杨啊,对不起你的是那个周援朝,跟兄弟们可没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那个周援朝。”

  钱勇赶紧对着门外的黑风说道。

  他又逃出来半盒烟,挨个点着往门外扔了出去。

  忽然,一个身影从黑风之中冒了出来,窜进了屋子里。

  钱勇吓得腿软,差点就栽了一个跟头。

  “老钱,你干什么?”

  “没见过我,还是没见过我抱着的柴火?”

  从门外进来的是劈好了一堆木头的苏大强,他直接迈过钱勇,向炉子走过去。

  “今天的日子真是邪了门了。”

  “我就在外面劈几根木头,这大风差点把我人都给吹跑。”

  苏大强一边说着,一边把劈好的木头,塞进炉子里。

  点燃,一团温暖的火焰,渐渐升起。

  苏大强装满一壶水,放在炉子上,就叫苏才也靠过去。m.χIùmЬ.CǒM

  “儿子,过来烤烤火,待着也是待着。”苏大强向苏才招手说道。

  而这时,刚刚被吓了一跳的钱勇,又开始惊恐地大叫道。

  “又是谁?老杨你可别再吓我了。”

  钱勇赶紧跑到了苏才身边,偷偷地往苏才的身后靠。

  这时,大风渐渐平息下来,门口那个身影也变得清晰。

  是满脸都已经变成黑色的王武,他这会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井下有人休克了,看样子应该是供气也跟不上了。”

  “要是再没有电的话,估计要出大事了。”

  王武用着沉重的语气说道。

  这一通噩耗,仿若晴天霹雳,打在每个听到消息的人心头上。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还没找到停电的原因,我们得赶紧去问问周援朝!”

  钱勇听到这个消息,害怕得比谁都要着急。

  然而这时,周援朝一只手里拿着对讲机,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也不用问我了,我也没有办法。”

  “线路都找不到问题,备用发电机已经报废了。”

  周援朝失魂落魄地说道,整个人完全丢掉了精气神。

  “矿长,你可不能说这种话啊,那井下的人可怎么办?”

  钱勇又着急地问道。

  “我能怎么办?现在还在想办法!”

  “出了事情也跟你没关系,全都是我的责任。”

  “这要是真出了大事,那我下半辈子只能蹲进去了!”

  周援朝这会心里也害怕极了,但刚刚那一会,他已经陪着电工找了好半天。

  可一点都没有发现故障的原因。

  这会也就只能一边等着电工的消息,一边等着山下的更专业的人上来修理。

  “我看啊,要不然还是让老苏家的小子,跟咱们破一破吧!”

  钱勇突然转头向苏才看了过去,眼神之中带着恳求的意味。

  周援朝听的一愣,不可思议地向钱勇问道。

  “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那个小兔崽子能懂什么东西?”

  “专业电工都修不好的故障,难道那小子能行?”

  钱勇认真地对着周援朝,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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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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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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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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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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