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前,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胡惟庸用手扶着墙壁,脑袋传来阵阵眩晕感。
看着刑部尚书韩士原被拖到午门前当了替死鬼,他心有余悸。
本以为秦风留下那群亡命之徒是自作聪明的愚蠢行为,可没想到却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引蛇出洞的圈套。
这一切不过是陛下和秦风早就谋划好的!
若是他向陛下奏报此事,说不定会和韩士原同罪论处。
想到此处,胡惟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腿一软差点就栽在了地上。
幸好被工部尚书王虎和户部尚书李泰及时搀扶住。
“胡相,秦风并非任人鱼肉的等闲之辈,他有些手段与谋略,背后又有陛下撑腰,我等今后可如何是好啊?”
“他连刑部尚书韩大人都算计进去了,说不定下一个算计的就是我们!”
“如今朝中人人自危,秦风一旦继任河道总督一职,那咱大明的天可就真变了!”
“胡相,你快想想办法吧,要是真让秦风成为河道总督,那咱们可就全完了!”
胡惟庸苦涩道:“秦风狗贼阴险狡诈,凭我们几个是斗不过他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胡惟庸沉声道:“如今秦风既然捅破了天,那就需要有人出来把这天给补上!”
“谁能把这天给补上啊?”
胡惟庸抱拳冲天道:“如今唯有请老相国出山,才能保我们高枕无忧。”
“不然,我们就等着被秦风狗贼一个个拉下马吧。”
说罢,胡惟庸便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午门,只留下王虎和李泰二人目瞪口呆。
老相国出马,真的能治得了秦风吗?
……
应天府。
胡惟庸手中带着些许薄礼,叩响了韩-国公府的的大门。
进入到府邸内,一个年过花甲,慈眉善目的老人,神采奕奕地伏在桌案上,笔走龙蛇地挥舞着笔墨。
这便是大明的开国功臣,韩-国公李善长!
“老相国,你这字写得是越来越行云流水了!”
“胡相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李善长笑意吟吟,“快坐吧。”
“今日得空,略备薄礼,特意前来探望老相国。”
“你我二人,还用得着这般寒暄客套?朝堂上又遇到了什么棘手难题需要问询啊?”李善长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笑吟吟地问道。
胡惟庸故作惊讶地说:“老相国居于国公府上,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李善长皱皱眉说:“我早就辞官归居,朝廷的事情,又怎么能比胡相还要清楚呢?”
“老相国,这次出大事了!黄河大决了,数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发了雷霆之怒,把所有河道涉事官员全都押解到了京师受审。”
“这河道的事情一旦被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恐怕连老相国都不能全身而退啊!”
李善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看着胡惟庸道:“胡惟庸!你好大的胆子!河道之事,与我有何干系?你们贪得无厌,休要把我牵扯进去。”
“老相国息怒,原本此事我已有安排,打算让老相国的远亲李振前去担任河道总督,这样一来河道的事情就能由我们掌控。”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叫秦风的狗贼,深得陛下信任。如今陛下有意要将他提拔为河道总督,朝中官员人人自危。”
“我实在是没了办法,这才来求老相国出山帮忙解围啊!”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的李善长淡然一笑,早就听出了胡惟庸话里的意思。
胡惟庸这次前来,无非是想要借助自己的手把秦风除掉。
秦风这个名字,李善长早就有所耳闻。
听说是陛下钦点的太子太傅,如今更有传言称他是大明第一宠臣。xǐυmь.℃òm
不但能随意出入皇宫,而且能在朝堂上御前听议。
就连内库和上林苑都不用陛下亲临,就能随意进出。
搬空了有陛下小金库之称的内库,火烧了代表皇家颜面的上林苑,而不被责罚!
秦风深得陛下信任的原因,在李善长看来,要么是陛下的私生子,要么便是哪位公主的准驸马!
而胡惟庸这个蠢货竟然还想要让自己出面扳倒秦风?
他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
李善长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地说:“陛下提拔谁当河道总督自有圣意,可不是咱们能左右的。”
胡惟庸见李善长不肯表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成年人的世界里,只要是没有爽快的答应,那就表示拒绝!
可胡惟庸依旧不死心地说道:“老相国,一旦圣意下来,你我危在旦夕。”
李善长心生不悦,目露寒光,愤怒地说道:“胡惟庸!你给我住口!你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就离开国公府。”
看到李善长不肯出山挽救如今的朝堂局势,胡惟庸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老相国,我的手上可有令郎买下河道於田的证据。”
“你若是不肯出马,等到秦风做上了河道总督的位置,我自会将它呈给陛下,到时候大家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一起完蛋!”
“如果秦风做不了河道总督,大家相安无事,一切和风顺遂。可一旦秦风做上了这个位置,老相国别怪我不念昔日情义,告辞!”
说罢这番话,胡惟庸冷冷地甩了一下袖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国公府。
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李善长站在原地,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逆子!逆子啊!”
李善长闭上了眼睛,本想着贪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全身而退,不再授人把柄。
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自己爱子所坑!
如今河道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李善长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在陛下面前还有没有话语权?
胡惟庸从韩-国公府上走出来后,如释重负。
他这也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出一口恶气。
与秦风斗了几个回合,他都败下阵来,逐渐意识到秦风狗贼并不好对付。
那他只能强行把李善长捆绑在一条船上,借着李善长的手将秦风除掉!
李善长自己都没想到吧?
他独善其身了这么久,却终究被自己贪得无厌的儿子拖下了水吧?
胡惟庸坐上了回府的轿子,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秦风狗贼!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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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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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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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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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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