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给于嘉珩安排了检查。他做完了检查回来,却看见孟南枝和一位年轻男人站在走廊聊天。
走近了些,他听见他们寒暄的话题,男人道:“同事不小心被猫抓了,我陪他过来打一下狂犬疫苗,就顺便上来看看你。”
孟南枝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那男人又问:“今天下班有时间吗,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
孟南枝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啊,前段时间请了几天假,这几日比较忙。”
于嘉珩明白了,这个人就是之前孟南枝那位相亲对象了,这一次主动找上了门。
孟南枝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看见于嘉珩走到身边,便转头问他:“检查做好了吗,那等我一下。”
于嘉珩看了一眼那人,面无表情道:“这位是?”
孟南枝撞上他冷冰冰的目光还愣了一下,才介绍道:“大学时候的校友。”
张成嘉看两人说话的语气,猜测应该是熟人,便冲于嘉珩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紧接着他又道:“那下次等你有空可以吗?”
孟南枝想着不好让人太难堪,便没有把话说死:“好,那下次有空。”
“只是叙叙旧,没想到来医院还能碰上你,也是一种缘分,”张成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就跟以前在学校那样,食堂遇上就一起吃个饭,你喜欢吃什么?江临有几家餐厅味道还不错,”他怕孟南枝觉得以相亲为目的的饭局会有压力,便想换个角度,“我记得你大学时候一直很喜欢吃学校附近一家火锅,上次我去了一家店,吃着感觉味道挺像学校附近那家,当时还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于嘉珩面露一丝不耐,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只觉得他好啰嗦,距离大学都过去多久了,还在这里追忆过去。
孟南枝不太习惯工作时间一直闲聊,但是张成嘉一直站在这里,她又不好意思赶人走,此刻于嘉珩回来了,她刚好找到借口:“好,就下次联系,我的病人过来了,得先去忙了。”
张成嘉只好遗憾道:“那你先去忙,下次再聊。”
等人走了,孟南枝回了办公室:“晚上睡觉,肩膀疼吗?”
于嘉珩深知这次比赛可能给已经有康复迹象的伤又造成了一些二次损伤:“有一点,压着会痛。”
孟南枝很担心他的伤:“我就担心这点,你自己要多注意上心些,到时候严重了也可能引起周围神经损伤。”
本就没有两全的事,他不愿意放弃训练和比赛,那伤就不会那么容易康复,但是训练和比赛也会加重他的伤情,如果走到需要手术的地步,面临的将会是时间更长的康复期,甚至肌力、爆发力也会全面下降。
于嘉珩的伤,就是悬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
见她面色难看,忧心忡忡的样子,于嘉珩叹了口气,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开口道:“知道,我一定谨遵孟医生医嘱。”
孟南枝觉得他这话也是假的,以他这般执着的性格,如果明天就是世锦赛,哪怕是忍痛也一定要上场全力迎战的,但她还是认真问道:“真的听我的?”
于嘉珩认真点头,一片诚恳:“真的。”
孟南枝见他面色诚恳,这才满意了。她给于嘉珩重新安排了治疗方案。
理疗过程中,于嘉珩又开始没话找话,像是不吐不快似的:“你跟刚才那位校友很熟吗?”
“在学校的时候还可以,虽然我们不同专业,但是参加了同一个社团,”孟南枝回答。
于嘉珩阴阳怪气“哦”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扩展道:“还可以是多可以?”
孟南枝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还可以就是还可以。”
于嘉珩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挺好的。”他简短地点评了一句。
孟南枝失笑,学着他的语气反问:“挺好的是多好?”
这回于嘉珩是真笑了,他抿着嘴,闷笑声都憋不住了:“就是——我们南枝长大了,以前高中的时候那么文静,现在性格越来越活泼了。”
孟南枝:“……”
于嘉珩还接着道:“吾心甚慰啊。”
好想打人……孟南枝咬了咬牙,不想再听他阴阳怪气了。
——
做完理疗,于嘉珩看了看时间:“你快下班了,刚好我也没事,等会送你下班,你直接出来,到马路对面来。”
见孟南枝点头,他才出了医院,黎睿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正在打游戏,声音开得特别大,站在车外面都能听见他的游戏声。
一局打完,黎睿见他还不上车,摇下车窗问道:“不回去吗?”
“等一下,”于嘉珩站在车外。
过了好一会,孟南枝才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见于嘉珩站在路边,长身玉立格外显眼,黎睿也下了车,坐在路边花坛上吃小零食。
等到孟南枝走到边上,黎睿才发现她,拍了拍手站起身:“孟姐姐,原来珩哥是等你呀,我说他怎么不走。”
孟南枝不好意思地冲他点点头,黎睿还殷勤地帮她开车门:“上班辛苦了吧,珩哥给你添麻烦了吧。”
于嘉珩伸手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脑袋,也跟着上了后座,等到了楼下,孟南枝正要下车,于嘉珩递了一个信封给她。
“什么东西?”她接过。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拆开,孟南枝疑惑地看了看于嘉珩,里面是一张签名照,正是昨天她提到的那位主持人的。
黎睿好奇地回头看,看见是一张主持人地签名照也很惊讶:“珩哥你怎么把这个给孟姐姐了?”
于嘉珩听见黎睿突然插话,眼皮陡然一跳。
孟南枝下意识看向黎睿,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黎睿连忙解释:“珩哥是这个明星的粉丝,昨天上节目前我还看见他搜了好多这个明星的视频看呢。”
于嘉珩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明显一僵,不自在地转头正要开口解释。xǐυmь.℃òm
孟南枝却先开了口,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可能吧,昨天不是还说不认识吗?不过他确实很厉害了,主持的节目收视都很高,喜欢看他节目的人很多。”
于嘉珩抚额,瞪向黎睿,眼神里含着警告:“因为要上节目,所以了解一下节目主持人不是应该的吗。”
“以前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关注?”以前他们又不是没有录制过节目,但于嘉珩眼里只有击剑,也不爱看电视剧、综艺,所以对明星并不熟悉,看见他搜还暗暗吃惊,珩哥原来也是有喜欢的明星的,没想到一转眼,怎么就把喜欢的明星签名照送给孟南枝了呢?黎睿很不理解。
没想到黎睿根本没看懂他的眼神,这就是他的好队友吗,于嘉珩咬牙切齿地解释:“节目组给的而已,昨天孟南枝她说想要,我就顺便带回来了。”
黎睿更惊讶了,还有些气呼呼地抗议道:“什么时候发的?我怎么没有,我也是嘉宾啊!”
于嘉珩撇开脸,气闷地开口:“发了,你当时不在。”
黎睿依然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努力辩解道:“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去要的,我绝对不可能记错的,录制完后,我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问工作人员,他说你去了主持人的化妆间,你肯定就是那个时候去要的,我当时问你,你还说你只是去打个招呼……”
随着黎睿的猜测,于嘉珩的脸色一寸一寸僵硬了下去,他目光沉沉地瞪向黎睿,眼神满是警告的意味,恨不得立马把黎睿喋喋不休的嘴给封住。
孟南枝听得目瞪口呆,再一看于嘉珩的脸色,多半是让黎睿猜中了。
然而黎睿根本没看到于嘉珩的眼色,还从孟南枝的手里抽过那张签名照仔细看:“别想蒙我,我记性好着呢,你哪有那么有礼貌啊,临走还跟不认识的人道别,怎么可能!”说着,还不忘拉踩于嘉珩一番,他语气十分夸张,叽里呱啦一大通。
孟南枝忍不住了,大笑出声,结合之前的一番对话,以及黎睿的猜测,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张照片可不就是于嘉珩特意帮她要来的吗,却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黎睿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但是也晚了,他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孟南枝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于嘉珩黑如锅底的脸色,嗖的一下缩回驾驶座不吭声了。
孟南枝笑得发抖,她的笑声甚至盖过了车载广播。
“笑够了吗?”于嘉珩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孟南枝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忍住,眼睛亮亮地看向身旁的人,小心地将照片放回信封。她下了车,站在车门口,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雀跃道:“谢谢!”
于嘉珩耳朵泛了红,他转过脸去不看她,像是赌气的小孩儿,别别扭扭的也不同她再见。
孟南枝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像是放飞了无数只的蝴蝶在心头乱飞,她心绪纷乱,下意识伸手摁住胸口处,看着车子远去。
那隐隐约约的、一点点希冀又浮现了,于嘉珩对她这么好,对她也是喜欢的吧?
这边,回基地的路上,孟南枝下车后,车里气氛便立马降至冰点,于嘉珩在后座发出两声冷笑,吓得黎睿缩了缩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到了基地,他还坐在驾驶座上,扒着安全带不肯下车:“珩哥你先回宿舍吧,我等下再走。”
于嘉珩冲他勾了勾手指,他苦着脸,可怜巴巴地向他讨饶:“珩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就饶了我吧,你下次要不提前跟我串通一下?”
“串通什么?”方唯雨从车旁经过插了句嘴。
黎睿立马如获大赦地解了安全带下车,躲到黎睿身后:“队长,救我,珩哥想暗杀我!”
方唯雨被他这幅样子逗乐了:“你做什么了?”
黎睿立马连比带划、眉飞色舞地将刚才一幕详细地跟方唯雨讲了一遍,说完,小狗一般可怜巴巴地看向方唯雨,对着手指小声嘟囔:“那谁知道,珩哥这么热心,做好事不留名呢,他又不跟我对好口供,企图蒙骗孟姐姐,他要提前跟我说一下,我肯定不敢揭穿他呀!”
方唯雨笑得更大声了,摸了摸黎睿的小脑袋,感叹:“我们小睿还是很机灵的嘛,给你珩哥帮了这么大的忙,他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揍你。”
黎睿:“?”
他是耳朵出问题了吗,方唯雨的话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于嘉珩被方唯雨的话气得翻了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直接甩脸走人了。
方唯雨揽住黎睿的肩:“小睿,以后还要像今天这样,放机灵点,有些人啊,就爱装模作样,”他说到这,还刻意拔高了声音,走在前面的于嘉珩立马加快了脚步,方唯雨逮到可以挤兑他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也拉着黎睿加快了步伐,“不过,要我说啊,就不该推他这一把,就要叫他多尝尝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滋味。”
黎睿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于嘉珩:“队长,你是说珩哥吗?”
方唯雨坦荡地点头,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教育他道:“小睿别学他,死鸭子嘴硬可要不得。”
晚间,孟南枝收到了张成嘉的信息,询问她近期什么时候有空。
她没有迟疑地回复信息拒绝了张成嘉,过了一会,张成嘉直接打来了电话:“一起吃个饭也不行吗?”
孟南枝轻笑了一声:“抱歉,其实早该和你说清楚的。”
或许,她曾经有一刻是准备过认真相亲的,去认识一个新的、所谓适合的人,可是在于嘉珩再次出现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张成嘉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你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我,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孟南枝,是在一次社团开会的时候,社长指派了他和孟南枝去给大家买点点心在开会时吃,两人一起去了学校后街甜品店,在她拿出钱包来的时候,看见她包里竟然带着一个便携医药包。
张成嘉第一次看见有人会不怕重量在包里装这么多东西。
他记得他当时还问孟南枝会不会很重,孟南枝只笑了笑,打开那个小包给他看了一眼:“其实没有多少东西。”里面都是一些外伤的应急医用品。
但当时的张成嘉却觉得谁也不会总是受伤,很难用得上的东西放在包里又重又多余,他知道孟南枝是医学系的,还是奖学金得主,觉得想必是专业相关的作业或者任务,孟南枝带一阵子就会拿出来了。
之后云光大学的校庆活动上,在布置宣传摊位的时候,其中一位女同学不小心被裁纸刀割伤,伤口虽不深,却划了很长一道,血流不止,女生疼的一直哭,是孟南枝为她处理了伤口,还一边柔声安抚她。
而距离他发现那个药包已经过了一个多学期,孟南枝竟然还一直带着,张成嘉那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其实才是真的多余且狭隘,应急之所以叫应急,正是因为在需要的时候才知道它的重要性。
孟南枝参加社团初始是被舍友拉来的,在社团里,她像是隐形人一样,不争不抢也不爱说话。社团开会她从不迟到,坐在角落安安静静的,注意到你在看她,她就冲你礼貌地笑一笑。
像是清晨的薄雾,温柔却又疏离。
在这样不由自主地关注下,他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孟南枝。
后来他终于鼓足勇气上前表白,还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孟南枝却没有接,只看着他摇了摇头。
张成嘉说:“你考虑一下吧,我不急着要答复的。”他来之前打听过了,确定孟南枝是单身,“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他原本想说,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可以考虑考虑他。
他注意她很久了,也一直很欣赏,张成嘉觉得他们两个也很合适,都喜欢安静,也都上进努力,如果有这样的另一半,在大学的时候一起努力,也是很美好的。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孟南枝打断了他的话,她没有任何迟疑和羞涩,大大方方地拒绝了他。
“既然没有在一起,也可以考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可以先不急着给我答复,考虑一段时间,”张成嘉虽然惊讶,却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他当时的想法是慢慢从朋友做起,时间一长,那个她暗恋的人不就随着时间一起过去了么。
孟南枝却还是摇头:“谢谢你的喜欢,但还是不用考虑了,我喜欢的人,是暗恋了很久的人,所以所以我没有余地去接受另一个人。”
她的话语很坚定,也没有留一丝余地。
张成嘉惊讶地看向她,好一会才颓然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吧?”
孟南枝点头:“当然,大家还是一个社团的同学嘛。”
张成嘉低落了几天,却还是不想放弃,在社团遇见孟南枝室友的时候,又打听了一下孟南枝有没有熟识的男同学,想知道她喜欢的是谁,若是那个男生不如他,他还是有机会再争取争取的。
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孟南枝性格本就文静在学校里,除了室友,跟其他同学的关系都是不咸不淡的。
而孟南枝却也和她说的那样,她从不收他任何礼物,也不会和他闲谈,是真的不给任何余地。
——
“你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就是今天下午你的那位病人吗?”
孟南枝正准备道别挂电话,听筒里再次传出张成嘉的声音。
“很明显吗?”她一愣。
张成嘉笑道:“不是很明显,我只是猜了猜,看来是真的。”那个他好奇了很久的人,不知道是因为他也暗恋着一个人,还是只是因为孟南枝是他喜欢的人,所以在孟南枝看向那个人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泛起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是的,”孟南枝不怕他知道,反正他也不认识于嘉珩。
“你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他有些怅然,“既然又遇见了,我祝福你,祝福你得偿所愿。”
挂断电话后,孟南枝还陷入在“得偿所愿”四个字里。
从前,无论什么境地,她都清醒地明白,自己和于嘉珩并不合适,她在前进的路上,一直试图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即使知道如今的自己和高中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但她仍然会觉得还不够。
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抱过以后若是和于嘉珩重逢会如何的心境。她只是想,如果当年的自己也和现在一样的话,她会不会有勇气表白?只是每次在电视上看着于嘉珩身披国旗站在领奖台上时,那长长久久积压起来的自卑,就会适时从骨子里冒出来一下。
她看着手里的明信片,轻声问自己:“真的可以得偿所愿吗?”
孟南枝有点迷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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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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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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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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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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