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被傅舟舟强行拉了出来凑人数,美曰感受祖国大好风光,实际是陪她追男神。
阮沅瞪了好几眼傅舟舟,尤其是见她同顾东行聊得正欢,把她一个人扔在边上的时候,阮沅想,她要是不修理一番傅舟舟,都不对起她自个。
索然无趣,阮沅转了一圈,发现个个都是成双入对的,就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瞬间心态蹦了。
她算是明白了,她就是个电灯泡,到哪都亮的那种。
阮沅有些愤愤不平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双腿随意搭着,有意无意地瞧着傅舟舟那边。
顾东行一次又一次地教傅舟舟滑雪动作,可傅舟舟怎么都学不会,小脸皱着,抓着顾东行的衣服不放手。
阮沅红唇一嗤,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傅舟舟那丫头就是故意装的,可她四哥硬是耐下性子一遍又一遍手把手教着。
“阿沅,来了怎么不去滑雪?”
身后一道低沉温柔地嗓音响了起来,阮沅下意识地偏过头,见是唐陌北,阮沅勾了勾唇角,脆生生地叫了声三哥。
唐陌北拿着毛巾擦了擦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嗯了声,随意地坐在了阮沅的边上。
“阿沅,有心事?”
唐陌北在大院里排行老三,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他一个人扛起了家族企业,强制镇压公司元老,如今年仅26岁就已经是身价不可估量了。
在外人眼里他是杀伐果断,笑面虎唐三少,可在阮沅这,他就是个溺宠妹妹的哥哥。
阮沅想到这,浅笑:“三哥,六年前谢谢你。”
阮沅提到这事,唐陌北眼里闪过疼惜,叹了口气,摸着阮沅的脑袋,开口:“阿沅,你这一声谢三哥受不起。你这些年受的苦三哥都看在眼里,可当时三哥答应你不插手,你不怪三哥不代表三哥不介意。现在想来,三哥自己都愧疚。”
阮沅安静的脸蛋愣了愣,旋即认真起来:“三哥,不怪你。都是我自己选的路,再说了,我也不觉得我苦。这些年学到了不少东西。人啊,在安逸的环境里待着是不能感受到生死线有多近,多危险的。”
唐陌北听着阮沅这番话,那双幽深的眸子里越发升起心疼。
这丫头自小被宠着,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她都会插上一脚,被他们几个惯得无法无天,整天恣意妄为、不顾分寸。
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丫头做事多了顾忌,甚至是端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刚刚给老傅打了个电话,他估摸着快到了。他最近一直在国外,这两天才回来。你还没有见他吧?”
唐陌北之前没在国内,所以不知道阮沅同傅景深已经见过,甚至是……见了好几回。
阮沅眉眼一跳,脸上明显怔愣,不自然地舔了舔唇,“三哥……你叫了谁?”
“老傅啊,怎么了?这么多年了还生他气呢?”
阮沅低头不语。
唐陌北瞧着阮沅的举动,眼里多了几分了然,沉默几秒,唐陌北试探性地开口:“阿沅,你和老傅自小一起长大,是院里感情最深的。三哥知道,老傅当初做的不对。可这么些年了,老傅也后悔,你要不原谅他?就算不原谅,也多少念及旧情,不让这场子尴尬?”
阮沅抬起头,脸上挂着精致的笑容,唇角扯开的弧度都像是精心算计过的,看着赏心悦目,可怎么也不达底、不真实。
“三哥,我早就不计较了,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仗着你们肆意妄为,如今我还算懂点事了,不会乱来。
再说了,他如今是傅公子,是这京都里的人物,我也不配生他气。”
阮沅这番话着实让唐陌北接不下去,索性闭了嘴,寻了个借口躲开了。
……
傅景深到的时候,阮沅正歪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打电话。
“你找人先代我,如果不行,直接跟老板说我不干了,对了,别……”
阮沅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傅景深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似有深情款款却又隐抑不发,再看一眼,除了寡淡也只剩下寡淡了。
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阮沅的错觉。
阮沅直接挂了电话,面色平静,扫了眼周围,才发现没了人,连傅舟舟那般闹腾的此刻都销声匿迹了。
“来了滑雪场不滑雪?”
傅景深单手插兜,一身西服很是严肃正经,一身行头下来十分高档有品质,都说人靠衣装,可傅景深仿佛天生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阮沅双手合十,似在考虑傅景深话里的真假。
“谁规定来这就要滑雪了?”
阮沅脸上透着薄薄的疏离,很明显不愿意跟傅景深多接触。
傅景深自然是明白她的意图,可压根儿就当没看见,直接扯上阮沅的胳膊,将人轻松地提了起来。
“既然来了,那就玩玩。要是不会,我教你。”
阮沅……
“我不去。”
傅景深手劲大,又扣得有技巧,既不会让阮沅手疼,又不至于让她挣脱。
阮沅挣脱不开,索性由着傅景深拉着她进了私人换衣间。
傅景深将装备放在了阮沅边上,淡淡开腔:“他们几个在那边等着,说自己滑没意思,加了筹码比赛,双人组的。我一个人没有伴,你陪我。要是赢了,筹码留给你。”
阮沅不敢置信地瞅了几眼傅景深,这般不要脸的话是他冒出来的?
他就那么确信她会同意?
阮沅埋着头瞥了眼那放在边上齐全的装备,沉默不语。
傅景深瞧着阮沅的模样,知道她想试却又犹豫,勾了勾唇,傅景深故意说了句:“筹码是乾隆年间的瓷瓶,你要不要去?”
阮沅……
他是算准了她会为了那瓷瓶参加吧?
阮沅有个特烧钱的爱好,那就是她喜欢收集古董,平日里没少为了一件玩意吃好几个月的白馒头,如今,滑雪比赛赢了就能得,她干嘛不参与?
再说了,这瓷瓶她找了好久。
只是想到同傅景深一起,阮沅……
没几秒,阮沅咬牙切齿:“去!”
傅景深瞧着阮沅那涨红的脸,唇畔扯出不明显的弧度,很淡,却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阮沅换好装备出来的时候,傅景深已经等在门口了。
身上的西装换成了lafuma的滑雪服,深蓝色,时尚而又性能好,将他身上的冷清衬得淋漓尽致。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那随便一站,就多了几分魅力。
阮沅愣了愣,走上前,仰着脑袋看了眼傅景深,忍住心底的情绪,出声:“走吧。”
傅景深喉咙滚了滚,溢出一声嗯。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
……
两人直接到了高级道,见他们已经在等了,阮沅脚步加快走了过去。
“哟,还是我们老傅有能力让阿沅自愿滑雪。”
说这话的人是顾东行,此刻,他正满脸戏谑地盯着阮沅和缓缓跟上来的傅景深。
阮沅……
“我只是想要那瓷瓶。”阮沅没什么情绪的解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傅景深,见他面色寡淡,没受什么刺激,各自都选择了跳开话题。
“阿沅,既然是比赛,那哥哥们可不会留情,你到时候只要跟着老傅就行了,他不会让你受伤的。”
阮沅看了眼顾东行,瞥了眼顾东行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傅舟舟,默默反驳:“四哥,舟舟的技术还没我好,你别想着赢了。”
顾东行……
傅舟舟……
众人……
“阿沅,你能不能不要拆台,刚刚四哥早教我了。你……还没有学过好吧。”
在众人的哄笑声里,傅舟舟不满的控诉。
傅景深闻言皱眉,瞥了眼阮沅,“你不会?”
阮沅还没有回应,傅景深继续开口:“算了,你不去,赢了那瓷瓶我给你就是。”
阮沅在众人的关切的目光下,淡淡开腔:“两年前,我在瑞士自由式滑雪锦标赛女子组里得了第一名。”
众人……
“阿沅,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要不要这么吓人。”
傅舟舟一脸崩溃,她本来以为这几个人里就阿沅最弱,她还不算垫底,结果……她还是太年轻了。
阮沅一本正经地看了眼傅舟舟,“没事,会的还很多,你慢慢开眼。”
傅舟舟……
“阿沅,既然这么厉害,那四哥更不能让你了啊。”
“没事,四哥尽管来。”
……
傅景深的视线一直放在阮沅身上,见她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笑,一脸随和,唯独对他是那般不近人情。
傅景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漆黑的眸子落了几分不明。
“一会儿,跟着我走。”傅景深不由分说地开口。
阮沅愣了愣,嗯了声。wWW.ΧìǔΜЬ.CǒΜ
比赛正式开始,阮沅刚开始都规规矩矩地跟在傅景深后面,可是看着顾东行们几个肆意玩着,阮沅立马闲不住了。
等傅景深反应过来的时候,阮沅已经往那条捷径去了,傅景深脸色一变。
“阮沅!停下来!”
阮沅听到傅景深的话下意识的回头,还没有来得及回应,阮沅只觉得脚下突然不受控制地塌陷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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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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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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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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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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