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交叠,拇指相绕,眼睛盯着左手的指甲,轻轻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让我慢慢处理。”
李艳萍的口气缓和了一点:“说实话,清溪,我真的也为你难过,说的是有婚姻,可是死亡的婚姻就不如没有,你说你一个人在这凄凉的小屋子里,我真的心里难受。我也不是强迫你和齐泽好,而是觉得夫妻应该好好相处,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干脆一点,离婚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要不你就和他彻底离了,你们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然就好好的。”
清溪勉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飘忽不定的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笑:“我们,我们……不也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李艳萍嗤了一声,“你这样就算好好的了,那不好的又是怎么样?婚姻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冷战,两个人互相冷淡对方,你懂吗?你说你这婚姻,是不是有名无实?你也不用瞒我,你说你和齐泽之间,还有没有夫妻生活?”
这一句话让清溪吃惊,她的眼睛突然睁大,诧异地看着李艳萍:“夫妻生活?”
李艳萍轻描淡写:“用的着这样吃惊吗?”
“哎呀,我说丫头,你还没有结婚呢。”清溪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只辣椒。
“没有结婚怎么了,我都三十二了,莫非真的不懂?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和小王的事情吗?说实话我已经流掉一个孩子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很幸福。我怎么觉得你还不如我呢。”李艳萍窃窃地笑起来。
清溪丝丝吸气,牙缝中的气流冰冷如刀:“丫头,毕竟你还没有结婚,同居……同居总归不好,还是把婚结了吧。你们都这样了,还这样下去总归不好。你听你说的话,我觉得脊梁骨冒冷气。”夫妻生活有那么美好吗?她曾经以为文学作品的描写应该是真的,通过自身的验证才知道文学毕竟是文学,那些虚构的东西不能当真。可现在听李艳萍说起来好像很满足的,倒让她不知所措。“唉,你也太开放了。”
“不是我开放,是你太保守了。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艳萍反倒而奇怪,“你也别给我虚伪,你没有做过吗?我和小王虽然不该,可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一方面是感情,另一方面也是生理需要,我们俩迟早会结婚。只不过是提前做了而已。”李艳萍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琇書蛧
清溪却神色凝重:“总归不好。”摇摇头又说,“不好。婚前性行为最要不得,要是将来结不了婚怎么办?无论如何,自己的处女之身是要给自己丈夫,你这样……,你这样,我实在怕的。”
李艳萍不以为然地笑:“其实我也知道,不过现在的社会,你知道那些男人吗?他们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就算你自己是处女,保持到新婚之夜,可是你的男人是不是处子你怎么验证?所以啊,这个封建理论是对女人的不公平。唉,我都三十二了,也是早该结婚的年龄,说实话我看到那些吵吵闹闹的婚姻也害怕,所以不管小王怎么督促,我都是犹豫,我也怕前脚结婚后脚就有矛盾,不如我们就这样过着,——也确实很好的。”她大概觉得不好意思,用手捂住了嘴巴,然后又说,“不管以后了,现在挺好就可以,我也爱他他也爱我,两个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挺好。”李艳萍一副满足,脸上涌起一片红晕。
两个人在一起甜蜜吗?清溪很迷茫。她从来没有觉得和齐泽在一起有过甜蜜,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主动,好在齐泽要求也不多,他们都马马虎虎。开始的时候齐泽要求她也顺从,后来能够拒绝的就拒绝,直到现在她完全拒绝。她觉得淡得比白开水都淡,她不想要。李艳萍的话让她发怔,如果她和齐泽之间在夫妻生活上很和谐的话,是不是能够弥补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的婚姻就不会陷入这个尴尬的境地呢?如果她在这方面要求很强烈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对齐泽这样冷淡了呢?想了想,清溪却说:“别在这个事上对男人有依赖,看淡一点才好。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不受牵绊。对他们没要求,我们才能够自由。”
李艳萍似笑非笑:“我说林清溪,听你的话,你是不是性冷淡?你是不是自己有毛病才这样对待人家齐泽的?要是的话,你就去看看医生,这样下去可不好,人家齐泽容忍你,你这样,要是不容你,你怎么办?你果真这样的话,就算你离了婚,再找一个男人,你和人家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呀,我是你哎,你总说这个,羞不羞?”清溪反应激烈,“你总是说这个,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不都是女人嘛,女人间的悄悄话你都害羞,真的不理解你。得得得,不和你说了,我的连续剧开始了。你也好好去聊天吧,万一从里面找出一个你心仪的男人呢。”
清溪扭身完全去面对她:“我要是能够从这里找到心仪的男人,就会和齐泽离婚,连这名存实亡的婚姻都不要,你希望我怎么样?”她笑出声来。
接过了这个难题,李艳萍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真的碰到合适你的人,而且这个男人能够给你你想要的幸福,那么你离婚就离婚吧。无论你怎么样,我都支持,只要你幸福就好。”
“真开放,好大方。”清溪揶揄道。
李艳萍十分诚恳:“人的生命很短,应该有美好的生活。你这样委委屈屈的,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会支持。”
清溪心中涌起酸涩,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理解我。”她的眼中有了泪意。
李艳萍长叹一声:“你看看你这只可怜的小床,明明是一只婴儿床,干嘛把它做的这样小,你的目的明摆着不是在拒绝齐泽吗?你的这点猫腻,我还能不明白?那个女人不希望有一个结实的胸膛去偎依?你倒好。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她的目光转向了那只不算很大的沙发,“我想齐泽来了的时候,那只沙发你都不让他睡,是不是?”
清溪慢慢点头,她承认:“是的,我不愿意让他碰我,我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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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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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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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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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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