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葭成了火凤军前锋营主将的消息,陆长洲也得知了,甚至已经往长公主府递了好几回拜帖。
可惜每次都碰上穆清葭至外头办事去了。
周瑾寒仍旧把持着东宫,小太子不知被他藏去了哪里,连周若白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司空鹤也依旧没有在《罪己诏》上盖玉玺。
整座京城之中,最无忧无虑的大概只有三岁的穆旷了吧?
他回了京城之后,发现疼爱他的人忽然多了好多,有陆长洲这个当吏部尚书的舅舅,有长得跟神仙一样好看的国师,还有第一日进京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一边哭鼻子一边拉着他娘亲不肯放的怪人。
不过怪人虽然很怪,但派人送来给他的礼物可真多啊,好几箱,都把他的屋子堆满了,比国师和舅舅送的加起来都更多。
那个叫凌辰的叔叔还送给了他一只漂亮的小鹦鹉,会学人说话的呢!凌叔叔说,他要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就让这只鹦鹉转达过去,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们都能想办法给他摘来。
穆旷决定,这些人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凌叔叔啦!
所以他也告诉了凌叔叔好多秘密,比如他有表字的,叫“若泽”,因为他娘亲说,希望他可以有辽阔豁达的心胸和泽被万物的襟怀;
他还跟凌叔叔说,娘亲这段时间出城往江南去啦,有一个比曜王更怪的怪人,追着要给他当师父的,联系了他的娘亲,说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就把娘亲叫走了。
穆旷甚至还答应凌叔叔的请求去曜王府玩。
凌叔叔说,曜王很想念旷儿,想得都生病了,又怕来了长公主府见到他娘亲会惹了他娘亲不高兴,所以请他去曜王府跟曜王一起吃晚饭。
穆旷搞不明白,明明他们才刚认识嘛,怎么曜王就会想念他呢?骗人。
不过因为是凌叔叔的请求,所以穆旷还是答应了,还悄悄地跑出去的,都没有让火凤军中的姨姨们发现。
当然了,这些事情远隔千里的穆清葭自然是不知道的。
楚云遏接到了周瑾寒的舅父刘之舟,正在将他带往京城的路上。
也多亏了穆清葭带了一小队人马赶去接人,这才阻止了一趟埋伏在半路上的刺杀。
谁敢相信,一个民间大夫,一个出家道士,轻车从简地往京城来,竟然都能遇到一伙高手的刺杀?
直到穆清葭将领头那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擒获并扯下他的面罩,她看着他颈侧的弯刀落弦月刺青才认出他的身份来。
“闫先生?”穆清葭沉声道,“久仰了。”
闫先生被剑刃架住了脖子。他当初在周若白手下就受了重伤,如今最后一搏,手脚筋脉都废了,已经掀不起浪来。
本想阻止刘之舟进京,让大邺的朝局就此乱起来,可最后仍旧功亏一篑。
大抵都是命吧。
为了家乡的夷阿旁系一族,这二十载,他已经尽忠了。
在穆清葭认出他身份的那一刻,闫先生望着天空笑了一声,一下奋起将脖子撞在了颈边的剑刃上。
鲜血喷薄,他很快便没了呼吸。
也是一条硬汉。
“先生!”一个少年从林中跑出来,哭着扑在了闫先生的身上,“先生你别走……爷爷走了,您也走了,只留下了阿蛮一个人……”
穆清葭与那几名火凤女兵都认出了眼前这少年。
“阿蛮?”穆清葭唤道。
当初在西南大营,这名少年时常跑过来玩,他是穆旷的朋友。
只不过穆清葭她们一直都以为他是住在附近的乡民的孩子,没想到他竟然是跟着闫先生来的夷阿族人。
没想到在京城落败之后,这群丧家犬竟然逃去了西南。
幸而今天将他们尽数一网打尽,否则再过上若干年,他们岂不是要卷土重来为害大邺?
穆清葭将阿蛮一起带上了。
一行人又过十天,终于抵达京城。
穆清葭一直将刘之舟护送进曜王府。
物是人非。
三年没有再踏足这个地方,可自进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属于从前的记忆便尽数涌进了脑海。只是那些鲜活的记忆里有许多的人,而此刻展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座院子里却空落落,没有一点生活的迹象。
曜王府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被遣散了,包括将周瑾寒从小带大的辛竹姑姑。
以至于周瑾寒让凌辰去接了穆旷来吃饭,还临时从宫中抓了一个御厨回来。
看着正在屋里陪穆旷画画的周瑾寒,看着二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穆清葭的脚步顿了一顿。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进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打扰到里头的两个人,是不是应该阻止穆旷在周瑾寒面前展现出这样熨帖的笑容。
她甚至在这一刻,看着周瑾寒那一头的白发,看着他低眉慈目听穆旷说话时的笑意,看着被他挂在脖子上的那片刻了“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八个字的玉锁,久违的难过忽然又涌上了心头来。
她想起了楚云遏告诉他的那些真相。
当初在恪州城外将她打落悬崖的真相,这些年来将簪烟留在身边的真相,双生蛊移植到了覃榆身上的真相,还有宁愿让她恨他也要让她远离京城的真相。
更甚者,还有关于那个从前总是出现在她身边的戴半副银狐面具的黑衣剑客的真相。
她已经知道他究竟是谁了。
知道在那三年间,安静地陪伴着她挨过了一场又一场蛊虫发作起来的痛苦的人,她心中的那个“朋友”,究竟是谁。
穆清葭的双拳捏了起来。
她从来都以为,周瑾寒从前同她说的那些残忍的伤人的话就是他的肺腑之言;她从来都以为,他恨她。
恨她是司空鹤派来的人,恨她成了能够威胁到簪烟生命的一个筹码。
她从来都以为,周瑾寒不敢动她,真的如他最初所言,是“投鼠忌器”罢了,是担心对她动了手,便会连累簪烟一同丧了命。
可是她却真的没有想过,其实周瑾寒并不是怕她害死了簪烟,而是怕簪烟害死了她。
他将她安置在身边,是为了让司空鹤觉得她这颗棋子没有废,依旧是能用的,如此才能保她不被司空鹤放弃,让她不至于遭到灭口。
他取出了簪烟身上的蛊虫,也并非只为了不让司空鹤再拿捏住他,也是为了她不再被簪烟身上的蛊虫发作时所累,让她不用再频繁地感受到痛苦。
周瑾寒原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不舍得失去她了。
可他还是在发现她向往着离开,向往着自由的时候决定了要放手;
他怕她会心软犹豫,所以他用了最残忍的方式迫使了她离开。
原来,周瑾寒对她是有感情的,很早之前便有了。
原来她在他的心里,从来都不是谁的一个替身,她便只是穆清葭。
原来曾经的浓情蜜意,周瑾寒眼里的温柔与多情从来都不是装出来的。
原来,在她爱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爱她。
只是啊,一个将内心浇筑封闭了起来的人在那条复仇的路上独自走过了十几年,他早就已经不记得爱一个人是种怎样的感觉。
所以只有在真正失去的时候,他才迟顿地惊觉,这份爱竟然不知不觉间装了这样满,埋了这样深,以至于一想起来,便让人痛彻心扉。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误会里越走越远,原来在周瑾寒错怪她的时候,她也一直都在错怪他。
穆清葭哽咽着合了合眼,长叹了一声。
她没在院中多留,紧随楚云遏和刘之舟进了屋。
穆旷一看到穆清葭,便立刻丢了手里的笔跑过来,小云雀似的张开了双臂:“娘亲!”
穆清葭勉强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点,将他抱了起来。
“娘亲的事情都办完了吗?”穆旷问。
穆清葭的鼻尖在穆旷额头蹭了蹭,点点头:“对,办完了。”
穆旷回过身去,看着径直向周瑾寒走过去的穿着道袍的刘之舟:“那个爷爷是谁呢?”
楚云遏也没有进里屋,端手站在穆清葭身旁,回答穆旷的问:“那个人啊……他是曜王的舅舅,旷儿应该叫舅老爷。”
穆旷似懂非懂:“哦……”
“娘亲。”他趴上了穆清葭的肩头,“旷儿累了,我们回家吧……”
里屋,周瑾寒和刘之舟已经见了礼。穆清葭看到了周瑾寒的一脸诧异。
她的眸光微微一敛,随即将穆旷交给了身旁的楚云遏:“让楚神医陪旷儿去院中待一会儿吧,好吗?娘亲还有些事,处理完了再带旷儿回家。”
穆旷闻言便应了,乖巧地让楚云遏抱了:“好。”
楚云遏深望了一眼里屋的二人,默叹了一声后带着穆旷出门去了。
门口便只剩下了穆清葭,一个人不远不近地站在那儿,背对着夕阳,落下一片寂长的影子。
如同当初无数个疼痛难挨的月夜里,周瑾寒套了银狐面具剑客的身份,远远站在柴房外的院中无声陪伴着她时一样。
刘之舟的目光从被楚云遏抱去了院中的穆旷身上收回来:“那个就是你与她的孩子吧?长得与你小时候很像。”
许是因为出家多年,他说话的语气总透出几分看透了世事的通达,很平静,也很淡然。
“只不过你小时候比这孩子要闹腾许多,从宫里折腾到宫外,时常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可偏先帝宠爱,将你惯着,遍京城便也无人敢置喙一声,只剩下父亲一人,明明也心疼你得紧,偏只能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孔训斥。”
周瑾寒闻言便也浅笑了笑:“旷儿的性情大半都随他母亲。葭儿文静,旷儿自然也比我要静得下心来。”
夕阳渐沉,屋子里的温度降下来了些。
周瑾寒与刘之舟离别多年,骤然见面,寒暄过后一时也无话。
“舅父多年清修不理红尘,如今千里迢迢回京来,可是有何要紧事要交代给外甥么?”周瑾寒开门见山地问刘之舟。
他是这世上顶聪明的人,如今京中又是这么个形势,刘之舟匆匆而来,不难猜出是为了什么。
刘之舟回视着周瑾寒。
其实他对周瑾寒的印象还停留在曾经那个惹是生非的娇纵张扬的少年身上,如今眼前的这个阴沉内敛的曜王,对他而言极为陌生。
刘之舟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因自己俗家的身份劝动周瑾寒,也没有想过要劝动周瑾寒。
他早就已经不理红尘俗事了。
今日受了楚云遏的托而来,不过只是因为还有一条羁绊没有斩断,他还不能真正地做到无挂无碍。
刘之舟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玉鲤鱼:“你今日所谋之事,我没有什么想要劝的,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在你做决定之前,或许你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他轻轻叹了一声:“这个真相,我已经替父亲保管了十九年了。如今你已经长大,想来当能承受得住直面真相的痛苦。”
“看看吧,里面是你外祖父写给你的信。”
周瑾寒怔愣地接过了这只玉鲤鱼。
十九年,梦沉书远。再收到外祖父的书信,写在绢布上的墨迹都已有些晕开。
可周瑾寒却一眼就能认出来那苍劲有风骨的字迹,正是属于他一生清正的外祖父刘老大人的。
用的是最平实的文字,如同他此刻就站在面前,擎着一抹笑意看着自己的外孙。
「阿远。」
光是最开始的两个字,就让周瑾寒红了眼眶。
「兴许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这一路走来,你很辛苦吧?外祖父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让你坚持着撑过了那些难捱的年月,让你用深深的恨意来支撑活下去的意念。」
「你的母亲一直以来便只希望你能成为无忧无虑的孩子,平安快乐地长大,普通却安乐地过完一生。可你生在帝王家,又岂能如愿成为一闲人?当年的一场宫变,让你以年少之身孤零零陷入囹圄,于你这般骄傲的少年心性是何种毁灭性的打击?」
「外祖父已年迈,无力再护佑你,为让你不被眼前深谷所困,只能出此下策,不将当年的真相完整地告知于你。」
周瑾寒恨了周瑾淮这么多年,除了因为他对自己下的那些狠手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当年害死了年仅五岁的周瑾亭。
他如今逼着司空鹤在周瑾淮的《罪己诏》上盖上玉玺,也不过就是想要用周瑾淮当年在周瑾亭身上用过的方式来报复他,不过就是想要还这个年幼的弟弟,这个被百姓喊了十九年的“废帝”,一个堂堂正正的清白身。
周瑾寒从来都觉得周瑾淮弑弟夺位,应当受尽骂名成为千古罪人,不配入帝陵去见他们的父皇。
可直到收到了他外祖父的这封信,将当年的所有事都娓娓道来,周瑾寒才知道原来曾经,周瑾亭接过皇位的方式也从来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清白。
原来曾经,他们的父皇在病重弥留之时,从来不是想要将江山托付给一个年仅三岁的孩童。
先帝选中的新君,不是周瑾亭,也不是周瑾淮,而是他——如今的曜王殿下,周瑾寒。
先帝甚至还留下了传位遗诏。
只是那个时候,赵氏统揽后宫,所以她在先帝的病床前偷走了这份遗诏。
而这么多年被他挂在心上,无数次地让他自责懊悔过的恩师——当年身为周瑾亭启蒙老师、翰林院士的顾阙,也从来都不无辜。
他的的确确就是赵氏党羽,为赵太后所用。
甚至,他或许都能称得上一句“乱臣贼子”。
因为当年在先帝病床前,正是他奉了赵氏的命令,凭借自己一双模仿别人字迹的手篡改了先帝的传位诏书,将皇位从周瑾寒手里夺走交给了周瑾亭。
皇权之下,从来都是斑斑血迹累累白骨。
周瑾淮的手不干净,那么周瑾亭呢?
他虽然只有三岁,不过是先赵太后手中的一个傀儡。可正因为他才是那个皇帝,所以他也甩不掉罪孽。
同样都是得位不正,谁又能比谁更高贵?
只可惜周瑾寒恨了这么多年,因为这份恨,硬生生将自己从一个霁月清风骄傲热烈的恣意少年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阴郁暴戾浑身淬毒的佞臣。
到头来他艰难地挺过来了的这十几年,从头至尾都不过是一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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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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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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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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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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