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的时候,揍了自家兔崽子一顿的杜大姐凑了过来,问乔画屏状况如何了。

  乔画屏笑道:“没事,问题不大。那东西我果然认得的,是棵植物,叫齿杌。伤了人后那情形看着骇人,毒素会麻痹全身,但其实还好,毒素不会要人性命。”

  杜大姐很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小乔出马,一个顶俩!”她又很关切的问,“那东西你咋弄了?”

  乔画屏“哦”了一声:“我拔掉了,扔了。”

  乔画屏脸不红气不喘,十分从容自若。

  况且,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拔了”,然后“扔了”。只不过,是直接“扔”到了她自个儿的空间中。

  毕竟,她总不能跟人说,那齿杌如今在自个儿的空间里,还长得好好的吧?

  杜大姐全无怀疑,听乔画屏这么说,当即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齿杌这东西,地盘排它性很强,一处只能生长一株,乔画屏并不担心山洞里还有其他的。

  杜大姐又“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乔画屏笑意浅浅的眉眼,拿着蒲扇摇着笑道:“小乔,你好像很高兴啊。”

  乔画屏得了个大宝贝,焉能不高兴。

  不过这事也不好说给杜大姐听,乔画屏笑道:“这事解决了,是有点高兴。”

  杜大姐笑道:“可不是嘛。晚上我家闺女睡觉我都安心了几分……哎,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出这个山,在山里走了好些日子了,好多东西都用得差不多了。”

  说起这个,杜大姐又有点愁眉苦脸的。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乔画屏因着那强身健体丸好生挣了一笔,她算了下,她现在也是将近有五两银子的天选富婆了,等出了山,到了有人的地方,还是得好生补给一下。

  流金村一行人在这山洞中待了两日,外头的雨时不时的下一些,连绵不断的,一直到两日后,这泥泞的山路才被烈日晒得稍稍好了些,可以上路了。

  出发前,宋月兰送来了四个孩子的新衣裳,都是些干练简洁,方便活动的。

  宋月兰甚至还给乔画屏用剩下的布又做了四个极漂亮的布袋,可以斜跨在身上的。

  正好四个孩子一人一个。

  乔画屏喜欢的紧,却也是惊呆了:“这,布够用吗?你给小清做了吗?”

  宋月兰眼里噙着微微的泪光,脸上却是笑着的。

  她连连点头:“够的够的。我拿那些碎布头,给小清把衣服补了一截,还又做了条方便行走的裤子。”她压低了声音,满是感激之情,“……你还给了我工钱,我……”

  乔画屏拍了拍宋月兰的肩膀,止住了宋月兰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宋月兰的身后稍远的地方,周许氏眯着眼,神情不善的看着这边。

  宋月兰足够聪明,她懂了乔画屏的示意,飞快的抹了把眼泪:“以后有这种活,你还找我就是。”

  说完,她对着乔画屏一点头,转身走了。

  周许氏有些不满,宋月兰说要报答乔画屏对她们母女的救命之恩,这两天除了做饭,便是一直在做衣裳。

  小儿媳妇还跟她抱怨了几次,说哥儿都要没衣裳穿了。

  周许氏去找宋月兰,宋月兰大声道:“娘,人家乔娘子对我跟小清恩同再造,我给人家做几件衣裳咋了?人家还答应,剩下的布让我给小清做衣裳呢!人家这般宽厚,娘你是有什么不满吗?”xǐυmь.℃òm

  一下子堵的周许氏都没了话。

  当时周遭村人都在睨她,周许氏脸色铁青,哪里还能说半句不满。

  眼下周许氏跟着宋月兰过来,也是要看看,乔画屏是不是真的不给钱。

  结果她远远看着,还真就没给!

  周许氏只得不阴不阳的瞪了乔画屏一眼,悻悻回去了。

  ……

  既是放了晴,路也不再泥泞,吕村长着急麻慌的就赶紧带着村人上了路。

  好在接下来老天爷总算给了些面子,没再出什么意外状况,吕村长带人顺顺利利的赶了几日的路。

  直到某一日,前头出去探路的小伙子连奔带跑的回来,一脸兴奋,说是他在山坡上,看到前方隔着几座小矮山的地方,有袅袅炊烟。

  有炊烟就说明有人生活。

  流金村的大家伙儿都难掩兴奋!

  虽说不一定在这儿扎根,但能补给一下也好啊!

  有了这炊烟的激励,流金村的村人们那叫一个士气激昂。

  原本要两日走完的山路,只用了一日半的时间。

  当他们翻过那座低矮的小山头,看到前头那座小小的村落时,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这村子不算大,在山脚,山腰,零零散散的住着十来户人家的样子。

  吕村长强忍激动,让村民们先在这林中原地休息,他往前头那扎着篱笆的小院去了。

  吕村长扣了扣木头院门。

  好一会儿,才有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从屋子里出来,却没有立即开门,从门缝里观察了吕村长半天,这才隔着门谨慎问道:“什么人?”

  吕村长连忙放缓了声音:“老大哥,我是外地来的,经过此地,想请您指个路……”

  ……

  待吕村长回来时,他难掩兴奋,点出了一队青壮年后生组成的队伍,有十来个人,定了第二日推着小推车去县里头采买一下粮食什么的。

  乔画屏跟吕村长说了声,想要跟着一道去县里。

  因着乔画屏眼下在村里的声誉极好,村长自然是一口应了。

  乔画屏露出个弯弯的月牙笑来:“对了,还有一桩事——村长,既然明儿要去县城,要不,今儿我带队去林子里打会儿猎?我方才在林子里看了看,这边林子浅,应该没什么大猎物,不过,旁边那座山看着树高林深的,我可以带人过去看看。”

  吕村长面露喜色,连声应了。

  乔画屏拎了弓,让吕村长给她派了几个人,去问那些跟着她学射箭的人,要不要去隔壁山的林子里狩猎。

  也些人实在太累了,一听还要去隔壁山,实在有些扛不住,就拒绝了。

  更多的人是一听乔画屏要带队进林子,当即拎着弓就过来了。

  一刻钟后,乔画屏带着几十人的小队,往隔壁山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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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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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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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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