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瑶站在窗口给楼下的于子涛微笑摆手,还冲他来了一个娇媚的飞吻。
看着于子涛飞也似的逃离,冯瑶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桃红。
“别看了,你的于哥都走了!再看,还能看出个花来啊……”
“陈哥,我就是礼貌性地和他再见,你怎么老是拿我开涮呀?”
冯瑶返回身,坐到茶台前,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陈哥瞥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快就露原形了?刚才的淑女范哪去了?”
冯瑶晃了晃打火机,点起一根华子,叼在嘴角,轻飘飘地吐出一个烟圈。
“什么淑女范?我本来就很淑女好吧!呵呵……”
陈哥没有理会冯瑶的喷云吐雾,他半眯着眼睛,想起于子涛喝茶时的沉稳内敛,自觉之前对他的判断可能就是个错误。
一个男人,言语不紧不慢,态度不卑不亢,既能把控节奏,又能给对方留有余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有足够的底气,或者说有拿得出手的王牌!
他的沉默就是在告诉自己:十个点提成你可以不给,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路,我又没求你。
小老弟啊,老哥之前看扁了你!今后可得另眼相看了……
陈哥思忖片刻后,忽然睁开眼问道:“上次潘峰那个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冯瑶放下手机,抿了一大口茶:“疤哥和我一起去了他家里,疤哥一吓唬,那小子就跟挤药膏似的,还了一部分钱……不过,还有大部分没还。”
“钱是谁借出去的?”陈哥眼底掠过一丝冰冷,“我定的规矩怎么不执行?”
“是蕉蕉借出去的……她好像和这个潘峰一直都认识。”
冯瑶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这一微妙变化被陈哥看在眼里。
“怎么了?惠春娇和这个潘峰还有一腿吗?”
“啊哦……不!应该没有。我只是奇怪的是,当疤哥提到于子涛的时候,潘峰明显脸色难看,好像比较忌恨于哥。”
“说来听听。”
陈哥抽出一根华子,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闻起来。
冯瑶给茶壶里换上新茶,灌进热水,然后像个说书人一样,慢条斯理地讲起了别人的故事。
潘峰高中时候和于子涛是同学。
在潘峰眼里,于子涛就是个奇葩的存在,他独来独往,话也很少,除了有一个叫鲁飞的朋友,几乎没多少人和他来往。
课堂上除了语文课比较积极,什么数理化基本都是废物般的存在。
性格也是蔫不溜秋,一看就是那种三脚踢不出个响屁的老实人。
但是这家伙有时候又特别偏执,他认为对的事情,刀架到脖子上都不可能让他改变。
潘峰在班里也不是啥好学生,偷鸡摸狗骑墙头的坏事也没少干,抽烟打架泡妞,更是家常便饭,班里的同学都有点忌惮他。
但潘峰有一大爱好就是踢球,每次一下课就在操场上射门,被他故意还是无意踢中的学生不在少数,大多都敢怒不敢言,有几个刺头不服的,也被他在校外收拾得服服帖帖。
两人本来不在一个频道,但因为踢球,却差点爆发火星撞地球的大事。
有一次大课间,潘峰又在操场踢球,看见班里花正往教室走,想要吓一吓这个高冷美女,恶趣味地就一脚大力抽射,直击美女的侧脸。
眼看足球划着弧线,就要在美女脸上开花的时候,却被擦肩而过的另一个学生给承接了。
而这个学生就是于子涛!
足球狠狠地砸到于子涛的脸上,看着就肉疼,可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拿起足球就进了男厕所,等到潘峰追过去要球的时候,他却将一股尿骚味的足球一脚踢出了学校。
当着一帮子小弟的面,被赤裸裸地羞辱,这可是潘峰这个坏种不能忍得。
他在学校里放出风,要给于子涛好看,结果很快被人告知,说于子涛在书包里背了半块砖,随时准备给他开瓢。
后来他又听别人说,于子涛有个外号叫“蔫驴子”,就是特能忍,一旦逮着机会就往死里干。
仅仅为了一个面子,万一自己被这个蔫驴在暗地里给踢了,留下个脑残啥的实在划不来,潘峰就放弃了报复的念头。
“但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上次遇到于子涛,满口污言秽语,也是为了嘴上过个瘾解个恨罢了。”
冯瑶笑嘻嘻地给陈哥倒上茶,又补上一句:“难怪我看于哥与众不同,原来是个闷骚男……”
“闷骚男?他骚不骚我没看出来,倒是他的闷,让我刮目相看了!”
将手里颠来倒去的烟点燃,陈哥却没有抽,而是放到烟灰缸上,看着一缕青烟笔直的飘到半空,逐渐消散。
“这样的人都是一根筋,表面看起来老实得像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两下……”
陈哥咳了一下嗓子:“一旦触及他的底线,那就是把剔骨刀,他真敢一声不吭地捅你两下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蔫驴踢死人’吗?”
冯瑶两手托腮,听着陈哥唠叨,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
陈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有个在菜市场摆摊的兄弟,也是大家公认的老实人,总被隔壁一个摊贩欺负……”
“后来在一个雨夜里,那个摊贩被人剁了两根手指,丢在了医院门口!第二天我那兄弟照样笑呵呵地做生意……”
“这都没事啊,难道没人怀疑就是他干的吗?”
冯瑶经不住开口问道,她对这样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将长长的烟灰弹到烟灰缸里,陈哥嘴角一撇,眼神阴冷。
“没有监控,又是下雨天,谁又能把我那兄弟怎么样?那个摊贩就是个现世报,活该!”
“那后来呢?”
冯瑶瞪圆了眼珠子,期盼着更精彩的结局,杯子里的茶水换了好几遍,愣是一口没喝。
“后来,那摊贩出院了,逢人就神叨叨地说,那个下雨的晚上,一个画着曹操脸谱的人,拿一把杀猪刀要抹他的脖子……”
“曹操脸谱长啥样啊?”
冯瑶越发好奇,这样的故事远比网文更狗血,她甚至把那个老实巴交的菜贩,想象成了惩恶扬善的花和尚。
陈哥嘴角一勾,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戾气。
“白脸长眉细目,世间少有的奸雄!”
冯瑶突然发现陈哥很陌生,这个一直惜字如金的男人,因为一个“蔫驴子”而变得侃侃而谈。琇書蛧
冯瑶晃了晃脑袋,怯怯地问:“陈哥你咋知道这么详细?”
“我以前也是个卖菜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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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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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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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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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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