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带来的郡兵个个手持白刃,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张福看着王良,心里打鼓。
这位新上任的主簿虽说不过是太原王氏的旁支子弟,但极受现任太守的信任,一来便拿下主簿这一关键位置。
平日里也都与世家子弟往来,风评不错,为人也算圆滑。
可此时前来,又是这个架势莫不是站在了张毅一方?
他目光在人群里扫过,最后落在了刘诞身上。
若说这些人里有谁能与这位王主簿搭上关系,应该也就是这位雒阳来的神童了吧。
面对王良带来的压力,张福已经有了退却的想法,毕竟形势逼人。Χiυmъ.cοΜ
这田没有拿到,可以之后再来,可若是被这王主簿给整到牢狱之中了,他可不确定张家会不会救自己出来。
“王主簿,你这是何意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动刀干嘛呢?"
张福让身旁护卫纷纷老实下来,自己也收起了短棍,讨好的看向王良。
王良却看也没看他,径自走向了刘诞。
他看了一眼刚刚包扎好的张毅,皱眉说到:“怎么把人给打成这样,你们还念及乡里之情吗?来人,把伤人者给我抓了!”
一旁的郡兵显然已经被打过了招呼,毫不迟疑的依令行事,立刻将张福包围起来,但并没有立刻松手抓捕。
张福见势不对,也是立马叫嚷求饶了起来:“王主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我们本也不想伤人,不过是失手而已,用不着这样吧。"
"失手?"
王良一笑,挥手让那些郡兵让出一条缝隙,缓缓走到张福面前。
他凑到张福身旁,盯着对方面上的冷汗,蹙眉问到:“你失手便不让别人计较,那张显失手,你怎么还要他兄长偿命呢?"
"这……"
张福知道王良是铁了心要为张显兄弟撑腰了,但心中的火气,还是让他强行辩驳了两句:“这哪是一回事,我兄长可是真的被张显所杀,他不过皮外伤。
再说了,我们也并非是要他的命,只不过是要田.."凭什么!”
王良指着张福的鼻子骂到:“你这恶奴,张毅此前是欠你们张家钱财,但张显都已经替他兄长还清。
但你那混账兄长还是不依不饶,带人上门挑事,不就是想逼他们交出田产吗?”
“那是因为."
"因为你们贪得无厌!”
王良打断了张福的解释,继续说到:“你们手底下的那些地痞流氓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日你们不仅要殴打张毅,还调戏他的妻子,张显这才忍耐不住,给了张福一刀。
那一刀本就刺得不深,你们若是及时让医馆都医师治疗,你兄长最多卧床几日,但你们却硬生生的看着他流血而死!
你以为,这些我都不清楚吗?”
张福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这本就极少人知道的隐秘,居然被王良掌握了,这下他们用来要挟张毅的资本也就没了,甚至张显也能免除死罪,赔钱了事。
但若事态真的发展成这样,他估计也会被张家放弃,沦为一介杂役,打发都某个偏远之地,了却残生。
想到后半生的悲凉生活,张福冷汗齐冒,嘶声力竭的喊到:“不是这样的”
王良依旧没去理睬他,而是转身对着周围的村民大声问到:“用这等龌蹉手段,谋害亲兄,还有脸栽赃旁人居然现在还想谋取田产,大家说说,有这道理吗?”
“没有!”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果断附和,阵阵声浪,几乎要将张福震到地上。
便是一旁的张毅,也为这阵势所惊叹。
他们一家本是外来户,与左右邻里关系一般,此前惹上了张家,也少有人为他们出头,还是靠着张显的朋友,才勉强对付着张家引来的地痞。
但今日王良以主簿之姿,引导村民情绪,将矛头指向张家,这让他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原来这就是权力的作用?
他转头看向刘诞的背影,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农户,但今日的这番场面是谁带来的,他心里也有些猜测。
若非刘诞,这平日里他根本接触不到的王主簿又怎会为他出头?
暗暗将这份恩情记下,张毅又默默旁观,看着这些大人物如何破局。
此时,在王良的主持下,揭开了张贵之死的真相,导致村民情绪激动。
今日张家可以为了张毅家的几亩良田放弃自家管事的性命,哪日后会不会又用什么手段,来图谋自家田产?
所以,刚刚还在旁观的村民纷纷指责起张福来。
而张福早已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没有了半点反抗的心思。
刘诞见这情形,几乎大局已定,而距离王良到场,还不过一刻时间。
王子盛也成长不少啊。
刘诞默默叹到。
王良离开雒阳前来颍川任职,本就是他牵线搭桥。
可就连他也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多一点儿的时间,那个在太学里学问不算好的王良,竟能蜕变至此。
特别是今日之表现,就连他也要说一句:王主簿好威!
而就在王良等人要将张福抓捕,带回官府时,又有一群人呼啸而至。
为首者乃是一青年,二十余岁的模样,眉眼阴柔,目光阴翳。
一身锦袍镶着金线,显得更外奢华,行进之间,被风吹起,更是气度不俗。
以此人为首的十数人马队,如旋风般冲入了院子里,将张福与其余人隔绝开来。
“这人是张家的少主,张扬。”
戏忠低声在刘诞耳边解释到。
王良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他来颍川时日太短,与家交集不多,但也听说过张家少主的跋扈。
若此人执意要救走张福,说不定会惹出一些麻烦。
只见那张扬翻身下马,直接一马鞭抽在张福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
刚刚还有些失神的张福顿时惨叫起来,在地上翻滚哀嚎。
又是几鞭下去,张扬才走到面色铁青的王良面前,拱了拱手:“王主簿,在下管教不严,才让此人擅作主张,闹出今日这一番事来。
还望王主簿给几分薄面,让他将这些人带回,好好处置,弄清事情真相后,定会给出一个交代。”
本欲发火的王良一愣,被张扬着招以退为进给搞得措手不及。
说到底,他不过一介主簿,张家却是本地豪强,对方已做让步,再逼迫太甚,便有些过了。
若是平时,王良也就点点头,让张显带人走了。可今日刘诞在此,他便不得不考虑这位的想法。
刘诞见王良正在为难,正要思索,却被戏忠拉了拉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虽没有出言解释,但刘诞还是决定相信戏忠,对王良摇摇头。
得到刘诞的示意后,王良也是松了一口气,后退半步,让出了离开的道路。
"谢过王主簿。"
张扬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对着身后护卫一招手,便见两名壮汉架起张福,朝院外走去。
随后张扬环顾四周,眼神在刘诞身上停留片刻后,露出一丝阴狠,随后翻身上马,带着人匆匆离开了此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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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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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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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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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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