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庾伯看到刘诞带回了这么一个稚嫩可爱的小少年,也只是眉头微皱,当做没看到的样子。
不过很快,刘诞就有些后悔把徐福带回来了。
无他,闹腾。
“大哥,这里的马是西凉的吧,好高大啊!”
“大哥,这酒就是传说中的宫廷玉液酒吧,给我尝一口呗!”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能斩了曹破石,教教我吧!
"大哥,唔..”
刘诞一巴掌把徐福的嘴巴捂上,才好不容易又安静下来。
说好的一言不发呢?怎么跟个话痨似的,感情就只对曹老板没话说是吧。
“早些洗漱睡下,明日一早出城,莫被张家的人在城门处拦下了。”
说到正事,徐福才收敛一二,点点头,在仆人的带领下前去洗漱歇息。
一夜无梦,待二人醒来,天还一片黑蒙蒙的。
为了不让徐福被张家的眼线发现,刘诞打算尽快送他出城。
徐福也很懂事的早早梳洗完毕,等待刘诞的安排。
“回了家后,莫要再惹事。若是让张家抓到把柄,反而害了你兄长。"
刘诞就想对待自己的弟弟一般,悉心嘱咐着徐福。
即便知道眼前这个是历史上有名的谋士奇才,他也不想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卷入这场危险的争斗之中。
“我知晓厉害的,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徐福乖巧的点点头,将最后一块胡饼塞进嘴里,小脸被挤得鼓鼓的:“我回家后就闭门不出,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说到这里,他情绪忽得有些低落,垂下头去,一双眼睛里尽是不舍:“可是这样就没法再见到张显兄长了。”
这小家伙还挺敏感。
刘诞心中嘀咕一句,安抚到:“放心吧,若此间事了,我定会找到张显,让他与你见上一面,然后再为他安排后路。"
徐福脸上这才阴云尽散,收拾一番,准备出发回家。
二人乔装打扮后,悄悄出府。
为了不太张扬,刘诞没有选择在城内骑马,而是将马车停在了城门外。
他们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两侧偶尔能见到宿醉的游侠儿、早起的商贩、赶路的学子,担更多的,还是黑漆漆的道路。
一路将徐福送上马车,望着其驶向天边都鱼肚白,刘诞才放心的折返。
城中已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但起得太早的刘诞没有兴趣闲逛,而是准备赶紧回府睡个回笼觉。
可当到门前,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一处巷口。
那人探头探脑,不断的观望着刘诞住所的大门处。
还是被张家人找到了?
刘诞心中一紧,庆幸还好趁早已经将徐福送走,自己则悄声绕到了那人身后。
走得越近,他越觉得不对,行至那人身后不到一丈,刘诞干脆大喊一声:“志才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喊把正聚精会神查探的戏忠吓了一哆嗦,他转身见是刘诞,一把抓住了其衣袖,脸色焦急的说到:“刘兄,大事不好了!”
刘诞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连忙问到:“何事?”
"为接到消息,今日乃是那张贵的头七,张家人闹着要去张显兄嫂家讨个说法!”
戏忠神色疲惫,显然是焦虑了一夜:“张显杀人乃是众人所见,如今他逃了,张家人便要让张显兄长张毅拿田抵命。
张家在颍川人脉颇广,连太守也要卖他们几分面子,这事一旦闹起来,恐怕这田真的就保不住了。”wWW.ΧìǔΜЬ.CǒΜ
“张家人何时到那张显家中?"
“已经在路上了,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便会到了。
这么快?
刘诞心里也急了起来,拉着戏忠先入住所,草草写下一封书信,递给庾伯。
“庾伯,尽快帮我把这封书信出,人命关天,切莫耽搁。”
说罢,他便与戏忠翻身上马,匆匆往张毅家中赶去。
阳翟城外的小路上,天色正好,但声声凄厉的器乐声却响彻左近。
一只十数人的送丧队伍缓缓出现,众人皆身披麻衣,手持白幡,中央还抬有一尊黑棺。
来往的农人纷纷避让,生怕沾染了不吉利的空气。
这只队伍的领头人正是昨夜向刘诞询问张显下落的张福。
他面色哀痛,单手抚棺,眼中不时闪过一丝恨意。
其实少有人知道,他兄长之死本是一个意外。
此前,因为张家家主看上了张毅家的田地,想暗中吞并。
作为大管事的张福便设计,在春耕时骗张毅欠下了不少债务,想借此让张毅用田地抵债。
可哪想到张显不知从何处搞来了一大笔钱,还清了债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福没办法,只能带着些地痞流氓隔三差五去张毅家捣乱,软硬兼施,想要拿到那田地。
但这一片好田张毅岂肯轻易放弃?一来二往就与张福冲突了起来。
那日,正巧遇到张显饮酒归来,又看到张福在自己门前撒泼,便恶向胆边生,一刀刺了过来。
不过张显也有分寸,只是想教训教训张福,所以故意刺偏,没有伤及内脏。
但好歹也是张显奋力一击,张福又身子弱,当即倒地,被几个地痞七手八脚的送往了医馆。
按理说只要及时医治,这张福也死不了。
可张家少主突然前来,阻止了医者医治,活生生的看着张福流血而亡。
张贵也是事后才从熟悉的地痞那里得知的真相。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去找张家的少主去闹不成?
他只能将恨意转移到张显身上,若不是你刺那一刀,哪会害兄长枉死!
所以,他便以兄长之死做文章,今日更是将棺材都搬了出来,就是要硬逼张毅教出田地。
队伍一路哭丧来到张毅门前,重重的将棺材放下。
此时张毅早已听到动静,走出门来。
他看到了这些人满身的麻衣,看到了那尊黑漆漆的棺木,心里也就大致知晓张贵的来意了。
“张贵,你莫要欺人太甚!”
张毅站在院落前,手握一根短棍。
众人皆知张显武力强悍,但少有人知道,他张毅的功夫也不弱。
“张显都告诉我了,他根本没有伤到你兄长要害,只要及时医治,绝不会死!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下子议论纷纷,张显常年混迹街头,打架伤人那是常有的事,他的话还是比较有信服力的。
张福恼羞成怒,一拍棺木,大喝到:“你胡说!他杀了人当然不会承认,若是我兄长还有救,那怎么可能死了?难道是我杀的不成?”
他一番抢白已是眼中带泪,一下子让周围的村民更偏向于他。
毕竞没谁相信,会有人拿自己亲哥哥的命来换几亩田地。
“张毅,现在张显逃了,他的债自然有你来还!
我也不要你的命,我兄长生前是为了这几亩田而死,那你便用这几亩田来偿还他吧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加上在场大多数人都看到张显刺伤了张贵,都纷纷劝张毅息事宁人,反正那又不是自己的田。
再者说,把田给了张家,张家还不是会让他们去当佃户,继续耕种,无非就是收成分得少点罢了。
可这比起别人家一条人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毅明显也动摇了,握着短棍的手缓缓放下。
这时,一名妇人跑了出来,抓住了张毅的手臂:“夫君,这田是大父留下的最后东西,可不能就这么让给他们啊!
官府如今都没有定论,我们怎么能私下将田地给他们呢?"
妻子的话让张显又犹豫起来。
如今官府只是认为张显可能杀了张贵,所以将其通缉,但并未定案。
所以,张家才只能使出这等手段,来逼迫张毅。
见张毅又迟疑了,张贵大怒,抄起一根短棍就朝张毅妻子打去:“你这妇人,何是轮到你说话?”
张贵也会两下子,这一棍气势汹汹,若是打实了,张毅妻子恐怕当场便要头破血流张毅自然连忙护住自己妻子,可也难以再躲避这一棍,被重重打在了脊背之上。
“住手!”
急促的马蹄声在小路上响起,刘诞与戏忠二人骑着马飞速奔来。
两匹健马冲进小院,将送丧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一不小心,抬棺的汉子手一滑,棺木重重落下,棺盖竞然因为震动,直接落了下来而棺木之中,竟空空如也!
"空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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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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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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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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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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