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韩奎便回了住处,一边落实刘诞的安排,四处招揽人手,一边找了个先生识字,争取早日看懂那本书册。
当然,王甫的招揽还是要与刘诞告知,莫要让小神仙以为自己有了二心。
一臣不侍二主的道理他韩奎还是懂的。
只不过由于太学如今改革,将学子们封闭于学舍内,要传递消息还要等待时机,躲过守卫才是。
就在韩奎想着如何传递消息时,刘诞已经完成了他在太学中的算学课程。
这半月以来,就他的算学课最受学子们喜爱。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太学生中的威望,而是他以上世教育经历,梳理了一套从小学至初中的进阶课程,从浅入深的传授算学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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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那些结合实际编写的应用题型,和生动有趣的上课方式,自然吸引了一大批学子。
每日上课之时,便是人山人海,数百人一同听课的样子,让刘诞恍惚间回到了大学课堂。
卫觊王良等人又格外捧场,课堂气氛更是胜过了其他所有,众多学子也觉得收货颇丰。
只是再过几日,正式的算学博士便要抵达雒阳,刘诞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为了庆贺刘诞教学的成功,卫觊卫宁兄弟带着几坛好酒,前来相聚。
博士所住之学舍本就宽敞不少,四五人涌入也不嫌拥挤。
只是刘诞、卫觊、卫宁、师宜官、梁鹄五人坐在堂中,气氛有些诡异。
梁鹄是因前来习字,正巧被卫觊二人撞上了,刘诞便索性让他一起入席。
师宜官则是嗅到了好酒的味道一路跟了过来。
“大名鼎鼎的师宜承远,竟然还是一条酒虫?真是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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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觊倒了一碗酒,调笑起来。
在刘诞、刘洪等人的特意安排与半月相处之下,原太学生们与鸿都门学之人的关系,已不再恶劣。
像师宜官等本就有些经学底子的人,在卫觊等人的刻意结交之下,也常常坐在一起吃饭。
所以,此时师宜官根本不去理睬卫觊的调侃,将自己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畅快的长舒一口气。
“在下平生唯好酒与字,一日不饮酒,便心如蚁噬。一日不写字,便手痒难耐。”
他手有些发软的指了指刘诞桌案上的书简:“这几日在太学中,每日近万字,确实酸…不,酣畅淋漓。只是没有带够酒水,馋了数日。”
刘诞几人皆是大笑,继续推杯换盏,聊起了太学中的一些趣闻。
这群年轻人聚在一起,自是乐事不断。
要么是这个世家子弟马术差劲,上马时被马给踹伤了,要么便是那位学子画艺不精,本身画凤,却似小鸡,惹人笑话。
忽然,已喝得有几分醉意的梁鹄神神秘秘说到:“不知几位仁兄,近日夜间可听到过什么怪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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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到哪里都逃不掉的学院怪谈。
刚刚还在装醉躲酒的刘诞一下子精神起来了:“什么怪声,在何处听到的?”
其余几人也都好奇的看向梁鹄。
“前日半夜,我起床出恭。偶尔听到窗边有几声怪叫,好似夜鸦,又好似谁被扼住了喉咙。”m.xiumb.com
屋内寂静无声,只剩下梁鹄低着嗓子说话都声音,刘诞几人便是连吞咽酒水,也都小心翼翼。
“我不敢弄出响动,只能悄悄将窗扇拉开一角,向外望去。”
梁鹄耸着肩,缩着头,好像又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那时已过子时,学舍的灯火没剩下几盏,外面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好在还有月色。
我借着月光扫视窗外,看见远处的围墙上,立着一个怪异的身影!”
他提高了声响,语调微颤:“它比常人都要巨大几分,上尖下圆,有两只大大的翅膀,正立在围墙上左顾右盼。我正要细看之时,它双翅一拍,便飞走了,天上地下皆寻不见它的踪影。
第二日我说与其他同窗,发现他们也曾见过此兽。你们说,这到底是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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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面面相觑,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卫觊卫宁虽饱读经义,但对这神鬼异志涉猎较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师宜官沉吟片刻,说到:“我曾经于一本古籍重看到过,说有一异兽于夜间出没,专吸食人梦境。被食之人,夜不能寐,心神恍惚。若被连吸数日,就会魂飞魄散,有性命之忧!”
梁鹄脸色刷一下子就白了,微微打起了哆嗦,显然害怕极了。
坐在上首的刘诞倒是不信有这等异兽,想着既然是在围墙边上,莫不是审配几人翻墙来见自己时被梁鹄撞见了?
又或者是韩奎?不对,韩奎是清晨来的,时间对不上。
还有几声怪叫,又是哪儿来的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瞟到卫宁正看向自己。
显然,卫宁也不相信异兽之说,而是认为是某人翻墙所致。
二人对视一眼,仿佛早有默契一般,都明白不是对方所为,脑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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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师宜官的异兽论显然唬住了梁鹄,酒也醒了,坐立不安的四处张望:“刘…刘兄,这、这天色不早了,我……问一下今日得见经义还未写完,就、就先走一步了。”
刘诞知道梁鹄胆小,也不恼,笑着说:“我也有些乏了,今日咱们就喝到这里吧。改日我再请几位痛饮如何?”
几人见刘诞如此说了,也纷纷起身告辞。
在送别时,卫宁无声与刘诞对视一眼,又默契的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待人远去,刘诞回房,将残羹剩酒收拾一番,唤来一名仆役,清理掉垃圾后,拜托其将一封书信送了出去。
接着,他便静静坐在房中看书习字,还召唤出书灵,又变出一本书册。
最近,刘诞已送出书本书册,卫觊、师宜官、梁鹄等人都有所获。
虽书名往往有些怪异,但其中内容新颖,字字珠玑,所读之人,往往受益良多。
所以,太学中人都以获得刘诞所送之书为荣。
只是刘诞本人由于欠书灵太多供奉,不得不熬夜苦读,导致此间房舍中孤灯长明,让其他学子叫苦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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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刘诞都这么努力,要我们如何自处?便也只能咬咬牙,挑灯夜战。
且不说其余学子痛苦的熬夜苦读,早已适应着一切的刘诞在临近子夜的时候,终于读完一本古籍。
他揉揉眼,正要吃些干粮裹腹,房门却又被人敲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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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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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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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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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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