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
看你不顺眼了?”
从后面空中落下来的眼神,檀如苏如何感知不到,只不过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冲着苏幕去的。
“再多的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只能上来一个,”
苏幕表现得十分淡定,道:“而且我想,凭我现在的身价,即便是直接认输,上个七峰也是轻而易举。”
“你不是自诩为人要低调?”
檀如苏鄙夷道:“这时候怎么自恋起来了?”
“这不是自恋,这是事实,你必须承认。”
“哼,”
檀如苏也模仿着他的自恋道:“凭我现在的身价,即便是直接认识,上个七峰同样轻而易举。”
“可是道长,沈承也来了,”小猴子一眼落向高处崖坪,能清晰地看清沈承的脸。
苏幕则很平静地向天际上看去,道:“这里是蜀山,上面有人盯着,即便是司马尚光,也不敢动手脚。”
在上方不知深浅的云层里,不知道有多少位蜀山大人物正在里面俯瞰着这一切。
话音落下。
上方的云雾中果然踏空行来一人。
是本次主持道战的松宫真人,他是落剑峰道战堂首座。
旋即便向众人讲解起道战的规则。
道战出战顺序从低至高,每一名出战弟子登上青云崖,接受同境界七峰弟子的挑战。
在对战过程中尽可能的攀登青云崖,如若能够一路登上青云台,几乎不可能落选。
正常情况下,只会被挑战一次。
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
不过若是有人想要第二次挑战,需征得被挑战者的同意。
简单的介绍完规则,松宫首座便看向了溪畔右侧第一人,道:“晁寿,出列吧。”
登峰道战开始。
晁寿原本计算道石位列十一,但由于魏从生的淘汰,他便成为了第十名。
他已经在外门待了近二十年之久,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登峰道战,心绪难免有些紧张。
飞跃过溪畔来到青云崖下,看着崖壁之上曾经不知多少前辈在上面留下的剑痕以及刀削斧凿般的地形,脸色便不禁微微发白。
众所周知。
青云崖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崖,它高百丈,崖壁之间布有剑阵。
即便是没有人阻拦,想要攀登青云崖抵达青云台,登上虹桥,那也是极难的。
“外门弟子晁寿,炼神中境,如有挑战者,请速至,”道战堂的执事长老看向青云崖对面诸多蜀山弟子。
“须尽峰弟子党河,请晁师弟赐教。”
来人踏剑而至。
两人相互行礼,党河伸手示意:“师弟请。”
这是要让先手于晁寿的意思。
晁寿却也不客气,平复心情后。
一口飞剑倏然间自其袖中飞出,并用相当之自信的语气道:“师兄,小心了!”
话是这般说,晁寿却在飞剑离袖的第一时间便施展出一道风行遁术向青云崖上方攀登而去。
顿时。
崖壁之上,剑阵启动。
锋利如利刃般的剑气朝着晁寿面门斩去。
同一时刻。
党河一掌便拍碎了晁寿飞剑,接着自原地消失不见。
再一次出现,已经在青云崖崖壁之上。
他的剑很宽很重,和剑阵落下的剑刃几乎同至。
一声闷哼。
晁寿从青云崖壁之上跌落下来,重重的摔落到下方坚硬的地面之上。
嗯,登上青云崖后,落地既败。
对面的栈道崖坪之间一片安静,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第一战竟会结束如此之快。
“天地君亲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道战结束,道战堂的执事长老便走出来望向崖间七峰各长老、首座之间,道:“外门弟子晁寿,刻苦勤勉,可有那位师者愿收入门下?悉心教导之?”
话音落下,崖间一片安静。
从地上站起来的晁寿神色无比忐忑,根本不敢往上面看。
如果没有人看中他,便只能在洞天溪修行,以后想要进入七峰,便只有等待朝剑大试开启。
但朝剑大试完全不能和登峰道战相提并论。
因为在登峰道战上,只有七峰首座之上的大人物有挑选徒弟的资格,这代表着一旦被选中,几乎就代表着以后前途无量,至少也会成为一方执事长老。
蜀山掌门之下分六峰,峰主之下有六大长老,六大长老之下便是各方首座。
所谓首座,便是掌管一殿一阁一楼一堂的存在。
而在这些殿宇楼阁中有着领导各类事务的执事长老。
因此,对于首座之上的大人物们而言,他们本身所要处理的事务就很多,收弟子自然更加注重资质天赋悟性等,并且真传弟子通常不会超过三人。
等待片刻后,崖间依然一片安静。
在观礼席的崖坪之间,来自三十六中宗的火云宗长老感慨道:“这名弟子虽然仅仅一剑坠地,但其战斗意识还算不错,而且这般年纪就达到炼神中境,真元也不见紊乱之象,竟连首座真传都当不上?”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人愿意收晁寿为真传弟子。
不过就在他失望准备转身之际。
崖间忽然升起一道剑光,紧接着降下一道慈祥的声音,“晁寿,我是传经楼首座,你可愿入我门下暂做记名弟子?”
朝闻峰,传经楼,掌本派经义道藏所在。
成为记名弟子,进去后极可能会终日与文书为伍,以后可能很难成为专职剑战的弟子,出师后也多数去担任文书方面的工作。
但晁寿没有半分犹豫,当即躬身道:“弟子愿意!”
“蜀山底蕴终究不凡,”
一位来自三十六中宗天刀门的长老喟叹道:“如此才能,竟只是首座记名,还是经义文书方面。”琇書網
若是晁寿在天刀门中,他绝对愿意当做重点培养对象。
。。。。。。
位列太虚幻境第九名的弟子飞跃至青云崖下,他同样并非三年前进入蜀山的弟子。
在一番短暂而急促的道战后,以登上青云崖十丈的成绩败下阵来。
同样的流程,不一样的结果。
显然,先前传经楼首座是唯一一个打算收个记名弟子的。
如今即便第九名的成绩比晁寿好那么一点点,依然没有人愿意收入门下。
最终,他也只能颓然的退场,至于道战堂执事长老的激励之言,此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八名弟子依然不是三年前进来的那一批,他虽然攀登至四十丈,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但瞒不过执事长老的眼睛。
这场道战,分明是在作弊。
在登峰道战中作弊,如同在朝廷科举考试中作弊,情节可谓相当之恶劣。
守卫在旁边的执法队当即将两人抓进剑狱之中,至于会不会被逐出师门,还有待商榷。
第七名弟子是三年前进入蜀山,如今修为还只在练精上境,名叫蒲玉。
七峰之上,炼精境的弟子只有烧火劈柴之类的杂役,这种情况下,便是他们登场的时候。
“须尽峰杂役弟子方清,请赐教,”方清手里是一口木剑。
青云崖上的剑阵相当人性化,释放的力量都会与道战弟子境界相当。
片刻功夫,两人便已在青云崖上战了十余回合。
至二十丈处时,一阵猛烈的剑风俯冲而来。
这种情况下,蒲玉如若不拦住这道剑风,自己必然会受伤,接下来就福祸难料了。
但蒲玉的剑已经出向方清。
。。。。。。
“蒲玉,本座有一个问题。”
道战结束后,蒲玉捂着肩上的伤口,不等执事长老发话,崖间就已经传来了某位首座的声音,“你刚才有机会拦住那道剑风,为何不收剑?”
蒲玉不认识对方,坚定说道:“回首座,弟子曾受大师兄指点,同归剑诀的要点是出剑不悔,若刚才收剑,恐今后同归剑诀再难臻至化境。”
“不错,同归剑诀之所以同归,便要出剑不悔,”
男人抚须欣慰道:“你能在危机关头思虑到今后的道途修行,不错,我乃丛林堂首座,你可愿入我门下修行?”
须尽峰,丛林堂,蜀山极为重要的情报机构。
外面常有人说蜀山有十万从林使驻于神州各地,这便是为什么蜀山能在民间拥有着极强声望的原因之一。
由此可见,丛林堂地位之高。
崖间顿时一片哗然,皆感到不可置信。
是啊,谁能想到仅仅炼精境,且才入蜀山三年的弟子,会被丛林首座收为真传,这简直恐怖如斯。
“他大师兄是谁?”有人疑惑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她三年前入本门,她的大师兄自然只能是苏幕。”
在极短暂的时间内,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落在苏幕的身上。
随后。
已在外门苦修十多年的弟子开始道战,结束后又有一位首座问道:“我且问你,你是如何敢从烈阳剑第六式直接承接到水寒剑第三式的?”
“回首座,弟子曾受大师兄指点,大师兄教我太极剑时,为弟子讲解如何在剑道中运及阴阳,我方才参悟出这烈阳转水寒之势。”
听见如此熟悉的台词,首座不禁皱眉道:“你的大师兄?”
“请首座见谅,是苏幕苏师兄。。。苏师弟,我曾蒙苏师兄。。。苏师弟指点迷津,心甘情愿尊他为弟子的大师兄。”
此言一出。
崖间一片哗然。
“罢了,”首座道:“你能够举一反三,悟性倒也不错,可愿入我门下。”
“弟子愿意!”
。。。。。。
第五名乃是红庆,他直上青云崖五十余丈,最终也不是不敌对方,而是被剑阵所败。
“红庆,你的剑很稳也很准,总能寻得剑阵最薄弱之处,从而突破,可否谈一谈你是如何做到的?”
“回首座,弟子曾受大师兄指点,使剑不可一叶障目,这座剑阵虽强,但只要从大局着手,便可寻得剑阵之破绽!”
过于熟悉的台词,不免令道战堂首座一惊。
何止是他呢。
三个较为出色的弟子,居然都是受苏幕所指点。
崖间再一次哗然,议论的声音比之刚才更烈。
从别派前来观礼的人却是不知其中缘由,就有人惊道:“他们口中这位大师兄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啊,这是何等存在?一连指点出三名优秀弟子?”
“恕我直言,我也想去请大师兄指点迷津!”
“贵派师兄,我出十块中品灵石,可否为我引见大师兄?”一位来自火云宗的弟子已经付诸行动。
“这个嘛。。。其实我和大师兄也不是很熟,”
被请求的弟子听见灵石便迷糊了心神,竟也跟着称起大师兄来,“不过,我这人最好助人为乐,待道战结束,便带你去见。”
“多谢,小弟不胜感激!”
类似这样的情形,已经在崖间不断上演。
“不好意思,我和大师兄真的不熟,至多引见一人。”
“我出二十块中品灵石,你带我引见!”
“二十块算什么,我出四十块!”
“八十块!”
“两百块!”
“五百块!”
嗯,已经卷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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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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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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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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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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