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那边也不站,给自己挣军功啊!
赶紧去吩咐那些老兵:“敌人进城给我掂量着些,别杀完了!虽说抓活人的军功跟死人一样,但活人可有用多了!”
当宇文牧的战船出现在舒州界的江上时,舒州的新老兵皆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好像迎接的不是敌人,而是送上门的食物一样。
再说宇文牧这边,从庐江口转入长江之后,宇文牧立即派船走水路往朝廷送信。
余梁那边依旧没有消息,宇文牧不相信凭小小赵刚,能吞下余梁两万人。
他估计是双方陷入胶着战,余梁一时被困无法传消息,待自己见到凌薇,双方言和,余梁自然就没事了。
他还不知道,余梁正被赵刚关在小黑屋,逼着他写大丰的重要情报。
从庐江口出来,江面上弥漫着薄雾,能见度极低。
宇文牧并非看到龙游的战舰,一时还以为情报有误,李凌薇根本没来。
否则情报上说的,连绵数十里皆是龙游战舰,怎么可能藏得住?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夺回舒州,所以他们逆流而上,加速往舒州而去。
下游的李凌薇举着望远镜看着大丰的船队往上游,这点雾让大丰船看不清,但对船身更高,又有望远镜的龙游战船来说,根本没有影响。
“你不打算轰一炮过去?”李凌薇虽然没看到宇文牧,但一想到他人在那些船里面,就恨不得立即将其全部轰沉!
施诚笑道:“咱们现在追击逆风而行,速度慢,炮也打不远,还容易被风力影响而射偏。
不如等他们被程烈打的仓皇出逃,咱们再去迎战。”
待看到两艘大丰船调转方向,往东边来,便知是准备走水路给朝廷送信的。
施诚不屑地道:“这两艘船就不需要用旋风炮了,浪费火药。”
“无须攻击,静静地等着他们过来,呵呵,等到了战舰面前,旋风炮的炮口瞄准,他们自己就会投降。”季清哲笃定地道。
“动静别太大,否则宇文牧听到了,反而打草惊蛇。不如就让他们过去,反正沈亮就在下游,他拦也一样。”
施诚忙道:“王上放心,用弩弓手不会有太大动静的!”
他已发现这船被改良过,心痒痒的很,连击沉都舍不得了。
此刻,施诚就像幼童看到新玩具在眼前一样,岂能忍着放行被别人夺去?
李凌薇便不再多说,因为说好了,女王号由施诚全权作主。
她只举着望远镜看施诚怎么行动就行了!
女王号在江边停驻,当那两艘大丰船驰入江心的时候,透过浓雾隐隐看到一艘庞然大物。
船上士兵顿时惊慌了,龙游战船原来藏在此处?
得赶紧通知殿下!有人拿起号角要吹,结果号角还未举到嘴边上,手就被一箭射穿,号角落在地上,那人捂着手哀嚎。
几乎是同一时间,船身上突然被掷入无数根绳索,然后他们就看到龙游军踏索袭来。
“敌袭!敌袭!”
船上立即去转动弩床,朝着绳索的方向一弩射出,羽箭如雨一样击向女王号。
季清哲本能地挡在李凌薇面前:“公主小心!”
这时听到施诚道:“季相放心,他这一弩没调好方向,射不到船上的。”
果然如施诚所说,羽箭皆射种船身,但箭没什么力道,在船身上连个划痕都没留下就坠入江面。
那船长忙调整方向要发第二弩,可惜龙游将士已经成功登船,杀了几个将领之后,高声喝道: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余下士兵相视一望,刚巧一阵秋风吹过,将江上的浓雾吹散一些,女王号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铁钢所铸的巨大战舰,再看自己的战船,犹如猫面前的小老鼠,狼王旁边的小绵羊。
这些大丰士兵哪里还敢反抗,皆吓的丢了武器跪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就这样,前后都没一刻钟,完全没用火器,就夺了两艘大丰战船。
虽然赢的极快,我军也未伤亡,敌人也未死几个,全都被俘。
但季清哲和施诚都不开心,因为两人都没预判到大丰的战船改良后,增加了弩床。
一想到刚才那个船长没有操作失误,那些箭皆射到女王号上,李凌薇有可能会受伤。
两人就自责不已。
季清哲的面色非常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施诚道:“你去另一艘战舰上指挥,我陪王上居后,不再到阵前。”
施诚脸色苍白地点点头:“是末将失误,还请季相惩罚。”
“待此战结束,一并算账!”
李凌薇看不过去,哪有阵前训主将的!
忙道:“施将军也不知道敌人改良战船了啊!这不是没事吗?季相也别生气,幸好我们拦下这两艘船。
现在知道敌人的船上有弩床,也可提前调整作战策略。”wWW.ΧìǔΜЬ.CǒΜ
季清哲眼眸一深,点头道:“斥候打探了这么久的消息,竟然没查到大丰改良了战船!一并来惩!”
李凌薇:……这是重点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程烈送信,让他知道敌人的战船有弩床,不可江战,要诱敌上岸。”
季清哲这才不再追究,思索片刻道:“王上放心,程将军没有过江战经验,对火药也不熟悉,不会主动江战。
不过为了保险起来,还是派人给他传个消息。”
理论上来说,宇文牧的战已经快到舒州了,我方斥候就算长翅膀飞,消息也不可能比敌人快!
但是我们有金手指啊,无人机即能热感应敌人,还能送信。我军就是靠无人机和望远镜,传递消息才会这么快的。
就在程烈接到通知,大丰的战船已经到达舒州界的时候,天上‘嗡嗡’地飞来一个怪模怪样的铁鸟。
他大惊:“这是什么怪东西?”
幸好有霍非留下的老兵在,忙笑道:“将军莫惊,这是龙游的铁鸟,能飞天寻敌的。
瞧它身上绑的白带子,那就是送信,急信。”
程烈和他的老部下皆惊讶不已,知道龙游的武器强,没想到连送信的东西都这么强!
有人叹道:“连飞天的铁鸟都造的出来,那让人飞天也快了吧?”
老兵笑道:“不是快了,是已经飞过了。季相就有一套飞天工具,打那呼邪的时候,季相就飞到空中投霹雳火球。”
另一个老兵笑说:“还有专门运货的飞天工具,叫热气球,听说数量太少,目前只有邵州军工坊建有轨马车道运材料用。”
“有轨马车道又是什么?”
“不光能人飞天,还能在天上运东西?龙游军工坊还有多少好物件啊?”
程烈等人已经顾不得惊讶了,而是担忧,担忧自己去江南道的时候,会表现的跟个土包子一样,看到啥都不懂。
老兵们七嘴八舌地解释着军工坊的新东西,直到取下无人机上的急信递给程烈,大家才安静下来。
程烈忙将信打开:“大丰的战船上有弩床,不可与之江战!”
他忙令人去江口召回埋伏在那里的新兵,本来是打算大丰的战船一靠近,就用火铳偷袭。
但敌人有弩床的话,躲在船上用弩床扫荡,箭如雨下,龙游的铠甲再厉害也会有伤亡。
我军现在连大丰的小兵都舍不得杀,更别说自己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是每个将领的重要考核之一。
当宇文牧的战船到达舒州江口的时候,宇文牧没有靠岸,而是令秦弘带兵去夺舒州。
秦弘很是兴奋,终于能试验弩床的威力了!
一路上竟然没碰到一艘龙游战舰,想试一下都没机会。
不料舒州江口白茫茫一片,同样一艘船也没有。秦弘气恼不已,不是说霍非渡江攻入舒州,有百艘战舰的吗?都去哪了?
他只得告知宇文牧,江口无战船,想夺舒州只能攻城,而他水师将领,不擅攻城。所以请太子另派一位将领过来领兵。
宇文牧气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秦弘这狗东西,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孤白养他这个水师将领几年,那次渡江想见凌薇,结果他造的船跟他人一样没用,被龙游战船两炮轰沉了。
这次也是,说什么改良后的战船威力极大,现在连个舒州城也攻不下来!
宇文牧看着众将领,只觉心中一口恶气回荡,当即道:“孤要亲自攻舒州!”
众将领也没反对,看这冷冷清清的舒州江口,就知舒州没剩几个人了,打下来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当即点兵三万由宇文牧亲自带兵,下船上岸攻向舒州城。
特地没带秦弘:“你留下看守战船。”
有将领耻笑他道:“反正秦将军离了水也做不了什么!"
秦弘强掩着屈辱感,拱手道:“末将领命!”
太子不重视水军,他在太子麾下处境极为尴尬。再这样下去,他这堂堂水师将领,就沦为造船工匠,专门造船给太子拿去卖了!
宇文牧不重视水师,但靠卖船可赚了不少,之前卖给鞑子,后来漠北那边海商兴起,也是从东宫买船。
秦弘越想越憋屈,这一战之后,就请旨调到漠北去吧!相比起来,他在漠北亲王麾下,还有用一些。
秦弘看着太子带着三万人马赶往舒州城,自己转身回船上,预防龙游战舰来攻。
他才调整好战船的队形,就听到舒州城方向传来炮声、霹雳火球爆炸声,还有一种新武器的响声。
战鼓声、号角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皆在显示舒州城正经历一场恶战。
秦弘大惊,不是说霍非去了光州,舒州兵力空虚吗?听这动静,哪里像空虚?
不好!中计了!
这肯定是龙游女王的计谋,故布疑阵引太子登岸的!
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忙召集兵力准备去驰援太子,就算太子对他再恶劣,他对太子再不满意,也不能让太子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只见舒州城方向扬起一阵沙尘。
然后就看到太子在亲卫的护送下往江口逃来,边跑边大叫:“快!准备开船!”
秦弘反应极快,忙令战船分布错开,架起弩床,对准江口,吐半包围状用弩床将江口围住。
“殿下!快!”
太子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几乎是被亲卫抛着扔上战船。
眼看龙游军已经追过来,他们扛着一种新的武器,里面不断射出火药弹,一弹杀死一个士兵,弹无虚发。
秦弘虽然想待更多的大丰军回船上再行动,但是看这情况来不及了。再等下去,这些龙游军就追过来了。
他们手中的武器明显是能远距离攻击的,那时不光是上岸的将士,连船上的将士都会被攻击。
他悲痛下令:“升弩床,发射!”
尽可能地将弩床瞄向龙游军,减少我军的误伤。
看到沿江几十艘战的弩床升起,追来的程烈大惊,忙高喊:“趴下!所有人,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羽箭如天降星空坠落,疾风骤雨一般袭向江口。
整个江口沿岸,皆在箭雨的范围内。
龙游军和大丰军一个顾不得追,一个顾不得逃,皆一手盾牌,一手挥刀击落羽箭。
“发射!”
旧的一轮才落地,新的一轮又来了。
两轮雨箭之后,龙游军的追击被阻止了。程烈还在等那些大丰兵登船,却听宇文牧尖叫道:
“快开船!开船!不能让他们追上来!”
他被火炮吓到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旋风炮的威力。
其中一炮就轰在他附近,将他的一个亲卫炸的肢离破碎,肠子内脏流满地,白的脑浆和红的鲜血,渐飞到他脸上,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地狱。
宇文牧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他被龙游的火炮吓到了。
之前只是听说龙游军的火药厉害,当然,他悄悄到龙游的时候也见识过火药,不过那时候的火药只是声音大,杀伤力不强。
不像现在经过几代改良升级的,威力之强,凭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抵挡。
拿长枪和刀剑,怎么跟龙游军打啊?
“必须尽快见到凌薇,说服她,两军握手言和。”
瞧,这人就算被吓破胆,还在想美事!
看来是挨打挨的还不够,只有李凌薇亲自捅一刀,他才能认识到事实的真相。
那就是,李凌薇对他,是不死不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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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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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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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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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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