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后,司夜寒敛起眼底的温柔,一把将秦染的脚甩开。
那样子,简直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秦染抿了抿唇,扶着沙发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谢谢你帮我。”
起身后,她一副感激的样子对司夜寒说道。
“谢我?怎么谢我?”
司夜寒从烟盒中取了一只烟,衔在唇角,目光在秦染的身上梭巡。
秦染被他盯的全身发紧,有意问道,“你想要我怎么谢?”
司夜寒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指,向她勾了勾。
秦染征了征,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蓦地,她小巧的下巴被人用力勾起,司夜寒目光凉薄的看着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知道他问的是那枚玉佩,秦染眨了眨眼,连忙解释道,“昨天睡的太迟了,我没有来得及修复玉佩,你再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帮你把玉佩修好。”
说着,她将那块玉佩从口袋里掏出来,主动递到司夜寒的面前。
司夜寒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一眼。
就见这块玉佩上,果然有一道细细的裂痕,看样子,像是才磕碰不久的。
“我今天没什么事,看着你修。”
沉吟片刻,司夜寒将玉佩丢回秦染手中。
见他要盯着自己,秦染睫毛微微一抖,握着玉佩的手指下意识的紧了紧。
捕捉到她眼底的迟疑,司夜寒薄唇微勾,有意问道,“怎么,不欢迎我?”
“不……没有,只是怕我那点技术会在你面前献丑。”
秦染低下头去,假装谦虚的道。
司夜寒蓦地笑出声,眼底的鄙夷毫无遮拦,“你人这么丑我都不怕,还会怕你那点技术丑?”
“……”
秦染黑了黑脸,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你不嫌麻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她转身向门外走去。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她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昨晚之所以要拖着司夜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因为,她需要找一个契机,让司夜寒对她刮目相看!
书房。
司夜寒衔了一只烟在唇边,转身坐在沙发上,淡淡的扫了一眼伏案工作的女人。
此时,秦染正安静的坐在红木座椅上,一头长发随意的挽起,有几缕搭在肩上,偶尔会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而垂下,她面容清丽,神情寡淡,一双原本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却全神贯注,眼底只剩下那枚玉佩。
她的一双小手,又细又软,挥动刻刀时,却又坚韧有力,每一笔每一划,都那么恰到好处。
司夜寒一向只对做生意感兴趣,可偏偏在看到秦染工作时,竟意外的移不开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秦染处理完最后一道工序,伸了个懒腰,司夜寒这才恍若初醒般,将视线快速收回。
“修好了?”
他一边点燃香烟,掩饰刚才的失态,一边冷声问道。
秦染点了点头,将修补好的玉佩递到司夜寒的面前。
“修好了,你看一下。”
掐灭香烟,司夜寒伸手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
玉佩修复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即使放在近前瞧,也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
若非他刚才亲眼盯着,他甚至会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给他玩了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
“看来你还有两把刷子。”
好一会儿后,司夜寒这才哼了一声,状似夸奖的说道。
秦染抿唇,谦虚道,“能得到您老人家的赏识,我很高兴。”
“还有一件事,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捏着手中的玉佩,司夜寒又冷声开口。
“这是我在一个玉石商人那里找到的,我知道这块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就花高价买回来了。”
秦染垂下眸,小心翼翼的解释。
这块玉佩,据说是当年司夜寒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送给他的,他一直当宝贝一样的戴着,只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他不慎遗失了这块玉佩。
秦染为了讨好司夜寒,花高价帮他买回来,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并不多,司夜寒回国后,虽然也有派人打听过此事,但却从未对外宣传,所以这个蹩脚的理由,似乎并不成立。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寻找这块玉佩?”
冷笑一声,司夜寒眸光沉沉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故意问道。
他的眼睛如鹰隼般极具穿透力,秦染站在他的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不过,她既然敢拿出玉佩,就自然做好了接下来的准备。
“你可能不记得了,十年前,我曾见过你一面。”
秦染抿了抿唇,澄澈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少女的羞涩,“那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喜欢的不得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留意你身边的任何东西,包括这块玉佩。”
秦染的话,很快就遭到了司夜寒的不屑。
“真能编,十年前你才多大?对我一见钟情?”
秦染攥了攥拳,眸子缓缓垂下,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的哀伤。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有些人,一眼就是万年,当年你救过我的命,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你脸上的温柔和善良,还是深深的打动了我,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非你不嫁。”ωωω.χΙυΜЬ.Cǒm
“温柔?善良?呵……”
像是听到了两个及其好笑的词语一般,不等秦染说完,司夜寒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钳住她巴掌大的小脸。
“来,现在告诉我,我是不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
他冷笑着凝着秦染,眸底嗜血的光,似要将她吞噬。
司夜寒的手劲儿极大,秦染甚至感觉到脸上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但为了将戏继续演下去,她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夜寒,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被司家关在医院这些年,才不得已……”
“闭嘴!”
秦染的话,像撒了一根针,猛地扎在了司夜寒的心头。
过往的一幕幕,迅速在他脑海中回旋,他一把将手中的女人甩在地板上,眼底闪动着一抹猩红,“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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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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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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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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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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