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因为朱由检把事情给做的太绝了。

  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清流党的一切,反而又放任阉党做大,打压清流官员。

  这种做法,凡是正人君子,熟读孔圣儒学的文人雅士,都难免觉得是伤风败俗。

  阉党霍乱朝政,已是昏庸之举。

  而大力推行此举,更证明了当今圣上,昏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此一来,朱由检便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xǐυmь.℃òm

  下朝,黄昏。

  朱由检走入了南书房。

  夕洋余晖随意洒落在精美绝伦的屋檐上。

  洪承畴,还有魏忠贤此时此刻都立于此处,看起来应当是在此恭候圣驾多时了。

  朱由检走了进去,指着桌上一堆文书便对他俩问说道:“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里头,可有什么要紧事?”

  洪承畴摇了摇头,却感到分外纳闷,“皇上,奇了怪了,平时您的建议和决策,那些清流大臣们不顾一切都誓要阻拦下来,可现今您准备微服私访、探察民情,他们反倒欢迎你去,这里头,难免有诈。”

  “是啊,皇上。”

  “依老奴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微服私访,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好,并且最好是,派人传播出去几个假消息。”

  “再让老奴派人暗中保护圣上,如此一来,才算是妥当。”

  魏忠贤也点了点头赞同了前者的提议。

  朱由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二位爱卿实在是想太多了,朕不过是去灾区做好事而已,何必如此认真计较?”

  “皇上。”

  “臣斗胆建议。”

  洪承畴拱手进言道,“此次皇上亲自抚恤灾民,赈济百姓,虽是一件留有民心的好事,但现在正值乱世,灾区混乱不堪,皇上此去,还是得多加小心。”

  “臣觉得,最为稳妥的办法,便是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那块地儿,用皇上您的名号,用着您的礼仪去那儿赈灾、打探虚实,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出马。

  “实在是你们二人多虑了。”

  朱由检没听进他的话,仍然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天灾,是可以救得了的。”

  “气数,也是可以人为改变的。”

  “朕此行,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我朱由检并不是一个只会贪图享乐,胡乱理政的昏君。”

  “而你九千岁魏忠贤,虽有坏处,但你劳苦功高,不把难处摊到百姓身上。”

  朱由检将心中的豪言壮语说完以后,眼前的魏忠贤痛哭流涕,激动的说道:“皇上,您……”

  “您对老奴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老奴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先是天启朱由校,现是崇祯朱由检,朱明王朝对他魏阉如此信任和款待,纵使他才疏学浅,可即便如此,又怎能不为其效忠至死?

  想当初,自己不过是一个贫困贱民,因负有赌债而进宫去,是朱由校提拔了他,使他飞黄腾达。

  而现今,却又是朱由检约束了他,使他在朝堂上找到了一个合理的位置。

  意义非凡。

  因为在天启朝时,他魏阉虽然只手遮天,但在朝中和民间的名声向来是不太好的。

  他心中何尝不明白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永远也只能成为皇上手头上的一把宝剑,纵然能号令上万甲士进入宫中驻守,但依然无法成为一国之君,拥有无上之权。

  他虽为一介阉人,对登上皇位这想法很淡很淡。

  可他知道,自己一旦死了之后,生前的浮华一切都会随自己的逝世而消失。

  想保住,唯有立一个听话的傀儡,让他帮自己正名。

  信王朱由检虽然登基了,但他并没有杀了自己,反而是承诺要给自己正名,百年之后,办的风风光光,受万民敬仰。

  依照崇祯登基时给他的说法,似乎是想要把他当成是永乐朝时期的三宝太监郑和一样。

  魏忠贤享尽了荣华富贵,至高权力,在垂暮之年,所能奢求的也不过如此,他不求可以善终,只望能得一好名声,不至于死后失去生前获得的这一切。

  换句话说,他不怕死,只怕又重新回到自己年轻时那贫困潦倒,一事无成的时候。

  一个人拥有了权利之后,就会得意忘形,对一切事物都不担心受怕,唯一怕的,只有失去权利,落得一场空。

  而朱由检给他的这样一个承诺,并不像是领导上级给下属的一张空头支票,更像是一种无形的信任。

  皇上随时挂在嘴边,就证明他并未忘记这件事情。

  也自然就不需要刻意提醒。

  只需要办好自己应该办的事情就完了。

  魏忠贤眼神一狠,顿时便开口说道:“皇上,只管出宫巡查,一切事情,均由我魏某安排妥当。”

  洪承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魏公公,这话可不兴胡说。”

  “现今天下正处乱世之中,皇上私自出宫,实在是很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说什么呢?”

  朱由检眼神苛刻的望了他一眼。

  洪承畴察言观色,立马解释道:“皇上,臣的意思是,得带足侍卫,以防不测。”

  “现在,国家危难之际,全靠皇上您一个人死撑着这庞大的江山社稷,万一您要是倒了,那咱们,谁能担此重任哪……”

  朱由检白了他一眼,怒道:“好你个洪承畴,朕还没出宫呢,你就这么想?”

  “臣僭越了。”

  洪承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低下了头去。

  “念你动机是为了朕安全着想,罢了。”

  “今日便不治你的罪。”

  朱由检脸色逐渐平静下来,“朕也知道当今的世道乱。”

  “可就算乱,这个烂摊子也得有人收拾才行哪。”

  “很不幸,朕就是那个被选中来收这烂摊子的苦命人,没办法。”

  魏忠贤进言道:“皇上,当今世上这世道虽乱,但您要知道,可还是有很多地方,那过的是比宫中还要更奢侈,更铺张哪。”

  “谦谦君子们的琴棋书画,卖唱美人儿的情请调调儿,可实要比沉闷的宫中有意思多了。”

  朱由检火气本来已经上来了,可忽然眼神一转,又顺着他的话说道:“朕近来也觉得宫中疲乏不堪,唉,还是想出去散散心,顺便为民间百姓,做一份事儿也好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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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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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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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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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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