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兮疑惑不解:“王爷,您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我再给您瞧瞧?“
战龙霆摇头:“本王没事,朱神医可以回去了。”
行吧,柳宁兮点头:“王爷这次虽然出了意外,但毒性其实减轻了不少,下次解毒,我们可以约在半个月后。”
战龙霆颔首,让人把她送回了悦来客栈。
柳宁兮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换回柳宁兮的装束和声音,马不停蹄地赶回齐王府,溜回了战龙霆的卧房。
她这会儿一身臭汗,自个儿都嫌弃,就没霸占战龙霆的床,径直躺到了地毡上。
她本身就受了点凉,再这么来回赶了两趟,后背回了汗,鼻塞头重,感冒了。
一点小感冒,她舍不得动用菡萏玉里的药,就这么硬扛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两刻钟后,战龙霆回到了卧房,见柳宁兮满头是汗地睡在地上,过去摸了一下,发现她烧得厉害。
难道她是因为病了,才没陪他去别院?
战龙霆注目片刻,弯下了腰。
…………
第二天,柳宁兮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战龙霆的床上,而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酒酒蹬蹬蹬地跑进来,踮起脚摸她的额头:“义母,爹爹说你伤风了,特意让五叔过来给你开了药,我和年年看着丫鬟们煎的!”
死男人这么好心?
柳宁兮夸了酒酒几句,起身把药喝了。
酒酒摸出一块糖,塞进了柳宁兮嘴里:“义母,爹爹好奇怪。他早上跟我打听年年身上的胎记,我告诉他在脚上,他却嘀咕什么梦不准。”
“他又不是你亲爹,你管他干嘛。”
柳宁兮取出急救包,递给了她。
“洗个手,给我换药,让我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肯定没有,年年身上的伤,都是我给换的药。可惜这里没有大体老师,没法让我练习缝人皮。”
酒酒洗了手,掀开柳宁兮额头上的纱布,娴熟地帮她换了药。
“没事,我们很快就回云国了。”
柳宁兮对着镜子照了照,夸了夸她换药的手艺,站起身来。
“我要出趟门,你去找年年和你爹爹玩吧。”
“爹爹出门去啦,我去找年年玩儿吧。义母你还病着呢,出门别吹着了风。”酒酒冲她挥挥手,跑出去了。
小丫头,都会关心人了,战龙霆这个便宜爹,倒是把她教得不错。
柳宁兮笑了笑,起身出府,去了疾风阁。
疾风阁里,莫立君正在向战龙霆诉说红灵舞上靖安侯府提亲,闹得他们家鸡犬不宁的事儿。
战龙霆一抬眼,看见了柳宁兮下了楼梯,眉头顿时皱起老高。
这个毒妇,头上有伤,身上有病,她不在家养伤养病,跑到疾风阁来做什么?
战龙霆马上呵斥:“站住!齐王妃,疾风阁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们开门做生意,我凭什么不能来?”
柳宁兮走到他面前,把一张银票拍到了桌子上。
“我要一只贼蚁,这是定金。“
“贼蚁?”战龙霆挑眉,“齐王妃这是想参加皇后娘娘筹办的选拔赛?”
“没错。”
柳宁兮没否认。
这次的选拔赛,一共比试两道题目,其中一道题保密,而另一道已经公开了题目,需要参赛者用一根丝线,穿过九曲珠。
孔径弯弯曲曲的珠子,单凭人力是没法把丝线穿过去的,自然要借助虫蚁了。
据说这几天,京城里的蚂蚁,都快被抓绝种了。
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最小的蚂蚁,叫贼蚁,京城里是没有的。
战龙霆看着桌上的银票,笑了一声:“据我所知,齐王能携一个人,直接参加云国公主宴。齐王妃若想赴宴,去求齐王就行了,何必费时费力,参加什么选拔赛?”
求战龙霆?拉倒吧。他肯定把名额留给柳絮,怎么可能给她。
柳宁兮拍了拍桌子:“有钱你不赚?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个女人,怎么听不懂暗示?他提示得还不够明确吗?
求他,有那么难?
战龙霆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夹起银票,朝地下一丢:“不赚。疾风阁,不缺齐王妃这点银子。”
可恶的男人!
跟战龙霆一样可恶!
柳宁兮转身就走,银票都没捡。
毒妇,不但毒,还败家!
战龙霆弯腰,捡起银票,抖了抖灰,揣进了怀里。
当晚,战龙霆回府,以柳宁兮身患伤风,会把病气过给他为由,把她赶到了西厢。
柳宁兮对此半点意见都没有,不到两天就养好了病,额头上的伤也结了疤。
战天戟听说了消息,马上给齐王府下了帖子,邀请他们一家五口,去安王府做客。m.xiumb.com
当天一大早,战龙霆便命人备了车,准备去安王府。
柳絮来到大门口,俯倒在战龙霆脚下,拿帕子拭起了泪:“王爷,妾身好些日子没见着年年了,都快想病了,能不能让年年跟妾身同坐一辆车,以解妾身相思之苦?”
这一去安王府,就意味着年年要跟崔娇娘见面。
万一她们母女当场相认,她该如何解释?
她必须提前做点什么,堵住年年的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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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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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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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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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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