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白腻的脖子泛起一层红晕,“这是王乡长母亲的家...”
她后半句被吻回舌尖,没说出来。
梁纪深很会接吻,温柔的,激情澎湃的,凶狠野蛮的,他可以吻出花样。
何桑的初吻奉献给话剧表演了,不过是浅尝辄止,梁纪深让她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吻。
吻了一会儿,他身体滚烫,腹肌硬邦邦的,何桑推拒他,“梁秘在...”
他手撑住床,伏在她上面,“听不见。”
何桑躲,“我不信。”
梁纪深的音量不高,但夜太静,显得格外清晰,“梁璟。”
何桑竖起耳朵。Χiυmъ.cοΜ
“三十七岁的光棍。”
隔壁悄无声息。
“没听见。”梁纪深吻她颈窝和胸口,“不然他早翻脸了。”
何桑仍旧推,“没洗。”
梁纪深意识到她真不愿在这做,她脸皮儿薄,这方面不像男人,有兴致了,荒野,厕所,树林,什么地方刺激什么地方搞,百无禁忌。女人讲究氛围,讲究体感。
他也不勉强,停下逗她,“我不嫌你。”
何桑侧卧,背对男人,“是我嫌你没洗——”
她昨晚洗了,烧了三桶热水,一桶洗头发,两桶洗澡,由里到外是香的。
“你嫌我?”梁纪深表情一沉,掐住她腰,他指腹的茧子粗粝,捻得何桑发痒,打颤。
堂屋窄,西房和东房相当于挨着,男人沙哑的私语声和女人的娇笑声飘飘荡荡传出,梁璟躺在床上揉着眉骨。
一阵燥意。
老三平时傲气,少言寡语的,即使在正式场合也是西装革履不苟言笑,压迫感十足。
少年时期,他就非常沉得住气,行事风格四平八稳,从不掉链子。
梁璟了解他,又谈不上很了解。
起码他这副调情的样子,梁璟没想到。
......
等梁纪深睡下,何桑偷偷溜出院门,直奔那间小平房。
她扒在门缝,女人果然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嘴里咬着一个发霉的玉米饽饽,对视间,女人呆滞的瞳孔生出一丝光,又熄灭了。
何桑叩门,“大姐,你是二...二锅头...二瓜的媳妇吗?”
女人不理会,大口咀嚼吞咽。
她环顾了一圈,这扇门大约年头久了,雪吹雨淋的腐蚀泡发了,芯板是烂的,力气大的男人一踹就塌。
何桑搬起柴垛里的割草刀,木门是废弃的横条板拼接而成,恰好雨水返潮,绵绵软软的,切割不算太费力。
那女人渐渐不吃了,试探靠近她,突然夺过刀,自己割。
木板的缝隙越来越宽,女人挣扎着爬出,何桑也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拽她。
女人没穿鞋,衣服也脏破,估计是打怕了又身无分文,因此不敢逃。
何桑脱掉自己的运动鞋,递给女人,“我是借宿在村里,收留不了你。公路全是修路的村民,你换条小路走。”
她掏出裤袋的三百块钱,也塞给女人。
下洼村没有电子支付,剧团的同事都兑了零钱,倒是派上用场了。
女人急促喘息着,眼眶通红。
下一秒,疯了般朝小道狂奔。
何桑稳了稳神,捡起木板堵在原处,又伪造好现场。
她心惊胆战跑回屋,扑到梁纪深怀里。
男人一向浅眠,她下床他便知晓,只以为她去卫生间,此时她瑟瑟发抖,沾满寒气,梁纪深彻底醒了,也抱住她,“怎么?”
何桑摇头,双目紧闭。
梁纪深把她护在胸膛,体温渡暖气给她,“受欺负了?”
她仰起脸,鼻尖灰灰的,额头有汗,“明天回冀省吗。”
“回。”
何桑重新埋在他怀中。
第二天早晨蒙蒙亮,乌泱泱的几十号人聚集在外面,砰砰地撞门。
梁纪深正在院子里洗漱,乡长的老母亲去县医院复诊了,梁璟也在县长的陪同下主持全县会议。
加上乡长,家里只剩三个人。
何桑心中有数,东窗事发了。
为首气势汹汹的男人叫二嘎子,贼眉鼠眼小矮个,“我媳妇被他们藏起来了!”
乡长瞪他,“他们是贵客,藏你媳妇?”
“我看到的!”二嘎子后面的小瘦猴作证,“我去茅厕,她隔着门和二嘎子的媳妇说话!今天人丢了,不是她是谁?村里这么多年谁管过闲事?”
乡长半信半疑,询问何桑,“梁三夫人...是您吗?”
何桑攥着梁纪深的胳膊,攥得紧紧的。
他察觉到不对劲,“是你。”
“那女人遍体鳞伤的,很可怜。”何桑牙齿磕磕绊绊,发出咯吱的厮磨声,“是我放了她...”
梁纪深皱了下眉。
半晌,他吩咐乡长,“让他们撤了。”
乡长站在村民面前,“梁秘书长和梁三公子夫妇是咱们下洼村的贵人,是帮你们的,为皖西县干实事的!”
村民根本不服,举着家伙抡向何桑,乡长挡住,“你们捅娄子,要吃官司的!”
“那二嘎哥的媳妇呢?白白丢了?”
他们叫嚣着继续闯,已经有村民拉住何桑,撕她的牛仔裤,她不断被拖行,步伐也踉踉跄跄。
混乱之中,梁纪深一手握住何桑,拉回身后,一手猛地一砸,棍子断成两截,裂开的前半截甩飞,直直的飞到他们脚下,坠地又溅起一滩碎屑,劈在村民脑袋,剐蹭出细细的血痕,他们瞬间不吵了。
“大风大浪枪林弹雨我经历得多了,皖西县的县长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你们是什么东西。”
二嘎子不罢休,“那我老婆呢?”
“你老婆?”梁纪深阴恻恻眯眼,“有证吗。”
“七年前在县民政局领证的!”二嘎子理直气壮,“正规流程!”
乡长也恼了,“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待你老婆?”
“我哪待她不好了?”他反驳,“我好吃好喝供着她,她不乐意生孩子,去年怀了一个,又蹦又跳折腾掉了。”
他指着何桑,“她弄没我老婆,她赔!”
乡长一心要息事宁人,下洼村和上湾村太穷了,一部分村民劣性大,不懂法,万一伤了梁纪深,他没法交代。
梁家的公子在冀省那是千尊万贵的。
“赔你五千块钱,别闹了!”
“我没老婆了,我要钱干嘛?”二嘎子不依不饶,“她给我当老婆,一赔一!”
梁纪深脸色阴森到极点,他扯开外套扣子,随手扔在地上,冲上去揪住二嘎子的毛衣领,拎起完全离地,狠狠一搪,二嘎子摔趴在人群里,压倒前排一片。
他力量出奇大,臂膀的肌肉胀起,一鼓一鼓的,仿佛刀枪不入。
梁纪深单手解着衬衫,往前走,他们架起二嘎子,一步步往后退,“在我们村里...你们外来的动手打人?反了你们了!”
衬衫解到一半,没了束缚,梁纪深脊背一耸,杀气腾腾的伸出手,他们顾不上二嘎子,一溜烟轰散在东南西北。
二嘎子面露恐慌,“你要怎样?是你们拐跑了我老婆...”
梁纪深钳住他后脑勺,“还要一赔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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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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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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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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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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