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对徐夫人道:“这帮兵丁,居然做出这等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是的,夫人,起初我等也无法想象会遇到此事,想到要安全准时将您的货送达,逼不得已也就只能对他们出手了,”“打得好!这帮子家伙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过了一会,张夫人又问徐夫人道:“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解救徐掌柜?”徐夫人心想,这位夫人与张知县似乎不同,她倒是主动询问起此事了,于是便答道:“正为此事愁烦,虽然已报过官府,但尚无明确帮助,因此打算用银子赎人,”“哦,爹爹刚到知府任上,大小事务还未完全熟悉,此次未必能帮上忙,但我还是会找机会与他说说,”“谢过夫人,此事还是由我等来解决吧。”
徐夫人说罢便让姚师傅把货当面清点一下,张夫人也吩咐丫鬟与姚师傅一起点了金银,核对无误后,照常写了一份字据,又盖上张夫人的私印,交给姚师傅,徐夫人见一切交办妥当,便向张夫人告辞道:“夫人,家夫尚在贼人之手,小女还需赶回驿站处理此事,就此别过了,”张夫人道:“感谢徐夫人亲自送货,一路保重,我会把货物安全抵达之事书信告知家夫,你等且专心解救徐掌柜去吧,”说罢,便让丫鬟送徐夫人二人出了府衙。
徐夫人其实并不知情,原来张知县在给夫人的信中已说了自己无力解救徐掌柜的意思,但张夫人看到徐夫人男扮女装前来送货,路上又遭遇如此多难,因此起了恻隐之心,关心起了徐掌柜的情况,当然,张夫人本身也是一个情感脆弱且富有同情心的人,这又与她的身世经历有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徐夫人与姚师傅出了知府衙门,立刻翻身上马,与其他众打行师傅一起顺原路驰出了省城,几个人商议,怕路上再遭遇报复的官军,因此还需绕行一段土路,还好姚师傅路熟,在头前带路,众人一路上并未碰到官军。
此时在驿站中,徐夫人一口气说完此番经历,众人的心也跟着起伏上下了几次,还好虽然路途曲折,但总算将货安全送到了省城,而且并未迟延,因此,大家都纷纷舒了口气。
郭掌柜道:“女儿,听你方才所说,依为爹的看,此次解救徐彪,可完全要靠咱们自己的力量了,指望官府恐怕都是空想了,”徐夫人道:“是的,爹爹,小女今日行程,更佐证了贪官横行,污吏遍地,”说到此处,觉得有些失言,急忙朝郑驿丞道:“大人清流,不在其列,”郑驿丞亦笑道:“夫人所言不过,在下官看来,当前官场之种种丑态,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郑驿丞顿了顿又道:“方才郭掌柜所言极是,现如今,切不可再对官府抱任何幻想,”郭掌柜道:“大人明鉴!”
接着他又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女儿说道:“大家今日都累了,就都早点安歇,明日上午,咱们共同商讨解救之计,女儿你看如何?”“爹爹在此,一切听您安排,”徐夫人答道,郭掌柜又转向郑驿丞道:“还需烦请大人给安排一下住处,”郑驿丞道:“驿站粗陋,还请大家将就一下,”说罢便让驿卒安排住处,只因人马实在太多,除郭掌柜、郑驿丞和徐夫人外,都只能是好几人同挤一屋,连同钱掌柜和钟三那间最小的屋内也安排住进了徐小五。
徐小五随钱掌柜进得屋来,一眼便看到了炕上的钟三,钟三也看到了徐小五,他赶忙揖手道:“小五兄,你回来啦?”徐小五说道:“刚刚回来,钟三爷的身子好点了吧?”钟三急忙摆手道:“小五兄,可别这样叫我,好不自在,你我还是兄弟相称的好,”徐小五道:“好吧,”二人一算,徐小五比钟三年岁稍长,于是就叫钟三为“钟三弟”,钟三则仍然称其为“小五兄”。
钟三便将身体已恢复不少和徐小五说了,徐小五听了也挺高兴,他又说道:“此次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咱们虽然折损了三人,但掌柜的目前还活着,夫人也把货按时送到了省城,您二位也都过了一关,”钱掌柜道:“这几日咱们一直也在懊恼,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跟随,造成你们一路不便,还连累了掌柜的,”徐小五道:“此事与你们无关,”钱掌柜又道:“多有抱歉,真是过意不去,”说罢向徐小五揖了揖手,钟三也跟着揖手,徐小五则抱拳道:“二位不必多想,此次都是那伙子山贼干的。”
钱掌柜接着道:“真想不到省道竟变得如此凶险,”徐小五道:“是啊,前些年道上虽然也有些山贼盗匪,但主要还以偷摸为主,劫道一般也都是针对单身过客,对待咱们这些打行的专业队伍,还基本都是避让的,此次竟公然对付起咱们,而且山贼势力竟然如此强大,确是出乎意料,我想掌柜的当初一定也没想到,而方才夫人所说被官兵劫道,就更是不可想象的事了。”
钟三听了这话立刻问道:“徐夫人已回来了?”“是啊,不仅徐夫人回来了,她的爹爹新城县镇北打行的郭掌柜也带着师傅们来了,”“哦?那可好啊,不知现在可有什么解救之策了吗?”“现在还没有,今晚他们父女俩刚刚会合,明日大家再作商议,不过我估摸着总还是要用银子赎人才行,”钱掌柜接着道:“小五兄弟,这几日解救徐掌柜,若有需要之处,只管吩咐,咱们必出全力,”徐小五揖手道:“谢过钱掌柜,谢过钟三弟。”xiumb.com
转眼就到次日,一大清早,驿站的天井里,便传出呼呼之声,只听那呼呼声低沉浑厚、气势如虹,郑驿丞、钱掌柜、徐小五和几个师傅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原来是郭掌柜在驿站的天井里练起了郭氏大刀法,但见那口大刀在郭掌柜的手中,时而是力劈华山如虎跃,时而是横扫千军似龙腾,上下翻飞之处,密不透风,仿佛空气都被凝滞住了!
过了一会儿,徐夫人也闻声而出,此时的她,已换回女儿装,手中提着一把宝剑,好不英姿飒爽,恰似当世木兰,她看了会爹爹的招式,叫了声:“好刀法!”便也走进天井,练起了一段郭氏碧玉剑法,但见那宝剑在徐夫人手中使得出神入化,时而是直锁敌喉如鹰击,时而是曲走偏锋似蛟游,真是招招绝妙,式式凌厉。此时,大家都已出得屋来,就连钟三也慢慢走了出来,众人都屏住声息,静静地观看这刀剑盛会,整个百里驿站,除了刀背呼呼和剑锋哧哧,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郭掌柜练完九九八十一势之后,方才收住刀,立住身,平稳住呼吸,徐夫人见状也随即收起剑法,这时,驿站内猛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几个师傅大声叫起了好,就连钟三,也不由地鼓起了掌,这些掌声和叫好声中透着好评,也传播着自信,更像是在宣告两家打行联合力量最终的必然胜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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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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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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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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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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