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于芳抱着珍娜在风中回过头,一团冲天、无匹的蘑菇云已经在万道水幕的升腾下从后方戛然而起,沉没的货轮顷刻粉碎,激起的巨浪如倒悬的天空,汇成万分恐怖的海啸向着成批的舰队高高地倾砸下来,远方的炮火被瞬间“熄灭”了,几艘冲在最前面的日矅战舰身如卷入洪流的叶片,消失得无影无踪,滔天白浪间滚动着一道道翻沉的船底,刹是壮观。
“小心眼睛!”于芳可不准备和女孩一起“欣赏”这片夺命的壮景,顺手就遮住了珍娜那双惊异地瞪大了的碧瞳。
巡逻艇远远地飞驰着,但蘑菇云下的海啸却在飞速地从后面逼近。这一刻,远方的码头上聚满了惊惧万分的日矅巡逻兵,被这末日般的一幕吓得手足无措。
他们在自己的末日跟前慌作一团,根本顾不上驶近的巡逻艇是己方还是敌方了,只有几支零星的枪口在逃散的人堆里向于芳等人发出了稀疏的火舌。巡逻艇瞬间冲进近旁的一排船坞内,那里停靠着最近的陆上交通工具------几辆日矅吉普车。
熊熊火光的映照下,逃亡的一行人火速地分乘几辆吉普车驶离码头。天边那朵蘑菇云下的一排冲击破紧随而至,白浪破空间,码头的前沿已经如遭飓风一般,迸裂的建材道道飞起,近旁的人和物像羽毛一样在高速的气流中当空飞旋。
烈焰冲天,所有的船只和车辆都在爆炸和撕裂,紧接着是码头的外墙,连那些躲在墙后的巡逻兵们也不能幸免。一些侥幸来得及乘车逃离的,在高墙的土崩瓦解和阵阵惨叫下不分南北地往山里狂逃,没逃出冲击范围的,顷刻就被火浪席卷成一片焦黑,炸得车毁人亡。
占尽先机的于芳等人一直驱车往来时的路上逃了一会儿,车子一拐,所有人的车队都躲到了深山的一侧。在那里,就在长谷川埴轮的秘密基地里,据守炮台的日矅护兵们也从坚固的山体要塞里惊恐地往外张望。他们已经顾不上将炮口对准路上那支可疑的车队了,因为冲击波眨眼就卷到了跟前,在这常人都会恐惧的声势下,原本疯狂的日矅官兵再也按捺不住恐慌,纷纷夺路而逃。
轰隆隆------
山体基地的炮口前气浪一翻,滚滚热流往高耸的碉堡内灌了进来,烧得日矅护兵死去活来、喊爹哭娘。就在这最后的一刹那,于芳他们的车队顺势直朝着往另一边盘旋而上的山道一蹭,海上数公里外扑来的冲击波直接隔着山体在他们背后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巨响,基地上方一炮未发的炮台顷刻半毁,大块崩塌的山石和建材猛砸在身后的路面上,连山道也被砸得瞬间半塌。
基地周围,巡逻的装甲兵团在这一瞬间逃的逃,烧的烧,无数97式改中型坦克和九二式骑兵装甲车身如焦炭般的残骸横陈于烈火之下,战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到处是逃亡的马匹和跌落马下的寰腾军团骑兵,整片中立区的山林顷刻陷入了火海。
同一时间,于芳猛地一脚油门,吉普车猛然冲过了山道的一侧,车腾石飞的一瞬间,整个车身无比疯狂地顺着山坡滑了下去。坐在后座的珍娜随风回头一看,身后的山头已经被有史以来最刺目的火光映得通红,这可怕的光正吞噬着那座给他们带来了无数苦难的秘密基地,向着山下疾速地蔓延开来,江明和其他突击队员各乘的车辆在这火光下跌跌撞撞地随于芳的车迹跟着滑落山边。
一阵乱石堆上剧烈万分的颠簸之下,人仰车腾,冲在最前面的于芳一行人率先一头拱进了山下奔腾的河流间,火球骤起下一个飞身,腾空的车身掠过这急流纵横的深渊,“轰!”地一声落在了对面的山道上。
“噢!噢······”紧跟其后的一车突击队员惊呼起来,他们的车子没能跃过这恐怖的极限,连人带车笔直地栽向了深不见底的河谷,浓雾笼罩的谷底爆开一团灼热的火球。
“该死!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呀!真希望这一场危机值得他们这么做------”紧随着于芳落了地的江明驾着车,沉重地回望了一眼深谷。
火浪映红的天空下,车队寥寥无几的几辆车一路顺山而下,疾驰的车影隐入无数壮阔的巨型山体背后,消失在这些天然屏障的一片绿意之下······
数小时之后,他们逃离了一片火海的中立区,燃烧的海天之下巨大的蘑菇云渐渐从身后远去,随之远去的还有一颗战争狂人恶贯满盈的野心。一场本应再次席卷整座位面的毁灭性战役,在最后一刻被另一场毁灭吹熄了“导火索”······
现在,整片区域里的日矅大军已经军心大乱,趁着他们秩序顿失的这一刻,于芳抓紧时间带队从这一片充满了恐慌的防线后及时冲出。在轻车熟路的江明指引下,他们马不停蹄地向着最近的另一处港口驶去------她要赶在日矅的人马重整包围圈、彻底封锁这里之前,将这些仅存的反抗军成员带出去。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突击行动,只有在进攻、撤退的安排上做到最紧密的人,才有可能活到最后。
“到了码头之后,你打算怎么做?”驾车在旁的江明隔着一阵风向于芳大声问道,“你看,这里的每一处港口可能都有他们的人,即便他们的指挥官已经死了。”
“咱们就是要趁着这片混乱,最后再突袭他们一次。这一回,可不是冲着人去的,”满脸尘埃的于芳紧握着方向盘,不紧不慢道,“我们为自己抢到可用的船只以后,抓紧时间走人。这已经不是一场战役了,打一枪再换一个地方,总比所有人都做‘死英雄’要强。”
“你打算把我们的英雄带到哪儿去?”珍娜将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平静地合在胸前,喘息若定地在风中发问道。
“一直找到arcosanti北方兵团所处的伽拿旦一展身手,还是去偭岘的海上绿洲里静静地蛰伏,管他呢,能够活着到达这两条出路就是你们的运气了,”车后正在帮费泽包扎大腿的小原博士蓦地回头道,“虽然我和爱因斯坦实验室的那批人失去了联系,但据我所知,由于这些地方是这位面上反萦力量的最后基地,他们很可能围绕这些地方建造新的观察中心,研究让萦心之国与arcosanti彻底得势的办法。这是一着险棋,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这由你们自己来决定。或许,你们还是更情愿待在各自的绿洲里坐以待毙吧?我终归是要按规矩办事的。”
“你行使规矩的地方离这儿隔着整整一片海呢,至少偭岘还与这里同处一片绿洲。先带着人马到那里查明情况,我们才有可能再对arcosanti的老巢下手。这并不是你随嘴说说就能办到的,科学小子,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情报,与这个世界里的抵抗力量设法联系只是次要的。我首先得弄清邦联的那些家伙与你的研究所里到底搞了些什么勾当。”于芳一字一句道。
“是啊,也就是说等你们两个达到了目的,到时候一走了之也是无关紧要的吧,”一旁的前指挥官契基尔揽着步枪半睡半醒地说道,“等到了地方以后,真正该为这支队伍考虑的人,还得是我自己。”
过了一段粗糙、而又泥泞的小径之后,林地在即了。从这里开始,于芳果断带头停下了吉普车,将消音手铳上膛,带队往林中弃车步行。紧跟着熟悉地形的江明的步伐,众人很快在一片多石的土坡上埋伏下来。透过斜坡,另一片码头上的寂景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一个大商港,”突击队员费泽捂着腿在一旁喘息道,“不过封锁得很严------因为arcosanti式贸易的船只总是出现在附近。但愿那场爆炸有让他们慌了手脚。”
“任何人都会的,”于芳举起了望远镜,目光停留在车少人稀的码头外一座哨兵林立的岗楼上,“那种爆炸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先照顾好外线的游动哨,高处的就交给德尼亚琴科来办吧。”
“遵命。”m.χIùmЬ.CǒM
德尼亚琴科接过队友递来的一把7.62毫米m3夜视卡宾铳,用这缴获的消音兵器换下了自己的莫辛纳甘步铳,往土坡的另一侧摸去,一如既往地找起了狙击点。
这时,码头外围搁满了废船的空地上,正驻足着几个受惊的伪爱兵丁,远远地观望着天边的异动。不过,从这个距离不可能看得清楚,因此他们一时半会儿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趁那些灰衣装扮的身影都紧盯远处议论纷纷的一刻,于芳带着工兵谢尔盖和契基尔绕到空地前的一侧,依托着近旁横陈的废弃木船作掩体,三个人同时向分处一边的日矅哨兵摸去。说时迟,那时快------抓住他们摸出掩体的一刹,已然就位的德尼亚琴科手起枪发,在他们行将进入哨兵视线的前一刻,“啪!啪!”两枪,高处岗楼上的两名敌军立刻应声而倒。同一时间,另两个正驻足观看爆炸的伪爱兵也被于芳等人冷不丁拖进了黑暗当中。
恰在此时,岗楼边的一座快艇登记处的小楼上,一名穿戴着灰色宽檐帽、灰衣上带着金黄面饰的人影正抽着烟走到阳台边,高高地俯视着码头上的寂景------是一名邦联的指挥官!
“‘货品’们都装载好了,长官。”此时一个日矅兵背着枪在阳台下报告道,将手直指海边熙熙攘攘的船影。
“嗯,非常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邦联的指挥官看着船上一大片被捆绑着的异族人,又望望身后天边的那一片火红,不紧不慢道,“你们的指挥官看起来遇到了点麻烦。”
“是的,从刚才起就没有回音了。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日矅兵低身道。
“保持警戒!”
“是!”
指挥官吩咐完后便转身推门而入,又在小楼内整理着些什么。
此时的于芳在废船后放下尸体,慢慢地端着消音手铳往那座临海的二层建筑靠近。而契基尔则领着谢尔盖从港口内线的侧翼插入,凭着里边一地的货堆杂物愈发深入。
现在,码头尽头那一片坐满乘客的大船已经在望远镜里依稀可辨了。不出所料,染满鲜血的甲板、鞭痕累累的囚徒、手执皮鞭的邦联和日矅兵丁······又是一批运往arcosanti死亡航线的运输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于芳此刻愈发狂跳的心头酝酿着。
暗自酝酿之余,她已经悄然一步贴上了那座小楼的墙角。一名日矅护兵刚刚走过,头顶是一道通往二层的悬空廊道,楼内传来发报机的声音,还有arcosanti语和日矅语混杂的通讯声。
从另一侧贴上来的契基尔和谢尔盖抬头往窗里一看,整整一拨邦联护兵和日矅兵正在屋内的大厅里进餐、聊天。契基尔给谢尔盖递了个眼色,迅速会意的工兵马上拿出了一枚rgd-33手榴弹,暗暗地作好了准备。
与此同时,楼顶的那名邦联指挥官也再次走上了阳台,略带不安地环顾货船那边的情况。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躲在梯下的于芳猛然探身一枪,那个旋踵折回到指挥官跟前的日矅兵顷刻在沉闷的消音枪响下一声惨嚎,翻倒在货物堆里。
“呃?!”警觉的邦联指挥官瞬间掏出枪来,循声往阳台下望去。
他的目光刚落在那个日矅兵的尸体上,于芳已经从走道下方一个滚地球跃出,电光火石之间,这名指挥官已经在第二声枪响下嚎叫着翻过了阳台,高高地摔落下来。
响声又惊起了屋内的一大片人影。看准这一瞬的时机,工兵谢尔盖猛然向屋子里甩出rgd-33手榴弹,破窗而入的手榴弹“轰!”地一声将整片房屋卷入一团烟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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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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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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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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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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