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于芳越思忖眼下的情形,越觉得有必要和契基尔这个游击队队长划清界限。很明显,此人不仅是个地道的反抗者,还是个对胜利过于乐观的指挥官,这种乐观很可能会在这样的绝境下给他们自己招致灭顶之灾。而事实已经证明,他们早已腹背受敌,只想拼了命地吃掉眼下的目标,来为这个深陷战争泥潭的绿洲作最后一搏。这虽然看似勇猛,但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芳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举措下的牺牲品,至少现在还不想。
往前推进了一会儿,眼见林子里的各种被切割过的木墩越来越多了,经验丰富的狙击手达尔•德尼亚琴科在前面摆手示意------已经进入伐木场外线了!
“当心点,这附近有日耳曼军巡逻队------”他悄声地对于芳提醒道。
果不其然,从这一带仅仅往前行进了数米,视线中便亮起了几道刺眼的手电灯光,在夜幕的黑暗下辐射出阵阵光晕。每一道灯光的后面都有依稀可辨的人影在漫步,有身穿青灰色作战服的日耳曼士兵,也有头戴黑色钢盔、深黑制服着装的步枪手。后者的身上臂缠的╬字旗袖章表明了他们是日耳曼亲卫军的人。xiumb.com
“走这边!”一旁的珍娜趴下来钻进一堆捆扎好的木材背后,向众人招呼。
木材的另一边有一个肩挎kar.98k步枪的日耳曼军士兵,正背靠木材,打着盹儿。
达尔•德尼亚琴科慢慢地张开双臂,从后面一把环住了日耳曼兵的脖子,用力一扭,便将那具逐渐瘫软的身体拖进了木材的阴影下。
“保险起见。”旁侧的工兵谢尔盖•季里连科摸上前来,拿出手雷在尸体的身上鼓捣了一番,临时布置了一个绊雷陷阱,“等另一边的女士们发现这具尸体时,可不能给他们尖叫的机会。”
“这我可不能保证。”德尼亚琴科拉了下枪栓,说。
此刻,木材林立的伐木场上除了游动或静止的哨兵以外,在距离这边200米以外的开阔地上还有一座看似废弃的农庄,旁边还有带棚子的伐木工厂相邻而建。场地的中央飘荡着猩红的╬字旗,以及一种红底蓝条状的旗帜,旗上的蓝条呈令人熟悉的“x”状,条子上落满了整排的白星------那是货真价实的邦联旗!
“这个地方果真是a萦联军共同管控的地界啊······”于芳望着这面本应在南北之战时就已消亡的旗帜,一想到它属于一个早已消失的绿洲,便又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你是对的,如果绿洲对于那些人而言已经不再安全的话,至少从掩蔽的程度上而言,这里是最好的藏身所。”珍娜悄然的低语在这时打断了于芳的思路。
“呣,关于你们说的这帮名叫‘爱因斯坦研究所’的家伙们,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他们------如果他们人真的在这儿的话?”德尼亚琴科端起手里的莫辛纳甘步枪,问道。
“我猜是暗杀,或者绑架之类的。”工兵谢尔盖在一旁扶了扶头盔,道。
“是后者,”于芳说,“别小看了他们,他们和我一样具备22世纪公民的特质------那种足以让这里的人们羡慕的特质。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能够改写历史的方法,这是我离开这儿的唯一方式,也是唯一能够帮助你们改变战局的方式。”
“嗯哼,你是未来人,你说了算------”德尼亚琴科耸耸肩道。
“这样吧,你跟我从两翼寻找缺口,工兵在后面掩护,顺便照顾好珍娜。我们一发现出路,就向你们发信。”于芳吩咐道。
“哈,你说她?”谢尔盖惊异道,看了身边面无表情的珍娜一眼,“她不照顾我就算好的了。这孩子从来不需要什么照顾,确切地说------她讨厌这样。”
“讨厌也是没办法的事。命令就是命令,对吧?”珍娜扶额道。
“好了,先让自己安分一会儿吧。待会儿有你疲于奔命的时候------”德尼亚琴科不以为然地对谢尔盖低语了一句,便动身钻出了掩体。
于芳和德尼亚琴科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摸到了前方的另一堆木材后。从这里,他们可以很好地看清农庄周围的情况了。
“一共八名游动哨,外线五名,内线三名------”德尼亚琴科透过准星,一边观察着敌情一边耳语般地向于芳作着报告,“农庄和伐木厂的周围还有固定哨若干,少量装备日耳曼军最新型的mp43冲锋枪,室内人数尚不明确。请求下一步指示------”
“我们不能在这一带跟他们交火,这会惊动这一整个区域的敌人,更会危及契基尔他们的行动。除了我的消音枪械以外,暂时什么枪也别用,等到了撤离的时候再说------”于芳如是说道,便又在敌人的探照灯光拂过的一刻冲出掩体去。
伐木场中央的障碍物较多,加之夜里能见度又低得可怜,直到于芳二人跑到一处隔空的木板下,匍匐下来的时候,远处的日耳曼军巡逻队还是没有及时地发现他们的踪影。
小心翼翼地,于芳跟在轻车熟路的德尼亚琴科后面,穿过木板的阴影爬行着。头顶的这层隔空木板上装满了一成捆一成捆的原木,透过木材间的空隙,还能隐约看见漫步着的日耳曼军士兵三三两两地走过,不时传来日耳曼语的沉吟声。
一番有惊无险的潜行过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横穿开阔地的河流,隔在了通往农庄的路上,像条水的分界线一样,将伐木场一分为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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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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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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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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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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