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声音,吕本此时却没什么心思搭理,而是在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到了李善长,毕竟二人往日从来没有交集。
“你先领李大人去偏房,我马上便去!”
吕本吩咐下去后,这才有时间看向李泰,喝到:“把人先押下去,东西呈上来!“
一人将李泰桌上写满了字的纸张递上去给吕本,另有差役带着镣铐走近李泰。
吕本随意的朝着纸上看了一眼,随后便是脸色大变,怒道:“好啊,还真敢戏弄本官,来人,先将此人给我押近水劳,大刑伺候,等我见完李大人再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吕本也是知道轻重缓急,虽然被李泰纸上所写的东西气的头脑发昏,却也知道去接待李善长更重要。
只是吕本没想到的是,一声爆喝突然从衙门外传来。
“吕大人,你好大的威风啊,怎么老夫刚一进门,就听见你要让别人生不如死?”
吕本听见这个声音,脸上更是慌乱,反倒是李泰脸上的笑容则越发灿烂。
“李首辅,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吕本再顾不得李泰,急急忙忙的从高台上下来,简单的整理官服后,便去门口迎接。
不过片刻,李善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李善长阴沉着一张脸,先是在大堂中扫视一圈,确认李泰和朱标尤其是朱标似乎并未遭受什么刑法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朱标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吕本,只怕他李善长也顶不住朱元璋的怒火。
“无罪,吕大人既然是在办案,我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让我看一看?”李善长强压这怒气问道。
吕本却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哎呦,李首辅说笑了,我这里有什么案子,不过是抓了两个贩卖私盐的下贱盐贩子,都是些活该被诛九族的下三滥,只怕会污了李首辅您的眼!”
吕本根本没注意到李善长那已经黑如锅底的脸,依旧笑着说道:“李首辅你何不移步偏房,我命人备下酒席,今日我便与李首辅您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哼!”李善长冷哼一声,突然推开吕本稍微有些臃肿的身子。
吕本不解,急忙跟上李善长的脚步,嘴里还在呼和着差役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两个犯人押下去,先打没半条命再说!”
“大胆!”
李善长的一声爆喝,别说是走进的差役,就连吕本都吓得浑身一抖,哭丧着一张脸看着李善长,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也就在这时,李泰突然笑嘻嘻的抬起还带着镣铐的手,说道:“爹,孩儿被人铐起来了,实在是不方便请安,还请老爹见谅!”
“混账,谁让你多嘴冒犯李首辅,还真是找死是不是,我……你刚刚说什么?”
吕本先是大怒,他就怕这两人看不懂情况在李善长面前多说什么,所以一直想把李善长引到偏房去,可是刚刚发了一通火,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震惊的看了李泰一眼,又转过头看向李善长那如锅底一般的脸。
“噗通”
吕本瞬间跪倒在李善长面前,即便如此,脸上依然还挂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吕大人,你刚刚可是想要将我的儿子打没半条命啊?”
李善长阴冷的语气,几乎令吕本有些毛骨悚然,可是这还不算完。
“吕大人刚刚说活该诛九族的下三滥,说的又可是我儿子啊?”
吕本一张肥胖的大脸上此时已经满是冷汗,面如死灰,犹如下了十八层地狱一般难看。
他怎么也想不到,朱樉命他教训的人,原本以为可以任由他拿捏的角色,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李善长的儿子。
可突然吕本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突然一转,他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李首辅,你怪不到下官头上,这是秦王朱樉命下官做的!”
“秦王?”李善长一愣,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是怎么和朱樉有牵连的。
而李泰却是面露了然之色,他早就猜到了针对他的最大可能便是在富乐院起过冲突的秦王朱樉。
至于朱标,此时的脸色远比李善长还要难看。
富乐院那一天他就想回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却一直没有腾出时间。
“没错,都是秦王让下官这么做的,李首辅,你也知道,下官根本不敢拒绝秦王殿下的命令,不然我要是知道这位是李大人家的公子,就是借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得罪啊!”m.χIùmЬ.CǒM
说着,跪在地上的吕本突然转向了李泰的面前,丝毫不顾及面子,疯狂的朝着李泰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喊着“李公子大人大量!李公子大人大量!”
这吕本也是个人物,为了保住乌纱帽,竟然能丝毫不顾及他三品大员的身份,朝着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磕头认错。
李泰面露不屑,却依然侧过了身子,不接受吕本的磕头,只因他身上终究穿着那身绣着孔雀的三品朝服。
李善长倒是想那么多,在大堂上看了一圈,突然被刚刚吕本盛怒之下扔到地上的纸吸引了兴趣。
他看的清楚,那上面的自己正是李泰的,他见过很多次。
弯腰捡起后,照着纸上所写一字一句的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念完第一句,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而朱标更是听的震惊。
早在富乐院时,他已然见过李泰的诗才,可那首纳兰容若的菩萨蛮终归写的是风花雪夜,男女情事,并非朱标所写,而这一首名垂千古的石灰吟,却是彻底将朱标镇住了。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当听完后半阙,朱标心中更是涌出一种豪情壮志,配合上今日莫名其妙被人押到公堂上的憋屈情绪,恨不得直接拔剑将这吕本一剑刺死。
也就所有人都被李泰这一首石灰吟震惊住的时候,衙门外突然“轰!”的一声巨响。
再然后又是一差吏,灰头土脸的脸上挂满慌乱和泪痕的跑了进来。
“吕大人,吕大人,不好了,有一群人拉过来一门火炮,把咱们衙门大门给轰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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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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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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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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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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