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没有宵禁,即便是有,大概率也管不到秦淮河,自南朝开始,秦淮河便是名门望族聚集之地。
这般繁华持续了几百年都未曾衰败,当年朱元璋打下应天府后,更是靠着秦淮河畔的风情业便筹措了足够的军饷,可见此处富庶。
李泰拉着朱标拉到秦淮河畔时,已经是亥时,在这个缺少娱乐,就连油灯都是个不小花费的年代,寻常人家早就安眠了,可此时的秦淮河,却是灯火通明。
河中停靠着数不清的花船画舫,衣着轻纱,身姿曼妙的姑娘们站在船头,或是起舞,或是唱着吴侬软语的小调。
程朱理学虽然自南宋便已出世,但在明初时尚还未成为儒学主流,此时的社会风气还很开放。
船上的姑娘看见岸上李泰生的俊俏,竟然还时不时的调笑两句吹两声口哨让李泰上船。
李泰倒是没什么反应,这才那到哪里,比起后世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可朱标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羞的眼睛都不知道往那里看。
朱元璋已经给朱标订下了亲事,乃是常遇春的长女,只不过要明年才能完婚。
因此,以老朱对朱标的严格要求,以及从小以来接受的儒家教导,此时的朱标甚至于还是个雏。
“李兄弟,你带我来此处是干什么?”
实在是受不了姑娘们炙热的目光,朱标拉住前方李泰,表情有些窘迫的问道。
“不是你说你心情苦闷,想要喝酒么,这全应天府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喝酒的么?”李泰十分自然的说道。
朱标顿时语塞,几次张口,却还真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任由李泰带着到处闲逛。
而李泰来这里当然不是真的为了给朱标找一个喝酒的地方,而是打算进行一次市场考察。
毕竟挣钱这种事情,肯定是一种商业行为,总是需要了解一下商业市场的。
而整个应天,乃至于整个大明,又还有什么地方比秦淮河有更繁荣的商业市场?
偌大的一条秦淮河当然不可能只有风情产业,街边同样有摆摊的商贩,售卖商品琳琅满目,两边更有装饰奢华的酒楼客栈。
晚上没吃饭,李泰正是饥肠辘辘,寻见一家食客不多的面摊便拉着朱标坐了下去。
“店家,两碗素面!”
那店家老汉应了一声便转身做面,而朱标反而又是不解的说道:“李兄弟,不是说要去饮酒,一旁便有酒楼林立,为何又来此处?”
“呵呵,黄兄这就是有所不知了,真正的美食肯定是在市井之中!”
李泰随意敷衍着,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素面,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嗯,难吃……
若是好吃,也不至于就这么几个食客。
只不过李泰本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来,而是对着那店家问道:“老丈,你这小摊生意如何啊?”
那老汉看了看,再无其他客人,索性直接坐到了二人对面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勉强够养活一家人。”
“嗯,面条寡淡了些,若是再多放点盐,想来生意会好上一些。”
说话的是朱标,他吃了一口面后非常诚实的给出了评价。ωωω.χΙυΜЬ.Cǒm
老汉闻言,有些不满的说道:“嘿,你这后生知道什么,谁都清楚油盐多的东西好吃,可我这小摊子,一碗面只卖三文钱,那有钱放那么多调料。”
“咱这大明的盐很贵么?”
“贵,怎么不贵,不止是盐贵,税也贵。”老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李泰还没有什么反应,朱标却是听的一愣,不解的问道:“税收很多么?不该啊,圣上下的规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
“咱家也不清楚,反正隔三差五便有人过来收税,每次倒也不多,可来的未免也有些太频繁了些!”
听着老汉说话,朱标顿时勃然大怒,怒道:“天子脚下,竟也有人敢假借圣上的名义胡乱苛捐杂税,在百姓的身上敲骨吸髓!”
却是朱标误会老汉所言,以为是有差吏假借收税的名义行横征暴敛之事。
朱标的话说的严重,李泰反倒是嗤笑一声,惹得朱标不解。
“李兄,何故发笑!”
李泰依然摇头笑道:“黄兄,你未免太过天真了,这可不是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而是事实如此?”
朱标闻言眉头一皱,低声问道:“此言怎讲?”
“黄兄刚刚所言确实不虚,圣上规定商税三十取一,但这只是商税,却还未算上各种市税!”
“就比如说官店钱便是圣上还未称帝时便已经开始收取,还有各种如酒醋税,渔课税,地契税,牙税,过桥税,车马税,香税,油布税……林林种种,这些税收名目虽不是商税,却同样加在了商户的身上。”
李泰说了一大堆,那老汉则是拍着巴掌说道:“对对对,就像是这小哥说的,乱七八糟的税一大堆,这生意能不难做么,唉!”
老汉叹了一口气,随后见有客人到来,便起身去下面,留下朱标陷入了沉思。
“李兄弟,这天下商户真都如这老汉所言一般?”
李泰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也是不尽然,税目虽多,但税额却很低廉,寻常摊贩难以支付,可对于那些大酒楼和青楼来说,只怕随便一位宾客的酒钱就够抵了。”
朱标听的却有些郁闷,闷声说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富者愈富,贫者越贫?”
李泰有些诧异的看了朱标一眼,随后赞同的说道:“是啊,我若是掌权者,定然要将这些杂七乱八的税目统一收取,便已门肆摊位所占地的大小来定别不同级别的税款,如此一来一是方便统一管理,二是可以减轻贫困商户的负担。”
朱标听着顿时眼前一亮,恨不得心中立刻回家写上一份奏章呈到朱元璋面前。
可是下一秒却见李泰往桌上扔了十枚铜钱后便又一次起身,朱标急忙跟上并问道:“李兄,咱接下来去哪里?”
朱标已经开始并不抵触跟着李泰瞎逛了,随便吃了一碗面,就能有所收获。
而且跟李泰交流,可比在皇宫里闷头苦读圣贤经典有意思多了。
只是却没料到李泰的回答瞬间令朱标脸色大变。
“这秦淮河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去青楼去看一眼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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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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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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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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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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