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打一架,我赢,你放我的人走,我输,所有人任你处置。”
乞罗生怕狼王答应,抢着道,“大王不要答应,姓蓝的小子定又想耍什么花招。”又冲灯草道,“你们已经输了,打不打这一架,都得任我们大王处置。”
“未必,”灯草道,“我们拼死一博,就算以一博一,你们也会损失五万人,更别说,杀两个,我们还赚一个,这笔账狼王算过没有?”
狼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如今只是你与我相博,不损一兵一卒,难道不是好事?”
狼王神情莫辩,打量她半响,方道,“我们打过架,你输了。”
“上回输了,这回不见得会输。”
“你输了,所有人任本王处置?”
“是。”
“也包括你。”
“当然。”
“本王有个条件。”
“说。”
“我知道你们大楚人把忠烈看得比命还重要,你输了归我,但不能求死,能做到吗?”
“我不会死。”
“你上回就寻死了。”
“但我没死成。”
这倒是真的,因为没死成,所以她才给他找了这么多的麻烦。
狼王点点头,打马上前,拔出大刀,“来吧。”
刘震宇和祈明担心的看着灯草,“蓝将军。”
“不用担心,”灯草低声说着,拍了拍红云,往前走去。
狼王有意要在众目睽睽下灭灭灯草的威风,女人太喜欢逞强,便不服从管教,他要赢她,还要赢得她心服口服。因此一开始做出谦让的姿态,等灯草先进攻。谁知灯草一点也不客气,上来就挥剑砍向他的坐骑。
灯草骑的是匹矮脚马,自己个头也不高,长剑挥出,刚好剑在马腿上,通体乌黑的宝马受惊,扬蹄嘶鸣,狼王被它拱得差点翻下来,气得头顶冒烟。大刀一横,也朝灯草的坐骑砍去。
他是硬功夫,势如破山,一刀能把红云劈成两半,可惜那刀伸出去,连红云的马腿都没碰到。
灯草往马肚子底下一钻,长离从另一侧伸出,刺中狼王坐骑的另一条腿。两条腿流血不止的宝马哀嚎着后退,狼王十分珍爱自己的坐骑,见它接连受伤,脸都黑了,大喝一声,身子腾空,掠到红云背上,双手握刀柄,狠狠往斩向马头。
灯草从马肚底下钻出,顿时魂飞魄散,“你敢!”
她抱着狼王一条腿,用力一拖,狼王那一刀没劈下去,被她拖得落了地,他压在灯草身上。
“你输了。”他说。
“未必。”灯草屈腿一拱,狼王侧身滚开,灯草趁机爬起来,抖了抖长离。
两人落了地,反而更谨慎了些,盯着对方,都迟迟没有出招。
祈明的手不觉握成了拳,低声问刘震宇,“你说蓝将军能赢么?”m.χIùmЬ.CǒM
刘震宇看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很信她?”
“我信,”祈明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蓝将军一定能赢。”
场中两人短兵相接已经过了十几招,灯草的剑快,狼王的刀也快,带出团团光影,一时间看不出谁占上风?
刘震宇眉头皱起来,“狼王这刀法……这厮定是拜的大楚刀客为师。”
祈明,“怎么说?”
“漠北刀法粗放,都是些野路子,虽然刚猛却不灵活,咱们和漠北兵打仗,输在体力,赢在招法。狼王的刀法不一样,刚中有柔,也够灵巧,能粘住蓝将军的剑。”
祈明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的打斗,果然如刘震宇所说,灯草的剑虽快,却总能被狼王的刀缠住,一时半会相持不下。这么看的话,倒像是灯草处在下风,他手心里冒了汗,拳握得更紧了。
刘震宇的点评很中肯,与漠北人拼招法,大楚赢,拼体力,大楚输。打了这么久,灯草的体力在慢慢消耗,而狼王依旧精神抖擞,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决心。
突然,他腾空跃起,玄铁大刀在半万闪出数道光影,虚虚实实的笼在灯草头上。
刘震宇大惊,“将军小心!”
灯草被那雪亮刀光闪了眼,错步闪开,却慢了一拍,刀锋斜斜劈在她头上。
祈明惊得心跳都停止了,纵身往前,大叫,“将军——”
刀劈开了灯草的头盔,却没有伤到她的人,头盔落地,碎成两半,灯草咬着唇,眼底有了猩红,这厮竟敢劈烂她的冑甲,这可是当初在平西郡的时候,萧言锦亲自为她做的。
她暴喝一声,发带崩断,青丝在风中狂乱飞舞。
狼王看着她那双含霜的黑眸,不知怎么莫名有点心惊。
灯草长剑划地,拖出一道深深的印子,朝狼王奔去,“你还我的盔来——”
她来势汹猛,狼王一时竟不敢与她硬拼,侧身躲过,横刀护在胸前。灯草飞身上树,在枝头轻轻荡了荡,身子平掠,手中剑极快的挑出数朵剑花,在狼王肩上和后脖上刺了两个洞来。
狼王骇然转身,灯草却不落地,随着他也转了身,长剑再度刺下,另一边肩膀也刺了道口子。
这是什么武功,不但狼王愕然,连刘震宇也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像轻功,却更像是在飞,灯草始终在狼王头顶,占据着高空优势,狼王的刀伤不到她,她的剑却屡屡刺中狼王。
祈明不禁喝彩,“好!”大楚士兵也纷纷鼓掌。
天黑下来,两边的士兵都点起了火把,谁也不愿错过这场精彩的打斗。
狼王在灯草的强势进攻下,连连后退,最后竟摔倒在地,眼看灯草又一剑刺来,漠北士兵大喊,“大王小心!”
然而预料之中的剑却没有刺下来,掉下来的是灯草本人。
她摔在狼王不远的地方,撑着爬起来,嘴角却有血溢出来,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用内息过度,被反噬了。
狼王反应很快,立刻跳起来,举刀砍向灯草。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箭破空而来,打在刀上,弹出老远,狼王的大刀也因此顿了一下,灯草趁机跑开。
远处传来萧言锦的声音,“蓝将军,你没事吧。”
“没事,”灯草将涌到喉咙口的一口血咽下去,响亮的答,“我差一点就打败了他。”
“蓝将军好样的。”
狼王听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对话,愣是从中听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暧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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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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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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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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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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