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恶狠狠的扑上来,冷锋缓缓抽出剑,冷冷道,“我看谁敢动?”
灯草也上前来,手里扣着弹弓,瞄准衙役们,语气倒是和冷锋一模一样,“我看谁敢动?”
冷锋克制着没朝她看,握剑的手却是微微颤了一下,若不是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他保不齐会笑出声来。
被他们护在身后的萧言锦没有说话,唇角微勾,却是笑了。他从来不拘着她,在他身边,她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只要她喜欢,只要她乐意。
知县公子见一个瘦弱小子也敢朝他们放狠话,气得脸都白了,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犯拿下!”
衙役们抖了抖锁人的铁链,冷锋手腕一动,挑了个剑花,正要有所动作,就听灯草说,“慢着!”
双方皆是一愣,齐齐看向她,灯草凛着小脸,“出去打,打烂了东西算谁的。”昨日在酒楼赔了银子,虽说萧言锦不在乎,但她心疼。
萧言锦终是不厚道的笑出声来,“说得在理,出去打。”
冷锋收到命令,剑斜斜一劈,白光一闪,站在最前面的衙役公袍被划了道口子,吓得他连忙后退,其他人也跟着往后退,瞬间就退到了门外。
街边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边看边窃窃私语。
“外乡人惹上猪公子,真够倒霉的。”
“可不是么,有知县大人撑腰,猪公子怕过谁?”
“这几个外乡人何故惹着猪公子了?”
“昨日在丰庆酒楼,猪公子强抢一个姑娘,被那位爷坏了好事,这不,今日一早就上门找麻烦来了。”
“……”
萧言锦扫了一眼那几个衙役,“今日爷得空,陪你们上衙门走一遭也不碍,不过得等爷吃了早饭再去。”
“你一个人犯还敢提要求,以为这庆州城是你家后院呢?”猪公子不屑的冷笑,手一挥,“把人抓起来。”
四周百姓都在看着,衙役们平日里也是做威做福惯了,哪丢得起这个人,听到命令,立刻上前拿人。冷锋身形没动,只转动手腕,明媚的阳光里,剑影快得看不清,只听到衙役们声声惨叫,等那团光影停下来,百姓们定睛一看,所有的衙役公袍全都被划了一道长口子,破布在晨风里飘扬着,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却没伤及皮肉,让他们发出惨叫的是灯草的弹弓,虽说是石子,打起来也是真疼,见此情景,猪公子便知道,哪怕衙役们都上,也不是冷锋的对手。
无论怎样,横竖不能没了脸面,他吩咐衙役,“你们把人看住,别让他们跑了,我回去搬救兵!”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萧言锦微微一晒,扯了扯灯草,与她并肩走在前面,冷锋执剑走在后面,众衙役则跟在后头。前面的人悠哉游哉,似闲庭漫步,后头跟着的却满脸戒备,如临大敌。有好事的百姓也跟着挪步,继续跟着看热闹。
南方的早点胜在精致可口,不像北边,除了馒头包子就是花卷,虽个大厚实,但味道着实没有南方的好。灯草小心翼翼接过香糥的马蹄糕,一口咬上去,入嘴即化,还不沾牙,跟在萧言锦身边久了,吃过不少好东西,慢慢的也能品出一些味道来,不似从前,吃什么都觉得没有馒头好吃。
“好吃么?”萧言锦问。
灯草点点头,扭头又看对面摊子上的小馄饨,萧言锦便带她过去,“三碗馄饨,多加香油。”
摆摊的妇人见他们后头跟着衙役,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惶然的应了声,冷锋放了一锭碎银在桌上,那妇人便不再犹豫,麻利的煮了三碗馄饨端上来。
灯草心急,拿起勺就往嘴里舀,萧言锦想制止却是晚了,灯草被烫得舌尖一麻,小脸皱巴在一块,萧言锦捏着她的下巴,“烫着了?”遂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含口水缓缓。”
灯草听话的含了一口水,眉头揪着,腮帮着鼓鼓的,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
萧言锦端过她的碗,拿勺子轻轻搅了搅,又吹了吹,再放回她面前,温声道,“慢些吃。”
冷锋嘴角却抽了抽,眼观鼻,鼻观心,跟没看到似的。
吃完了早饭,在众衙役的护送下,萧言锦一行人到了衙门。
知县大人坐在堂上,对着站定在地心里的三人重重拍了醒木,“大胆,见了本老爷,为何不跪?”
萧言锦道,“没犯事,为何要跪?”
“你昨日在庆丰酒楼,强抢民女,还打坏酒楼的桌椅,可有此事?”不等萧言锦开口,指着酒楼的伙计问,“你认一认,是不是他打坏了你们酒楼的桌椅?”
萧言锦望过去,伙计却是目光躲闪,声音细细的,“是。”
一眼便知,这小伙计是被那个猪公子给威胁了。
接着,又有两人出来作证,证实萧言锦昨日见色起意,对卖唱姑娘图谋不轨。
萧言锦目光一转,见猪公子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冲他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见萧言锦不说话,知县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醒木,“人犯,你可认罪?”
萧言锦呵的一声笑,“你连我姓什名谁都不知晓,便要定我的罪,大楚怎有你这种糊涂官?”
“放肆!”猪公子大喝一声,“来呀,对大人不敬,大刑伺侯!”
众衙役高喝,“威武——”作势要搬刑凳,冷锋拔剑,“不怕死的就来。”m.xiumb.com
衙役们势拿得足,却无人敢上前,他们不但怵冷锋,也怵灯草手里的弹弓,毕竟是吃过亏的。
知县气得瞪眼,“反了不成?”
就在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叫了一声,“大人,冤枉啊!”
众人望过去,却是那卖唱姑娘从人群里挤出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大人,小女子姓赵,名嫣儿,与爹爹在庆州城里卖唱为生,昨日非礼小女子的不是这位公子爷,”她指着猪公子,“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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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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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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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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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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