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卢婉出院。
当晚,绥靖哲联系了李震。
电话刚接通,绥靖哲还没自报家门,李震就认出了他。
“绥先生,想好了?”
绥靖哲没有立即说话,迟疑着问道:“你上次说的,能确保万无一失?”
绥靖哲如此问,在李震听来,他便是动了心。
“绥先生,做大事不拘小节。你问问你自己,为了那个女人,你现在过得开心么?要是不开心呢,就努力得到她,实在得不到,毁掉也无妨。”
这是他的逻辑。琇書蛧
盛家轩喝道:“你要是敢对婉婉做什么,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李震笑了,“啧啧啧,我不会对你的女人怎么样,我现在只想跟绥先生好好合作。咱们啊,有情人终生眷属,何必躲在暗处舔舔伤口呢?”
绥靖哲又沉默下来。
李震以为他是在纠结,尽情地怂恿,“听说卢婉已经出院了,你还在等什么?难不成等他们珠胎暗结?”
他反讽了一句。
“具体怎么做?”
绥靖哲装作不懂问道。
“简单,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他将那个计划再次说了出来。
“好,我且信你一回,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到婉婉,我绝对不放过你。”
绥靖哲又下了最后一次通牒。
挂断了电话,绥靖哲立刻给盛家轩发了消息。
【鱼儿上钩了。】
第二天一大早,盛家轩在上班的途中遇到了李震。
分岔路口,他用车拦住了盛家轩的去向。
“盛总,好久不见啊。”
他从车上下来,脸上的淤青还未消散殆尽,留下一块一块的印痕,显得格外的扎眼。
盛家轩蹙眉,“你想做什么?”
李震笑了,“我说了,你会满足吗?”
他话里有话,但听着就不是好话。
盛家轩没有戳穿,他抿着薄凉的唇,脸上是千年的寒霜。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麻烦你不要再纠缠不清。”
“可我该说的还没说呀,轩,你总得给我机会表达自己不是么?”
李震开始胡搅蛮缠。
盛家轩微微地舒了一口气,他露出一抹无奈,“要怎样你才肯放手?”
李震又笑了,他抬腕看了看时间。
盛家轩的表现让他很满意,看来,他的纠缠起了作用,高高在上的盛氏总裁,原来最怕的就是被人纠缠。
他像是掐住了盛家轩的七寸似的,冲他眨了眨眼,“晚上七点,老地方见,我当面告诉你。现在呢,离上班只有二十五分钟了,我知道你一向守时,就不打扰你咯。”
他说着,让了道儿。
盛家轩驱车正要过去,他又扯着嗓子叫道:“别忘了时间哦,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盛家轩从后视镜望出去,便看到李震那张得了逞的脸。
他笑得很肆意。
待盛家轩的坐骑消失不见。
他给绥靖哲发了消息。
“我这边已经搞定了,你那边呢?”
“我也搞定了。”
很开,绥靖哲也回复了消息。
万事俱备,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晚上六点,盛家轩驱车直奔春禾酒店。
与此同时,卢婉也打了车朝春禾酒店驶来。
酒店大厅,李震坐在那里,瞧着二郎腿,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房间我都开好了,记住了,别弄错了。酒水我已经安排人处理好了。好事就在眼前,关键时刻,你可别掉链子。”
他冲绥靖哲说道。
绥靖哲戴着墨镜,一脸桀骜,他盯着窗口,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让人觉得他内心甚是焦灼与不安。
“我可以。”
许久之后,他给了李震答复。
六点半,卢婉先到。
她一身白裙朝这边走来,李震发现了,冲绥靖哲吹了个口哨。
绥靖哲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而李震已经背转身躲到了另一处。
“婉婉,你来啦。”
绥靖哲迎了上去,一脸的拘谨,他看向卢婉的眸子里有光。
“到底什么事?非要来这里说?”
卢婉不解地问道。
“这么久没见,难道你就不想我?”
“绥靖哲,你要是再乱说话,我走咯。”
“别别别,好不容易跟你一起吃个饭,你怎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了,我保证,再也不乱说话了,请——”
他像一条大舔狗一般殷勤地讨好着卢婉。
远处角落里,李震看着这一幕,眸子里的得意就更甚了。
绥靖哲领着卢婉去了包间。
六点四十,盛家轩的坐骑也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李震见了,喜色爬上眉梢。
他快步走向门口,“轩,你来啦。”
绥靖哲一脸威严,眸光冷冽,他款步朝里走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来了这里,却还是用一贯的方式对待李震。
“咱们去包房说,这里人多嘴杂,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对你不好。”
绥靖哲扫视了周围,来来往往确实很多人。
他冷着脸,随着李震的脚步就去了包房。
两人刚落座,侍者就开始上菜。
李震很用心,每一道菜都是盛家轩喜欢的。
李震用公筷给盛家轩夹菜,但是他却一口都没有吃。
“轩,这杯酒,是我向你赔罪的。这段时间给你带来很多困扰,我心里其实也挺难过的。你知道的,我本意不是要如此。”
李震率先道歉,喝了酒,含情脉脉地看向盛家轩。
盛家轩无动于衷,他没有举杯。
李震连喝了三杯,“轩,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你喜欢我什么?”
盛家轩反问。
李震借着酒劲儿,伸手想要握住盛家轩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我喜欢你的一切。”
这话,不堪入耳。
盛家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我改。”
见盛家轩喝了酒,李震的脸上洋溢出了得意的笑。
“你怎么改,我都挺喜欢。”
他又给盛家轩倒了一杯酒。
“李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盛家轩冷声问道。
李震靠在椅背上,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家轩。
“你想知道吗?你要是这瓶酒都喝了,我就告诉你。”
他眼里的深意一闪而过。
盛家轩没有迟疑,他拎起酒瓶。
大半瓶香槟,他一口气喝完。
但很快,他在李震的期许中,趴倒在了桌面上。
“轩,你醒醒啊。”
李震伸手推了推盛家轩,可是,他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了。
瞬间,李震露出了满意的笑。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呢。”
他推开门径直走向对面的包房,伸手敲了敲门。
“好了么?”
房门打开,绥靖哲单手将卢婉抗在肩头。
“让开。”
他血红着眼,看着有揍人的气势。
“祝你今晚春宵好梦!”
李震满脸都是笑,识趣地闪到了一边,绥靖哲扛着卢婉,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电梯。
随后,他重新返回包房。
“轩,咱们回房睡觉啦。”
盛家轩烂醉如泥,早已经没了意识。
他将盛家轩搀扶起来,拖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楼上的房间。
他掏出房卡时,就听到对面的房间里传来异样的声响。
李震会意,笑得更加得意。
他搀扶着盛家轩进了酒店房间,累得气喘吁吁。
屋子里早已布置一新,满地的玫瑰花瓣,看着温馨浪漫。
不知道是玫瑰花的香味太浓郁,还是刚才这一路过分劳累,他突然觉得头有点晕。
“轩——”
他叫了一声,随即眼前一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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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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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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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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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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