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轩刚开完会,就接到了盛楠打来的电话。
助理点了餐,他正在吃饭,前台来电,盛楠来了。
盛家轩颇为意外,得了他的应准,盛楠风风火火上了楼。
她推门而入时,盛楠一脸怒气。
“怎么呢?今天不识去试穿婚纱吗?谁惹你生气了?”
盛家轩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盛楠没吭声,仍往里走,气鼓鼓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助理端来了茶水,盛楠没接,只是让助理先出去。
“到底怎么呢?”
盛家轩又问了一句。
盛楠的脸色很难看,她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盛家轩问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她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龚维泽的电话。
“维泽。”
盛楠开了口,她从沙发上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
龚维泽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刚躺下。
“怎么呢?楠楠?今天婚纱试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婚礼取消吧。”
盛楠像是做了个巨大决定似的,她说出了这句话。
盛家轩一惊,她无意去偷听盛楠和龚维泽的通话,只是,她恰巧在他办公室,他听到了这个冲动的决定。
他抬起头,惊诧地看向盛楠。
她脸上的怒气已消,变成了一抹平静。
但凡大事发生时,盛楠就是这幅表情。
盛家轩看出来了,盛楠是做了决定。
龚维泽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
“怎么呢?楠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龚维泽很诧异。
“没什么,我们不适合。维泽,我们这把年纪了,真的没有必要瞎折腾了,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回到朋友的位置吧。”
不等龚维泽说话,盛楠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还顺手将电话设置成了静音,然后丢在沙发上。
盛家轩已经起了身,他走向盛楠,站在她身侧,问道,“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呢?您为什么要取消婚礼?”
他当然知道,盛楠做出结婚的决定,不是开玩笑的。
他现在也知道,盛楠做出取消婚礼的决定,也不是开玩笑的。
正因为不是开玩笑,所以他需要知道原因。
盛楠抱着双臂,她长舒了一口气,“家轩,妈没有进入过婚姻。别人说,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妈一直不相信。但是从今天开始,妈信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我怎么会不担心你?妈,你告诉我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盛家轩着急,他想要知道原因,但是盛楠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你不用知道原因,你只需要记住,你是盛家的人,除了做自己之外,你还要顾全盛家。工作上的事,妈不会插手,感情上的事,妈也不会多问。”wWW.ΧìǔΜЬ.CǒΜ
她的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
盛家轩听了,一头雾水。
“到底怎么呢?”
他又问了一句。
盛楠走向沙发,将手机装进随身小包里。
龚维泽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但是她选择了无视。
感情很重要,但绝不是生活的全部。
龚羽溪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人跟盛家扯上关系。
“你记住妈的话就是了。不要因为任何人影响你的判断,你外公辛苦经营一辈子才创下盛氏,可不要在你手里弄没了。我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盛家轩没有多问,也没有追出去。
这是盛楠的风格,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窝在心里,自己消化,自己处理。
盛楠一走,盛家轩就叫来了助理。
“查一下老夫人今天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
助理很快去办,不到十分钟就查到了结果。
“老夫人九点约了卢小姐试穿婚纱,就在西街那家婚纱店。不过,十点的时候龚小姐去了,十点半卢小姐离开,十一点老夫人和龚小姐去了一家家常菜馆,之后龚小姐送老夫人来了盛氏。”
助理汇报了时间线,盛家轩立刻就明白了。
龚羽溪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性格,盛氏撤资的事,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损失。她说服不了卢婉继续合作,而盛家轩又不肯松口,于是,她就打上了盛楠的主意。
他立在落地窗前,眼眸越来越阴沉。
也是这一刻,他明白了盛楠的苦心。
她不愿自己的儿子为难,就选择了为难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的心情愈加的沉重。
“盛总,龚导那边一直拖着,迟迟不肯办理撤资的事宜。”
助理又说道。
“律师是吃闲饭的吗?”
盛家轩发狠似的说道。
这种事,只要律师出手,便不再是一件小事了。
“好的,盛总,我马上去办。”
助理从房间退了出去。
龚羽溪正得意时,助理告诉她,盛氏已经通过起诉方式来撤资了。
龚羽溪瞪大了眼,她不敢相信。
她不停地给盛家轩拨打电话,却意外发现,自己的电话被拉入了黑名单。
龚维泽打不通盛楠的电话,就把电话打给了盛家轩。
“家轩,你妈妈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联系不到她。”
龚维泽很着急。
盛家轩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这会儿,他心里也窝着一团火。
“龚叔叔,我妈已经跟您说得很明白了,您就别再打扰她了。”
“家轩,我不明白。我跟你妈都五十多了,只是想单纯地过一点我们的生活,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
龚维泽以为盛楠突然退婚,是因为盛家轩反对。
“那您就得问问龚羽溪呢!”
盛家轩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龚维泽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这事儿跟龚羽溪有什么关系。
龚羽溪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龚维泽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龚羽溪就哭了,“爸爸。”
但她没想到,龚维泽一句安慰都没有说,却问道:“羽溪,你是不是跟楠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龚维泽这么一问,龚羽溪混沌的大脑突然就清醒了。
“爸,怎么啦?我没说什么啊。”
她矢口否认。
毕竟,那些话,她只是暗示了一下,并未明说。
“你好好想想?”
龚维泽现在也是百爪挠心,盛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结婚是大事,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取消了。
盛家轩也不是随口胡诌的人,他既然提到了龚羽溪,那么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
“爸,到底怎么呢?”
龚羽溪预感到事情不妙,她决定问清楚。
龚维泽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楠姨刚给我打电话,说要取消婚礼。”
一听这话,龚羽溪的脑袋就炸了。
她绝对没想到,盛楠看上去温婉,骨子里却这么刚。
为了不让盛家轩为难,她选择了斩断一切。
“不会吧?楠姨怎么这么冲动?”
龚羽溪还想要遮掩,龚维泽再次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吧,你到底跟你楠姨说了什么?”
见瞒不住了,龚羽溪决定实话实说,“爸,这话真不怪我,我最近不是在筹拍那部电影吗?卢婉突然违约了,本来家轩投资了,结果,他也要撤资。前期我已经做了很多宣传,花了不少钱,现在——”
不等龚羽溪把话说完,龚维泽已经全部明白了。
“羽溪,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龚维泽气得不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龚羽溪满腔委屈还没倾诉,她亲爹已经把门给她关上了。
她愣在那里,一时间就如同个孤儿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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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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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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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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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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