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同年级的一名男老师叫住了她。
“卢老师,早啊!”
卢婉驻足,循着声音望过去。
对方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国字脸,身形匀称,身高约莫一米七。
“您好。”
卢婉客气地打了招呼。
今天是她来这儿上班的第二天,许多同事都不认识,这位跟她打招呼的男同事,她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对方好似认识她。
“卢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呀,您昨天一来,我们办公室都知道来了位猛将呢!”
卢婉谦虚地笑了笑,“您谬赞了。”
她往办公楼走去,那位男同事如影随形。
他又找了一些话来跟卢婉搭腔,还自报了家门,卢婉这才知道,他叫杨琦,教生物学科。
两人的办公室只隔了一条走廊,卢婉刚在办公室坐定,杨琦拿着一包糖果进来了。
“卢老师,我这儿刚好有人送了一包糖果,估摸着你们女孩子爱吃,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他满脸堆笑,看着很热情的样子。
“谢谢您,杨老师,我不爱吃糖。”
卢婉拒绝了,但杨琦却坚持要送给卢婉,“卢老师,我记得有本书里说,吃糖能够增加人的幸福感,给人带来愉悦,给您送糖,就是送快乐。您可不能拒绝我的祝福呀。”
杨琦口才了得,一番话说下来,卢婉没了拒绝的理由。
那包糖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卢婉并未放在心上,但随后进入办公室的每位同事,看到那包糖,都若有所思地看了卢婉一眼。
忙碌了一天。
下班时,卢婉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就巧遇了杨琦。
“卢老师,您也下班啦?”
他满脸都是笑,看着很随和。
卢婉点了点头,不愿多说话。
杨琦自来熟地跟她说着学校的事儿,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走到了一楼。
“卢老师,您去哪儿?我顺带着捎您一程吧。”
杨琦又发出了邀请,卢婉撒了谎,“我打了网约车,已经到校门口了。”
就此,杨琦才离去。
卢婉朝校门口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了盛家轩。
迈巴赫停靠在校门正对面,嚣张霸气。
他立在迈巴赫车头的位置,高大英俊,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来来去去的行人的视线。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卢婉,见她出来了,迈开脚步迎了过来。
卢婉顿时慌了。
不知为何,她本能地想要逃。
“卢老师,要不您把网约车取消了,我送您回家吧!”
就在这时,杨琦的坐骑在卢婉的身侧停靠下来。
卢婉想都没想,一把拉开了车门,就坐了进去。
“杨老师,麻烦您了,快点开出去吧!”
那一刻,她满脑子只是想要避开盛家轩,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多想。
杨琦眯缝起眼,透过后视镜朝卢婉望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深意。
而卢婉却未曾察觉。
车子从盛家轩身旁擦过,他蹙紧了眉。
车里,杨琦春风得意。
卢婉别过头,躲开了盛家轩的视线。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返身回了车。
越想越气,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就是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咽不下,难受至极。www.xiumb.com
开着车,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很快,街灯又亮了。
万家灯火,却不知哪一盏属于他。
随后,他找了一家清吧坐下,听着歌,喝着酒。
可借酒浇愁愁更愁。
“在哪儿?出来喝酒?”
盛家轩一个电话打给了绥靖浩。
他那头说话似乎不方便,隔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地址发给我,待会儿就过去。”
说完,绥靖浩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盛家轩孤零零地一个人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绥靖浩这才姗姗来迟。
他靠在椅背上,借着酒劲儿,伸手指向绥靖浩,一个字没多说,拎起一瓶啤酒递给他。
绥靖浩接过,咕咚咕咚全部喝掉。
坐下,却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还没和好?”
绥靖浩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问道。
“难。”
盛家轩吐了一个字,又灌了一大口酒。
他难,绥靖浩也觉得难。
“哎。”
他先叹了一口长气。
“你说,男人为啥非要找个女人啊?不找就不行么?”
盛家轩刚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一个相亲局上,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坏人见了都要哆嗦的刑警大队队长,却成天被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挑三拣四。
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可又不敢忤逆老爷子的安排,只能忍气吞声地应付着。
他发了一通牢骚,盛家轩没有接话,靠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绥靖浩看不惯了,从他手里夺过酒杯,“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她要是不答应,换个女人不成么?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
盛家轩朝他翻了个白眼,“婉婉只有一个。”
喝了酒,理性冲淡,感性回归,他得了后悔病,却没有后悔药可以治。
绥靖浩也沉默了。
有些人就有这样的魔力,一眼万年。
若不是他始终入不了卢婉的眼,他又怎会选择放弃?
有些话,不能说,更不能提。
提了,心就难受。
绥靖浩也不说话了,两个人闷头喝着酒。
舞台有驻场歌手,声音沙哑,唱的都是伤情的歌,两个大男人听着听着,不由得就产生了共鸣。
情啊爱啊,虚头巴脑的东西,却最挠人心。
观澜府小区门口,杨琦停了车。
“我送你进去吧。”
他很热情,而且有点过于热情。
“谢谢您,真的不用了,就几步路,杨老师,明天见。”
卢婉拉开车门下去,快速地往里走。
一直进了单元门,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回了家,陪着小鱼儿玩了一会儿,卢婉意外接到了绥靖浩的电话。
“卢婉,盛家轩喝多了,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过来一趟吧!”
盛家轩的酒品,卢婉见识过好几次。
因着早上他说的那番话,卢婉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他。
“我现在不太方便。”
卢婉找了个托词。
绥靖浩是钢铁直男本尊,他可不管托词的本意就是拒绝。
“那你方便了就过来,我有事得先走,地址马上发给你。”
他说着,挂了电话。
卢婉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很快,绥靖浩发了地址。
是一家清吧,离她不远。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等你好戏吧!”
盛家轩伸手在盛家轩的肩膀上拍了拍,他起身结了账就走。
盛家轩喝多了,瘫在沙发上,红着脸,闭着眼,很安静。
麻木的意识只剩最后一点清醒,他靠心里那点意念支撑着,他要等卢婉过来接他回家。
可,左等右等,等到他的酒都醒了,卢婉也没有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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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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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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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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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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