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是他的亲儿砸,一想到那个小东西可能会出意外,他那颗老心脏就突突地疼。
他在商海沉浮多年,早已练就了遇大事而冷静的状态。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他的亲儿子出了事儿。
红绿灯路口,盛家轩给助理拨打了电话:“调取观澜府对面超市下午四点半前后的监控,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出没?”
下一个路口,他又给绥靖哲打了电话,“带上你的人,到观澜府来。”
绥靖哲刚塞上耳塞,正要睡觉,以为盛家轩想要报今天被整蛊之仇。
“我是良好市民,打架这种事,你可以找我哥,他能代表我出面。”
他打不过盛家轩,但盛家轩打不过绥靖浩。
所以把球踢到绥靖浩那里,他不吃亏。
说完,他刚要挂电话,盛家轩冷冽的声音就带来了惊天噩耗。
“小鱼儿丢了。”
“什么?”
绥靖哲如同鲤鱼打挺,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百米冲刺一般往外跑。
小鱼儿丢了,他的干儿砸丢了?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动他的干儿子。
此刻,绥靖哲如同哪吒附体,脚底踩着风火轮,手里拎红缨枪,怒火蹭蹭地想要把那个挨千刀的戳成蜂窝煤。
超市门口。
盛家轩的坐骑抵达时,卢婉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出口的位置,正是晚间时刻,进出超市的人流很大,她小小的一团,看着特别的无助。
“婉婉。”
盛家轩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他想把她揽入怀里,却担心她拒绝。
盛家轩没来,卢婉还强力地硬撑着,这会儿被他一揽,所有的脆弱都爆发出来了,她靠在他的肩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孩子们丢了。”
自责、难过、担忧……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已经将她折磨得不行。
就在这时,李姐的电话打了过来,卢婉赶紧推开盛家轩。
“卢小姐,孩子们没有回来。”
卢婉的心,再次跌落谷底,巨大的失望像一张网将她笼罩。
“你先留在家里,这件事不要让张女士知道。”
盛家轩接过卢婉的手机,叮嘱了李姐几句。
回头看时,卢婉已经蹲在了地上。
她抱着双膝,将头埋在膝盖里,嗡嗡地哭着。
“别怕,有我在呢!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他从身后抱住她单薄的身躯,温声地安慰,将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朝他们看过来。
盛家轩却一点都不惧那些异样的目光,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卢婉,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很快,盛家轩那边,也有电话打了过来。
“盛总,监控我刚查过了,四点半左右,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出现过。这个天气,他捂得很严实,看不清楚具体身份。”
“把视频和照片发过来。”
盛家轩冷声道。
助理很快将照片和视频发了过来。
因为像素问题,照片很模糊,黑乎乎的一团,根本无法看清。
而视频上,那个人包裹得实在是太严实,更看不清。
“继续查。”
盛家轩又下了令。
就在这时,派出所那边也给卢婉回了话,“卢小姐,刚才有人送过来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可能就是您在找的孩子。”琇書蛧
“男孩儿呢?”
“暂时没有消息,不过我们这边正在查。”
不等民警话说完,盛家轩一把抓过卢婉的电话,喝道:“转告你们姜局,孩子要是没找到,我跟他的交情可就没了。”
他的口气很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们先去派出所。”
盛家轩揽着卢婉的肩膀就走,上了车,迈巴赫朝派出所而去。
绥靖哲刚抵达超市门口,却见到家轩的车子驶离了,他想都没想立刻跟了上去。
派出所不远,就在超市一公里外的位置,两辆豪车停靠下来,盛家轩刚拉开车门下来,绥靖哲一下子冲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丢了?”
绥靖哲虎着一张脸,伸手封住了盛家轩的衣领,虽然打不赢他,但是为了小鱼儿,他也要誓死拼一把。
“绥靖哲,不怪盛家轩,是我弄丢了小鱼儿。”
卢婉红着眼,泪水看着又要滑落下来。
绥靖哲松了手,伸手想要拍拍卢婉的肩膀安慰她,刚举到半空,又放了下来。
“你放心,那小子吃不了亏,这几年跟着我,可学了不少东西呢。”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放心。”
一个三岁的孩子,跟着他能学到什么脱身之术?
盛家轩呛了绥靖哲一脸。
“走,我们先进去。”
他搂着卢婉的肩膀,护着她往里走。
卢婉双腿发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整个身子都依在盛家轩的怀里。
派出所大厅里,小兮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
有女民警塞给她吃的,她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耷拉着脑袋,使劲儿地攥着手指头。
“小兮。”
见到小兮,卢婉立刻扑了上去,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可小兮还是呆愣愣的,没有任何情绪似的。
“小兮,小鱼儿弟弟呢?”
卢婉焦急地问。
小兮茫然地盯着卢婉,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别急,小兮应该是吓坏了,她出现了应急反应。”
盛家轩挨着卢婉蹲下来,再次揽住她的肩膀。
绥靖哲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扯着嗓门吼,“妈的,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孩子丢了,还找不到?”
一屋子穿着制服的民警,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骂归骂,却没忘记干正事。
将盛家轩手里的监控发给了助理。
“立刻给老子查,必须查清这个人的身份和动态,限你一个小时。”
给助理打完电话,他还不放心,又打给了绥靖浩。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动用你能动的一切手段,帮婉婉把小鱼儿找到。”
“小鱼儿怎么呢?”
绥靖浩正在忙,一脸懵逼。
“丢了。”
一听丢了,绥靖浩攥着手机就愣在了那里。
爱屋及乌。
他中意卢婉,必然要中意卢婉的儿子。
何况,那个小东西还是绥靖哲的干儿子,是盛家轩的亲儿子。
这亲上加亲的关系,他怎么能坐视不管?
他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派出所,刑警大队开始介入这件孩童走失案。
姜局给派出所这边打了招呼,有人知道了盛家轩的身份,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
水啊,盒饭啊,也都有提供。
可是,屋子里的人,既没有喝水,更没有吃东西。每个人都是愁眉紧锁,静静地等着小兮。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
距离小鱼儿失踪已经五六个小时了,可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你送婉婉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消息。”
盛家轩冲绥靖哲说道。
看着卢婉在这里熬着,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绥靖哲抱着双臂,冷傲地扬了扬下巴,“你去送,我在这里等。他们要是找不到小鱼儿,我就把这个地儿给他们拆了。”
“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等。”
卢婉抱着小兮,神情却怔怔的。
“我在派出所旁边的酒店给你开个房间,你带着小兮去那儿等,晚上气温低,你又没吃东西,会撑不住的。”
盛家轩温声哄道。
卢婉摇了摇头,“我没事。”
绥靖哲的眼眸深了深,他起身就朝外走,盛家轩担心他性子冲,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你去哪儿?”
“去找小鱼儿。”
他板着一张脸,伸手将黑色卫衣的帽子拉上来,杀气凛然。
他刚走到门口,横空出来一只大手,一把将他拦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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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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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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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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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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