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在病房里帮忙收拾东西,卢婉去一楼办理出院手续。
缴费窗口的人有点多,她夹在人群里,看着特别的娇弱。
待卢婉办完手续朝电梯口走去,却不想撞见了白露。
她一袭月白色长裙,看着温婉动人,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那张娇媚的容颜,具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白露抱着双臂站在电梯口,像守株待兔一般等着卢婉。
狭路相逢,又不能不逢,那就视而不见吧。
卢婉在电梯门口站定,盯着楼层指示灯,目不斜视。
白露靠近几分,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
“不是一直说自己对家轩是真爱吗?看来也只是惺惺作态。家轩出事这么多天,也不见某些人嘘寒问暖半句。哦,不对,某些人应该也想嘘寒问暖,不过呢,家轩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她故意捂着嘴笑。
这些话,白露说得很难听,带着几分嘲讽,又夹着几分得意。
好似她才是这段关系里的胜利者似的。
网上那些关于盛家少奶奶的言辞,卢婉都瞧见了。
她不傻,知道这是白露自编自导的好戏。
一个人只有缺爱,才会不停地跟全世界标榜自己被爱。
在卢婉眼里,白露才是那个可怜虫。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不愿跟白露浪费口舌。
可白露却不是省油的灯。
她面上看着得意,其实心里特难受。
盛家轩出事这么久,她好几次要过去探望,他都不让她进门。
归根结底,白露觉得还是卢婉作祟。
这口气憋在心口不得劲,所以她才找上门,要狠狠地踩压卢婉一顿。
她扭头朝卢婉望了一眼,卢婉竟然一脸淡然。
一个小门小户的小角色,凭什么配有这份淡然?
白露越瞧,心里越来气。
“我要是某些人啊,早就夹着尾巴走人了,人家都不要你了,还阴魂不散地纠缠,真是惹人烦——”
她故意把“烦”这个字拖长了尾音。
卢婉淡淡地朝她扫了一眼,反问道:“我离开了三年,盛家轩娶你了吗?”
一招致命。
白露噎住了,白净的小脸一时间憋得通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盛家少奶奶了,我跟家轩早晚会结婚的。”
白露扬了扬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卢婉淡淡地回了一句,一头钻进了电梯。
四目相对,白露眼里的妒火熊熊燃烧。
三秒后,她也一头钻进了电梯,和卢婉并排站着。
“麻烦你带着孩子赶紧离开,你也瞧见了,自从你回来,家轩处处都不顺。你跟他结婚本来就是个错误,就不要一错再错了,否则,下一次家轩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卢婉深深地看了白露一眼,越看越觉得她得意的外表下,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什么意思?”
“卢小姐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的。我要是卢小姐,就赶紧走人。”
电梯在二楼停靠,白露走了出去。
卢婉靠在电梯箱壁,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底往外冒。
也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盛家轩遭遇横祸跟白露有关。
可这只是揣测。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颗心不听使唤,扑通扑通跳得格外的快。
到了十二层,她走了出来,在消防通道给绥靖哲拨了个电话。
“盛家轩出事的案子,现在有结果了吗?”
这个案子,警方接手调查,一周前已经结案,结果显示,属于正常的故障。
也就是说,迈巴赫爆炸,非人为因素。
排除了有人故意为之的嫌疑。
盛家轩还处于昏迷中时,绥靖哲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
只是,这个案子着实棘手,对方谋划缜密,确实找不到任何破绽。
所以过去了十几天,绥靖哲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目前还没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人为,但我可以肯定,绝非正常故障。”
卢婉低低地“嗯”了一声,长久没有说话。
“既然那么担心他,就去见见他吧。”
绥靖哲再次劝说。
“不了。”
卢婉挂断了电话。
她在窗前站了好久,这些天,她心里没有一刻不担心,可她不能跟他联系。
就像白露说的,这一次幸运,不代表下一次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朝张女士的病房走去。
东西已经收拾妥当,卢婉搀扶着张女士,李姐拎着其他物品,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朝医院门口走去。
快走到医院门口时,张女士突然想起保温杯落在病房了。
李姐要去拿,卢婉却拦住了。
“我去吧。”
她一路小跑着往病房赶,却不想,在大厅里撞见了盛家轩。
他仍坐在轮椅上,高大的身形消瘦了许多。
轮廓分明的脸上,阴郁,寒冷。
卢婉跑得气喘吁吁,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
突然撞见,卢婉一下子在原地愣住了。
“盛总,是卢小姐。”
助理提醒了一句,想要推着他的轮椅朝这边走来,盛家轩却制止了。
隔着一段距离,彼此就那么望着。
卢婉竭力隐藏的担忧悉数可见,而盛家轩欲盖弥彰的失望也能窥见。
终于,是她走向了他。
“你还好吗?”
卢婉淡淡地问。
努力克制着泛滥的情绪,目光却一寸一寸地扫过盛家轩的身体。
他的腿受伤最重,额上留了疤,手上的伤口也愈合了。
“还好。”
盛家轩回以淡淡的语气。
话题终结,似乎又无话可说。
卢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随身小包的带子,心里拥堵着千言万语,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到了最后,是盛家轩先开的口。
“先走了。”
说完,他示意助理推着他离开。
卢婉立在原地,看着盛家轩的身影远离。
他孤傲又冷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心里难受极了。
“盛总,这些天您不是一直很想见卢小姐吗?怎么见到她了,您又急着要走呢?我觉得卢小姐好像有很多话想对您说。”
助理多了句嘴。
盛家轩没吭声。
她若真是有话想对他说,为何这么多天只字片语都不曾有过?
他又想起那一晚她在栅栏外说的话,他们不熟。
既然不熟,他又何须不识趣,成为她的负担?
卢婉去病房拿了东西,火急火燎地往医院门口赶。
可等她到了地方,却不见李姐和张女士。m.xiumb.com
卢婉掏出手机给李姐打电话,但没有人接听。
她以为他们先回了观澜府,于是打车往家赶。
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卢婉焦灼不安,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十分钟后,她意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你妈在我手上,要想她活命,你现在来东沙海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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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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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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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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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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